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我向霜刃借微明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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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還沒滿,按照太醫的話,那就是有不穩定有風險。
而正正好,剛剛查出有孕,五天之後就是啟文帝的壽宴。
在那時候,啟文帝會正式的昭告整個朝堂,駐守邊疆的成王趙晟會回到燕都來幫助太子,兄弟二人共同處理朝政事務。
是的,在啟文帝寢殿之內說的那些話,現在還沒有傳出去。
誰出力攔住的,也是啟文帝自己,他就是要等著在壽宴上麵的時候,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決定。
明麵上是要給趙晟做麵子,讓他這個“長子”被看中得到體現,實際上呢,啟文帝就是很單純的想要壓一壓趙鄴,以及他麾下那一幫心懷鬼胎的人。
四月廿四是啟文帝的生辰,再加上是四十的正壽,宮廷內外的各個機構,至少在大半年前,就在籌備這件事情。
四十不惑,那再過十年,可就到了知天命的年歲,沒一場壽辰是能簡單這來的。
大勝代國,更是鼓舞了全國上下的士氣,讓燕國人對於國家的自豪感直線上升,對於啟文帝的崇敬,也是上升了一個度。
在燕都的百姓甚至在今年自發在家門口張燈結彩的,為了慶賀啟文帝的壽辰。
消息傳到了宮內,當然是讓啟文帝好一陣開懷,就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感覺自己至少還能再活三十年。
數以萬計的宮燈被盡數點亮,最高處是碩大的琉璃蓮花燈,瓣瓣剔透,隱約可見花瓣之上的符文。
啟文帝信道符文自然刻著道家經典,這蓮花更是內務司借鑒了創世青蓮這一至寶,
柔和而明亮的光暈傾瀉而下,宛如能看到蓮花之上的盤古、女媧、東皇三位大神的影子。
大殿層層疊疊的簷角下,懸掛著精巧的八角宮燈、走馬燈、繪著四季花卉和祥禽瑞獸的絹紗燈,燈影幢幢,光影交織,燈穗流蘇隨風輕擺,搖曳生姿。
殿內各處,擺放著名貴花卉。洛陽的姚黃魏紫牡丹正值盛放,花朵碩大如碗,雍容華貴;蜀地的山茶、江南的水仙、嶺南的素馨,爭奇鬥豔,暗香浮動。青瓷或定窯白瓷的花盆之上,更有巧匠用彩綢紮製的壽桃、石榴、仙鶴、麋鹿等祥瑞之物點綴其間,栩栩如生。
完全是一副天家的雍容氣派,千兩萬兩的金銀都用在了這一場壽宴之上,半分看不出幾年前因為各處天災,國庫告急。
悠揚的雅樂奏響,卻讓人看不見到底樂師是藏在何處,那鍾磬聲又是從何處傳來。
“我自己能走,你不用扶著我。”婉寧半個人都搭在謝危的身上,由他攙扶著往前。
“你我夫妻和睦,琴瑟和鳴堪為表率,他人看見應當是豔羨才是。”謝危沒有鬆手,反倒是表現得言之鑿鑿,有理有據。
還真像謝危說的那樣,遠遠看著,就是夫妻倆感情好,如膠似漆的。
既然如此,婉寧也就隨著謝危了,正好她開心,他也開心。
至於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關他們什麽事。
不得不說,婉寧的心態比起以前來說,當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婉寧公主到——忻城駙馬到——”
是的,謝危也算是一個有封號的駙馬。
婉寧的封地在忻州以及周圍三郡,賜婚的時候啟文帝又送了兩個郡,那一整片的區域,現在被統稱為“忻城”。
隨公主序列稱呼的駙馬,自然也就沿襲妻子屬地的名號,依次作為自己身為駙馬的前綴。
四月中旬,正是春光燦爛的好時節,婉寧一向畏寒,而四月的汴京,白晝已熏風微暖,入夜卻仍沁著料峭春寒,婉寧在衣著上,更是要仔細著些。
青質五重翟紋禮服在外,此為宋代公主朝賀大禮之製。深青為底的綢緞莊重典雅,衣身、袖襴皆以金線、彩絲精繡五重翟鳥紋樣。
外披金繡雲霞龍紋霞,長帶繞肩垂落,末端係著羊脂白玉祥雲帔墜,珠玉生輝,垂旒輕晃。
腰間束金玉帶銙,下著同色多重綾紗長裙,層疊雍容。
料子穿著暖和,看著卻輕薄,不會顯出厚重。
婉寧一向愛美,在啟文帝壽辰這樣能出風頭的地方,當然是要求處處完美,最好彰顯出她的不同來。
出門的時候,謝危還想著說帶一個小手爐,被婉寧幹脆拒絕,首先是沒有冷到那個地步,其次……有謝危這個天然大暖爐在,何必要再帶一個累贅呢。
二人入席的時候,整個大殿之上,就隻有兩個位置是空的。
是最上首啟文帝的位置,以及左下方屬於太子的位置。
趙晟已經早早落座,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婉寧,眼神一亮,小幅度的朝她示意。
眼神也是很快的往謝危的身上掃了一眼,像是在審視。
上過戰場的人,要是刻意,血腥氣是會從內而外的展露出來,坐在趙晟下首的五皇子就渾身一縮,像是個小鵪鶉。
在婉寧回首示意的時候,謝危依然是保持著攙扶和守衛的一個姿勢,根本沒注意到,趙晟在看他。
不過那飛快的審視,謝危還是感受到了,用餘光追蹤,看到的就是趙晟還未收回的眼神。
下意識的要用眼神殺回去,威懾對方,被婉寧胳膊肘一戳,“那是我哥哥。”
謝危反應過來,原來那就是婉寧的親哥哥,跟著婉寧一起,回了一個笑。
“走吧,待會兒哥哥應該會過來。”
婉寧是知道趙晟的性子,這麽多年,他的愧疚已經變成了習慣,“好哥哥”的形象,已經成為趙晟人格的某一部分。
“行,估計待會兒我有事要做了。”謝危預判趙晟也許會對他不滿,起因不是他本人,而是“駙馬”的這個身份。
“那你努努力,俊女婿總是要見大舅哥的。”婉寧也開玩笑,借用了一句俗語。
謝危聽婉寧稱他為“俊女婿”,還有幾分自得的點頭,“你看人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