第499章 幕後竊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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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靜怡按照肖秉義劇本,開始了口若懸河,添油加醋的演說。
    說她出生在南方,隨父母在上海小學畢業,之後又全家去了東北黑龍江。
    大學畢業去法國留學,又去了德國、蘇聯,一心追求共產主義。
    因吃不了苦,回了東北。跟了身份是中統的丈夫,改信了三民主義。
    這一天,她從報上看到了一幅照片。她的小學李先生舉著拳頭在呐喊,便問丈夫,李先生怎麽上街了?
    丈夫說,聽說他是共黨。沒幾年,丈夫又說,李先生已被製裁了。
    她當時驚的目瞪口呆,想起李先生家人,多少個夜晚睡不著覺。想去上海慰藉一下他家人。
    找遍了上海不見人,便委托丈夫的朋友,當時上海中統站長王靜齋幫助找。一直沒音信。
    有一天,王靜齋忽然來了電話,說她已找到了李姑娘,她還在上海。
    她交代不要急,她已申請調往上海,等她來再說。
    在她沒到上海前,保護好李姑娘。有什麽難處,盡量幫助她。但是不要讓她知道內情。
    王靜齋問她為不告訴她真相呢?她稱李先生一家都有骨氣,絕不接受別人的施舍。
    她到了上海,王靜齋告知,這女孩苦到地了。在江南小鎮死了母親,被舅舅領回了上海。
    誰知舅舅家也破產了,舅母改嫁,舅舅不知去向。丟下一個小表弟,家裏睜不開眼哦。
    地痞流氓找她麻煩,已經派人保護她了。她先感謝王靜齋,然後跟他遠遠的看了她一眼。
    她之所以能調往上海,是因為上峰需要一個生麵孔去軍統臥底。
    她因從事臥底工作,不宜多露麵,不能暴露她與姐弟倆有聯係。
    否則會影響姐弟倆的安全,請他無論如何安排好她姐弟倆的生活。生活費由她出。
    王靜齋這才說,他之前以請她看鋪子為名,送她去培訓,已是一名精幹的特工,拿薪水了。
    她問李姑娘是否知道加入了組織。王靜齋稱暫時不知道,否則,她不會幹。
    她聯想到自己加入組織,就是丈夫瞞著她偷偷辦的。她認為不妥,必須征求李姑娘意見。
    王靜齋不以為然,說生米已經做成熟飯,告訴她也遲了。貿然讓她明白內情,會壞事。
    同時告訴她 ,姐弟倆都安排好了。她表弟已經上了最好的學堂。為了讓她表弟安心學習,她不能去見表弟。
    抗戰爆發,王靜齋又通知她,李姑娘未婚夫死了。怕她觸景生情,擬安排她去南京。
    她答應考慮一下,想什麽時候跟她見個麵,將情況告訴姐弟倆。
    這一天,她在街上,被一個日本人盯上了。剛想逃走,被抓了。
    這個日本軍官拿出照片左看右看,問她家庭情況。她回答後,他欣喜若狂。
    說她是日本人後裔,有一半日本人血統,隨後便提出,替他當臥底。
    她回去後跟軍統站長報告。一天後,軍統站長命令她就湯下麵,去當臥底。
    她估計再難照顧到姐弟倆了,王靜齋讓她放心,李姑娘已帶著倪中校的代號,去南京了。她表弟也安全。
    她當時聽了很生氣,責怪他對姐弟倆做了什麽,都不通過她了。
    他解釋,他隻安排她潛伏,並沒有給她任務。目的是為拿薪水,解決李姑娘的生活費。
    他這樣解釋,她就不好說了。說實話,她無兒無女,很想念姐弟倆。有愛作為支撐,她感覺又有希望了。
    四七年,她堅持去南京去找姐弟倆。可是,王靜齋中將跟她攤牌了。
    他說總裁已提前考慮黨國的未來,曾多次提及“幽靈”,讓她做好長期潛伏之精神準備。
    當時也就這麽一說,她並未在意。跟著被找去談話,被委任少將參議。
    那張中山陵照片,就是她上校的最後一天。第二天便是少將了。
    四八年下半年,他被王靜齋帶去見總裁。他讚揚了幾句,讓她聽王靜齋安排。
    王靜齋這才透露,總裁未雨綢繆,已考慮了一個“潛寧計劃”,由她負責執行。她當時並不知道褚鷹想幹司令。
    第一次見麵,聽褚鷹發牢騷。這才知他想幹司令,便跟王靜齋建議,幹脆讓他幹司令。
    王靜齋冷笑,說想幹的人太多了。總裁指定的,誰敢忤逆?不想活了差不多。
    石靜怡說到這兒,聲明:
    “我上次已經聲明,王靜齋是不是真名,我不敢保證。他跟李桂琴及她表弟接觸的情況,估計他瞞了我不少。在製定潛伏計劃時,我不想讓她姐弟上名單。後來小表弟還是上了名單,我堅決不幹,後來刪掉了。”
    肖秉義故意問:
    “你為何不想讓姐弟倆上名單呢?”
    石靜怡似乎動情的解釋:
    “這姐弟倆沒娘沒老子,已經夠苦了。王靜齋不動聲色將她倆拉進了組織,我也不好反對。誰都知道,上了潛伏名單,等於上了生死簿子,跳了火坑。我對她姐弟倆的關照,很多地方心有餘而力不足,我不能再害他們了。”
    她稍停一會,又聲明:
    “其實,我到了橫楠鎮,開始並不知道姐弟倆就在鎮裏。王老板臨飛台灣時才告訴我真相,讓我仍以王老板的名義,通過祠山殿的助手電報,或傳遞紙條聯係。李桂琴逃走的那一次,我聽說祠山殿大徒弟被抓了,便明白李桂琴有暴露的危險,便通知她離開。”
    她停下問:
    “怎麽樣?我說的可不是一點點了。中餐不行晚餐,安排我跟他姐弟倆見麵。否則,我見劉局。”
    肖秉義讓民警先帶走石靜怡,然後拉開布幔,將姐弟倆分別押走。
    他關上門,從李桂琴座椅下,拿出竊聽器。又到隔壁關掉錄音機。
    讓民警請來石靜怡,囑咐民警門外站崗,任何人不準進。
    他請石靜怡配合著演這一幕,源於一件偶然事件的啟發。
    她從姐弟倆在廁所門口邂逅,才知道她倆表姐弟身份,還知道表姐弟之前一直沒聯係過。
    算定表姐弟相逢,隻要有機會單獨在一起,肯定要談各自的情況。
    更重要的,他擬的劇本,粗的不能再粗了。如果石靜怡按劇本演,肯定有漏洞,姐弟倆不會信。
    更何況姐弟倆是親身經曆者呢?但他不怕有漏洞,唯擔心姐弟倆發現了破綻卻不說。
    他經過充分的評估,認為她倆做不到。發現了破綻,肯定要議論。安竊聽器並錄音,是這幕戲的精髓。
    石靜怡坐下,看著肖秉義問:
    “怎麽樣?我當演員還夠格吧?”
    肖秉義笑道:
    “何止夠格?簡直是導演水平。你後來補充的我沒想到。你聽一下姐弟倆在幕後咕噥的內容,就知道了。”
    錄音打開了,一陣嗞嗞的聲音過後,有了李桂琴和表弟偷偷議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