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有著印劍山在旁邊虎視眈眈，還真不一定敢動手。
    聽著曹宸的介紹，這就是一個天演宗異類倒黴的故事。
    不過怎麽說呢，命中有此劫，不管給他多少次選擇，他依然會選擇下山。畢竟性格擺在那，他同那群老頑固就是理念不合，強行待在一塊也不舒服。
    強扭的瓜不甜。
    其實有一點曹宸並沒有說，那就是他還是有點自我的驕傲和堅持的。作為天演宗中千年來少有的幾個天才之一，他在卜卦算卦、推演的天賦上是極高的。但天才總有些怪癖。
    他就認為隻有不斷見識才能將推演之術發揮到極致，窩在屋裏，靠著靈光一閃終歸是不太準確的。
    所以他出來了。
    所以他倒黴了。
    這何嚐不是一次考驗、一次機緣呢？在生死危機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要是放在平時，沒有生命威脅讓他去算一位成道者，那不是癡人說夢嘛。但在生命威脅下，他就算出來了，並非直接，而是通過留在世界的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以說，禍福相依。
    雖然如果有的選的話，他寧可不要就是了。
    他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畢竟是他帶著麻煩找上門來的，然後捅了先天神隻的馬蜂窩，再次把自己搭進去了。
    老山羊讓他算卦，他就算；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這就是滿滿的求生欲啊，這一點曹宸還是分得清的，麵子什麽的在命麵前不值一提，所以他聽之任之。
    不過這些都和兩人無關，他們也管不了那麽多。至於那位太子，自求多福吧。
    酒樓中人聲鼎沸，過去的武道大會還是令人津津樂道。店小二將溫好的美酒端上來時，外麵已經下起了雪，頃刻間便將江南覆蓋在白雪皚皚中。
    喝上一口酒，品嚐一番美食，倒也是一番雅事。不過今天老山羊來此還是有原因的。很快一道身影便從雪中走入了酒樓，將鬥篷上的雪花抖落，進入酒樓後身上的寒氣也消散於無形。
    來者一步一步走到了老山羊這一桌，正是許久未見的陳濤。
    當初一別，數月後再見，陳濤雖然麵容上並未有任何變化，但老山羊依舊察覺到了對方臉上的神采，那是如同少年初入江湖時才會出現的表情。
    消失數月的陳濤，這幾個月來倒也沒有閑著，而是處理江湖樓家的事務。既然要離開了，便得先將身上綁住他的事務處理幹淨。
    江湖樓家，想要離開其實沒有那麽容易。
    但陳濤花了數月的時間還是做到了。沒有人知道他花了多少代價，多少精力。他隻知道現在的他一身輕鬆。
    他既然要追求一個全新的江湖，自然要以全新的麵貌去麵對。
    "都處理完了？"
    陳濤笑著點頭道："都處理完了。"
    "那就好。"老山羊笑了笑。不得不說，陳濤是老山羊認可的朋友。老山羊很少交朋友，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誰都能夠看出來。
    不用說便足夠了。
    而老山羊也知道陳濤是來幹什麽的。
    "坐吧，等你很久了。"
    陳濤也不客氣地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武道大會的事情知曉了？"
    "知曉了，這滿大街都在討論，不想知曉也知曉了啊。雖然沒能留住印象中的江湖，但事已至此，便也就讓它去吧。反正我也要離開了，這個江湖也回不到當初了。時間在向前，萬事萬物都在變化，世界一直都是這樣。"陳濤笑著說道。
    "既然你想好了，那也不必多說其他了。"老山羊抬起酒杯，敬了陳濤一杯。
    而陳濤同樣如此，將溫熱的美酒一飲而盡。這一杯為餞行酒。
    外麵飄著雪花，倒也應景。
    "想好要怎麽去了嗎？"
    陳濤點頭。他雖然不知道晏朝在哪，但在脫離山水樓家之前，他大致知道了方向，也做好了準備。
    老山羊想了想，將手伸到袖子中拿出了一張卷軸遞給陳濤："我還有事情要辦，這個便予你了，期待在晏朝與你再相見。"
    陳濤鄭重接過："放心，會再見的。那麽再見。"
    老山羊沒有說這卷軸是什麽，陳濤也沒有問。這一杯酒喝完，便站起了身。
    "走了。"
    隨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將兜帽拉上。陳濤踏上屬於他的征途，身影逐漸淹沒在大雪之中，直至完全消失。
    這場雪，送一人。離別總是有那麽一點傷感的，但也隻有那麽一瞬。每個人心中總有那麽一座追求的江湖，來來去去，再正常不過。
    總會再相見。
    蜃龍同曹宸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與陳濤並不熟悉，所以也沒有被氣氛感染。老山羊依舊是那一副沒有表情的臉。
    而曹宸看著那道離開的背影，緩緩開口說道："是吉，一路順風。"
    老山羊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看向曹宸突然笑了一下："你算出來的？"
    誰知小老頭卻搖了搖頭："這不是算的，而是祝福。"
    老山羊愣了片刻，笑得更加真實了些。
    "沒看出來你還挺會說話。"
    "畢竟要靠這一行吃飯的。怎麽說，如何說，說到聽者心坎上，讓聽者開心，這可是這一行基本功。你大街上隨便找一個算命先生都會。"曹宸倒是如實說道。
    "不簡單呐，不簡單呐。"
    "蘇苜一定會很喜歡你。"老山羊這般說道。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曹宸弱弱地詢問道。
    "問吧，我心情不錯。"老山羊直白地說道，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留下我，是因為那位仙尊想要尋找先天神隻嗎？"
    "倒也不一定需要了。隻是可能需要吧。畢竟他需要尋找先天神隻是因為需要感悟天地規則，而先天神隻是天地規則的概念具現化，更方便感悟，順便能打劫敲打一波。你也聽到他說的那些了，戰爭已經不遠了。"老山羊指了指蜃龍說道。
    "當然了，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先天神隻富得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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