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內達到這般實力，與生而為神也沒有多少差別了。在實力與時間的對比下，更是顯得誇張。不過，哪怕蘇苜曾經是"主角"又如何？他現在已經跳出來了。而世界當然不會像洞天那樣極端，李殊是個意外，蘇苜也不會是唯一。當初先天神隻們為何遠走虛空的遠走虛空，蜷縮的蜷縮？那是因為世界覺得這些先天神隻雖然能夠幫助自己，但太過於單一了。如果出現問題，這些先天神隻隻會同世界一同沉淪，而不是死中求生。
    哪怕是那些先天神隻中頂端的存在也不例外。他們的離開是與世界做了交易的，這其實也算是世界的另一手準備。要是這個時代的生靈失敗了，還能有後手。世界的布局絕對不會是單一的，哪怕是這個時代，各色體係百花齊放——仙、佛、魔、妖、怪、神、人。
    蘇苜可沒有忘記當初在小鎮中遇到的那個少年。正是那個少年讓他看到了世界並沒有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固步自封，而是不斷地進行自我革新。那個小鎮少年是一條線，說不定在未來的未來，仙神不顯，迥別於先天神隻這般掌控自然與規則的另類形態會出現。在前世，這種狀態被稱之為"科技"。
    而在幽墟鬼市中碰到的那個異瞳少年就是另一條線，人神共生的時代並不會比科技時代弱上多少。這還是蘇苜所碰到的，他沒有碰到的呢？天地到底在世間埋了多少暗線，誰也不知道。每當這時，蘇苜都不得不感歎世界的遠見，那是人力不可及的宏偉藍圖。光是窺視一角，便讓人肅然起敬。
    這完全顛覆了蘇苜的想象。一開始剛剛穿越而來的時候，蘇苜還會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逆伐世界、成就最高、掌控世界什麽的，小說中都這麽寫。但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想法了。世界遠比想象中有遠見得多，從敢於自斬一刀就能夠看出來。
    雖然這個世界有時候小氣了些——看一看真貌就拿雷劈你，雖然蘇苜調侃著世界像個小媳婦，但哪有小媳婦敢刮骨療毒的？要論遠見，蘇苜可能拍馬都趕不上。要論謀劃，要不是蘇苜能夠感知到命運的變化，有著趨利避害的先知先覺；要不是蘇苜的存在對於世界來說是好事，就他那智慧，能被世界算計到死都不自知。
    感謝實力，感謝自己不作死的性格。哪怕他是主角也無事，世界已經完全管不了自己了，而自己可以反過來調教一下，讓對方不至於那麽敏感，至少對於自己的窺視不那麽敏感。
    蜃龍也知道蘇苜大概率說得是對的。不過他對於世界可沒有多少好感，要不是知道世界掌控不了蘇苜，他現在也不會那麽高興。因為在世界眼中，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些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拿的。然而跟著蘇苜就沒事，這些拿得心安理得，這並非是世界給予，而是自己爭取來的。
    世界也不是傻白甜。那場必然發生的戰爭何嚐不是一次低成本的檢驗？對於先天神隻的態度也是廢物利用。精著呢。
    "玄墨還有多久？"老山羊問道。
    "這一兩個月之間吧，至多不超過兩個月。"蘇苜還是能夠感知到玄墨容納水脈的進度的。
    "兩個月，不長。"
    他們並不會在這個國度呆太久，也就兩個月的時間。眾人也明白不能太過於深入地參與。
    "那倒是可惜了。"曹宸在知道四佛寺後，他本還想要去接觸接觸、討教討教。但隻有兩個月不到，那便算了，就當是休整了。
    兩個月時間，四人也沒必要都窩在一塊，各幹各的事情。吃完這頓飯，蜃龍先行離開了。就像之前所說的，他要去搞點見麵禮。這個見麵禮要契合玄墨，還不能太寒酸，他得去洞天中一趟。而曹宸打算跟著蘇苜。至於蘇苜，他也沒什麽事情。
    從酒樓出來，蘇苜便找了一家茶樓，聽書聽曲。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休閑了，這還真有些不習慣。東走西逛的，驟然停下來，他甚至有些茫然。就當是提前適應了。世界沒有他照常運轉，蘇苜正在逐漸找回之前的心態。
    茶樓中很是熱鬧。因為最近戰爭出現的意外，其中牽扯了郡王、刺客、將軍，還有國家與國家的博弈，各種小道消息滿天飛。而有名的茶樓就擅長抓住這個機會，他們編撰了不同版本的故事，對這些小道消息擴寫完善成一個故事。當然，這個故事不可能出現真實的人名地點，甚至連背景都換了，但事情還是那個事情，意有所指，卻讓人聽得熟悉異常，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且這改編不是亂編。這些文人竟然將郡王、外敵、刺客、李將軍、李小將軍等一眾人安排得合理異常，卻又不失樂趣。這一話接一話，一章又一章，配合上那說書人的口才，真的精彩異常。國家大事的背景故事下，發生的懸疑小事，這些懸疑小事又串聯起來，最終引出一個宏偉的敘述。過程曲折，每一個人物——不管是虛構還是有原型的——或討厭，或歡喜，或讓人恨得牙癢癢，或讓人潸然淚下，從那說書人的口中娓娓道來。
    這個故事當即便火得一塌糊塗。不知何時，蘇苜去的時候，茶樓早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要不是茶博士給蘇苜這個出手大方的常客留了位置，說不準他都擠不進去。
    一開始這話本或許還有幾分真實世界的影子，但到後來，就完全看不到了。賺錢了，自然請的人多了，這些文人頭腦風暴一下，便寫出另一個世界的奇聞異事。蘇苜當然是樂意的。這其實和聽小說沒有多少區別，而且那說書人都是有本事的，善口技，每一個人物、風聲雨聲，模仿得惟妙惟肖，配合上跌宕起伏的劇情，讓人大呼過癮。
    那說書人醒木"啪"的一拍，將眾人從故事之中驚醒，在意猶未盡中笑道："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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