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打不過我，你現在已經要揍我了？”老山羊麵無表情地將話接上，雖然麵上不顯，但語調中還是透露出一絲笑意。
    麵前這個人類還是很有意思的。
    “…………”
    陳濤表示他不要麵子的嗎？這說的。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消息現在說都傳遍了。雖然我很早就聽到過風聲，但在這種節骨眼上，那些人搞這麽一出，你不會覺得不爽嗎？”
    “並沒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爽除了會影響自己的心情外，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其實你有一點說對了，我當初應該直接殺死那些人的，不過現在後悔也並無大作用，就順其自然吧。”
    老山羊從始至終都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就如同玩鬧。他心情好同他們玩玩，心情不好，誰也找不到他。
    他看著院子中那些還沒有消退的春意，甚至連陳濤手中的瓷碗上那刻畫的錦鯉都在碗上遊動，隻是他不知道罷了。
    “話說回來，你同那些人是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讓陳濤愣了一下，隨後回答道：“啊，他們啊，人在江湖飄，這種事情常有，也不是非要有關係。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看他們不爽，也沒有什麽特定的事情。硬要說，那隻可能是一件件小事堆積出來的大仇吧。”陳濤如實說道。
    “他們還以為，這江湖還是曾經那個世家鼎盛的江湖？當今的皇帝雖然從未有過清理的動作，但細物潤無聲，大俞的江湖中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早已經沒落了。”
    “翻不起風浪的。說真的，要不是沒落了，我還真不敢同他們起衝突。現在麽，看不爽就是看不爽，動手了就是動手了，他們也就會使些小手段了，根本無傷大雅。”
    陳濤的身上是帶著一股俠氣的，算是很古典的那一派。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亦或者劫富濟貧什麽的，他是會做的。這也是為什麽八竿子打不著，也能當街動手的原因。
    陳濤將自己那一隻燒雞吃得幹淨，將壇子裏的酒一飲而盡。
    “舒服！”
    說了一聲，然後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這酒我真的喝了，沒事嗎？”
    “你都已經喝完了，再問是不是有些晚了？”
    “這不是不好意思嘛！”
    “放心，這酒，我那朋友還看不上，喝了便喝了，說不準他都不記得有這酒呢。”老山羊隨意地說道。
    “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麽身份。”陳濤的酒量很好，這壇子酒喝下去，臉不紅，心不跳的，不知道還以為喝的是水。
    “說出來嚇死你，你要聽嗎？”
    陳濤立刻擺擺手：“得，還是不要說給我聽了。就你們這做派，說出來可能真的能嚇死我。現在就不錯，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這嘉定府啊，又要熱鬧起來了嘍。”
    “我瞧你這模樣，似乎很期待。”老山羊詢問道。
    “當然，這事情要不是因我而起，我很樂意去湊這個熱鬧，也很喜歡這個熱鬧。你知道，以武會友這已經是很多年沒有發生的事情了。現在大俞的江湖半生不死，這一場比武可能是這數十年最為熱鬧的時候。”陳濤說得眉飛色舞。
    “你現在就很期待。”
    “那不是你不在意嗎？我也會參加的，到時候讓我會一會這個江湖。當然，其實我還是很想同你交一交手的。”
    “你不怕被我打死？”老山羊並不意外。
    陳濤這個人就如同之前所說，雖然實力不怎麽樣，但就是一個純正的江湖人。喝酒吃肉，快意恩仇，都是對方所向往的。其中比武切磋也是其中的一環，很江湖。說不定這才是江湖客該有的樣子。
    老山羊並不知道大俞的江湖是個什麽模樣。
    但晏朝的江湖他見識過，很熱鬧，也很有趣。正好可以等蘇苜回來的時候找個樂子。
    陳濤翻了個白眼：“你的嘴真毒。”
    “好了，既然你並不在意，那就行了。這一段時間恐怕嘉定會很熱鬧，下次請你喝茶。”陳濤站起身來，將麵前的殘渣收了起來。
    “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有手有腳，不必那麽客氣，回見。”陳濤站起身，擺了擺手便推門離開了。
    老山羊完全沒有一點的情商，陳濤說不用送，他就真的杵在那裏一動也沒有動，沒有一點要送的意思。
    當大門關上時，被老山羊壓製的春意在刹那間迸發而出，一瞬間整個院子都被春意填滿，用“群魔亂舞”來形容此刻也一點不為過。
    剛剛被陳濤喝過碗中那幾條錦鯉幾個蹦噠間便跳躍了出來，在瓷碗的周邊不斷地遊蕩。
    這模樣倒是讓老山羊想起了玄墨。
    也不知道蘇苜他們什麽時候回來。將茶葉蓋上收了起來，老山羊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他也找到了樂趣。
    “來吧，陪你們的山羊大爺一起找樂子。”
    嘉定府的夏天又悶又熱，讓人很是不舒服。不過這裏大多數人都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今天的天氣依舊陽光明媚，地麵上有一股烤焦的味道，灼熱的陽光將空氣都烤到扭曲。
    但嘉定府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從四麵八方趕來，這一場挑起的武林大會。
    這滿街道都是帶刀帶槍的江湖客，他們在等待一個流程。朝廷在背後推波助瀾，雖然這場比武是由那些個不服氣想要坑老山羊的人發起的，但越到了後來，他們的聲音便銷聲匿跡了。但話題依舊是那個話題，比武會友。據說朝廷這一次會到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坐鎮，而且這一次比武的前十名能夠獲得進入皇宮藏經閣的機會。
    大俞並沒有遭過戰亂，所以很多典籍都沒有被毀。這其中不止是武學秘籍，還有神鬼術士一脈的傳承，很珍稀也很難得。
    所以這個獎勵對於很多人來說，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這也是為什麽來嘉定府的人暴增的原因所在，很多人都對自己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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