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羊搖頭：“並不是。”
    不是也差不多了。
    “那你還喝嗎？”老山羊詢問道。他是不愛喝酒的，嚼一片茶葉也比喝酒舒服。
    “你確定這能喝？你朋友……”陳濤倒是想喝，但一想到這並非是老山羊的，要是因為一時的嘴饞壞了友情，那真是大罪。
    從這也能看出來，陳濤這人還是有些分寸的。這也是老山羊沒有將對方趕出去的原因所在。
    “沒事，你要喝你便喝，他並不會在意的。畢竟這酒也放了一段時間了，都沒有動過。況且我敢拿他擺件賣錢，就不怕他找麻煩。”
    找麻煩也沒事，讓蘇苜打一頓就好了。不過這句話他沒有說。
    陳濤想了想，覺得也是：“那我就真喝了！”
    “你要喝點嗎？”說著打開了蓋子，一股醇香肆意的酒香便飄蕩而出，讓他一臉陶醉。他自己找了一個碗，看著這個勾勒點金的瓷碗，眼角一抽。這裏就沒有一個正常的碗，感覺都不是用來吃東西的，而是用來看的。這個碗已經是裏麵最樸素的了，還有什麽玉碗之類的，他碰都不敢碰。
    “不喝。”
    陳濤跟老山羊混熟了之後，也知道他不喝酒，而是喜歡空口嚼茶葉，又是一個怪癖。
    給自己倒上一碗美酒，又從燒雞上扯下了一個雞腿，一口美酒，一口鮮香的雞肉。
    “這日子，皇帝都沒有這麽享受。”
    “那還是比你會享受一些的。”
    “你去過皇宮？”陳濤隨意地問道。
    “見過吧。”
    老山羊想了想，他見過蘇苜將整座皇宮連根拔起的模樣，他還見過大妖將皇宮夷為平地的場景。
    “你還說不是對麵皇親國戚，那皇宮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嗎？”
    “還真是想進就能進。”
    “………”
    “不說這個了，喝。”說著便舉起一杯酒，敬了老山羊一杯。
    空氣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好在陳濤心理承受能力夠強，哪怕是冷場了依然沒有一絲尷尬。而老山羊，他從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有體會過什麽叫做尷尬。他甚至連“尷尬”兩個字怎麽寫都不會，此刻正一臉坦然，拿出一個盒子，裏麵存放的是茶葉，新鮮的茶葉。
    老山羊從盒子裏拿出幾片茶葉，放到嘴中嚼了幾下。
    陳濤喝了兩杯，這才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還有正事要同你說呢，剛剛光顧著驚訝了。”
    “你說。”
    “切……都認識這麽久了，要不是知道你性格如此，我都想要打你了。”
    “你打不過。”老山羊如同闡述一個事實。
    這讓陳濤無比的悔恨，這破嘴為什麽要提出來。
    “真相如刀，一針見血。”
    “…………”
    “還是來說一說正事吧。還記得之前你在去當鋪遇見的那群江湖客嗎？”陳濤盡可能地將時間地點說得具體一些，免得老山羊不記得。
    “有點印象，怎麽？他們想要複仇？那有多大點事情，打得過他們一次，就能打得過他們兩次。”
    “霸氣！”陳濤作為一個合格的捧哏，立刻將話接上了。
    “不過這麽簡單我就不過來了。你知道醉滿樓的燒雞有多難買嗎？”
    “他們知道打不過你，但這口氣不能不出，所以想了個損招，將你的身份說了出去。嘉定府隱居了一個絕世高手，你當時動手時很多人都看到了，所以他們打著你的旗號，準備廣邀群雄，比武切磋。”
    “打著我的旗號？”
    “不然呢？他們放出話，已經徹底屈服。不過倒也不蠢，沒有直接說你傲世群雄的話，隻是說，你想要以武會友。為了這一次坑你，可是花了大價錢將你吹得神乎其神。”
    “不過光吹沒有用，但你之前的身手，太幹脆利落，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趴在了地上。你應該當時就直接殺死他們的，現在好了，麻煩來了。”陳濤可惜地歎息了一聲。
    “我，其實當時趕著去當鋪。”
    “所以啊，你為什麽要去……當鋪？你也不像是缺錢的人啊？”
    “我不帶錢的。”
    都是蘇苜付的錢，他哪裏來的錢。
    “那現在你有什麽想法嗎？受到邀請，已經有兩位宗師準備過來了，你準備怎麽應對？”
    “打唄，又不是我過去。”老山羊無所謂，就當消食的熱身了。對他來說還真就差不多的意思。
    “話說，那些人到底是誰？”老山羊雖然淡定，但他不傻。想要邀請這些宗師可不是光靠說說就能請來的，還能夠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以為你不會問呢。”陳濤咽下一口燒雞，給老山羊解釋道。
    “他們雖然沒什麽，但是他們背後有人。大俞的江湖曾經雖然遭遇過重創，但並非沒有底蘊。有底蘊便有人情，這些人其實也並不算是真正的江湖客，他們背後都是些武林世家，雖然沒落，但人脈還在。”
    “隻要撬動一位宗師，其他宗師不會介意來看個熱鬧的。還有一件事情就是，聽說朝廷有了些風聲，想要大力扶持武道的發展，聽說之後有大動作，所以這背後也有朝廷的影子在裏麵。你或許隻是一個由頭罷了，朝廷想要探一探江湖武林的底。”
    “哦？”老山羊沒有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一件事情。
    “小道消息，朝廷似乎想要擴編第三衙，所以才要探底，想要看看江湖中有多少好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擴編，但一定有大事發生。而且當今皇帝似乎準備將位置禪讓給太子。”陳濤小聲地說道。
    “不用這麽小心吧？”老山羊看了他一眼說道。
    “小心隔牆有耳，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妄論朝政是要被殺頭的。”
    “這你就多慮了吧？連你都知道了，那這消息恐怕就不是秘密了，估計傳得到處都是了。說了就說了，難道將人都砍了？”
    陳濤“嘖”了一聲：“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你這怎麽感覺話裏有話？我聽著怎麽感覺這麽別扭呢？什麽叫做連我都知道了？我告訴你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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