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楊懷喜兄弟遇難

字數:3725   加入書籤

A+A-


    空氣中突然飄來熟悉的草藥味,他心頭一震,快步追去,卻隻看到個挑著扁擔的老漢,竹筐裏裝的不過是尋常的艾草與薄荷。
    暮色從黑市頂棚的破洞滲進來,將潮濕的地麵染成暗紫色。
    王建國倚著剝落牆皮的立柱,後腰的舊傷又開始隱隱作痛。
    他摸出懷裏皺巴巴的紙條,上頭用鉛筆寫著楊懷喜租住的地址——那是上次偶然聽黑市小販提起的,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巷口傳來梆子聲,更夫敲著三更的梆子從遠處走來,他深吸一口氣,將衣領豎起,朝著城市更深處的棚戶區走去。
    路燈在積水裏投下破碎的光,照見他布鞋上沾著的煤渣與藥渣,那是穿越半個城市留下的印記。
    暮色如同潑灑的墨汁,將棚戶區的磚瓦漸漸染成深灰色。
    王建國踩著滿地碎磚與腐爛菜葉,在縱橫交錯的巷弄間穿行。遠處飄來刺鼻的煤煙味,混著汙水溝的腐臭,讓他本就疲憊的胃裏泛起陣陣惡心。
    拐過最後一個彎時,他看到了那棟熟悉的灰磚房——隻是眼前的景象,與記憶中截然不同。
    記憶裏緊閉的木門此刻歪斜地倚在牆邊,門板上的鐵釘裸露在外,像是被猛獸利爪撕扯過的傷口。
    門框周圍的灰泥大片剝落,露出裏頭暗紅的磚縫,仿佛剛經曆過一場激烈的衝撞。
    王建國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鞋底碾碎碎石的聲響在死寂的巷子裏格外刺耳。
    他清楚記得上次來這裏時,楊懷喜是如何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鏽跡斑斑的銅鎖,又用枯草將門縫遮掩得嚴嚴實實,生怕透出半點有人居住的痕跡。
    牆角的野蒿在穿堂風中簌簌發抖,幾片枯黃的葉子被卷到歪斜的門檻前。
    王建國蹲下身,指尖觸到門板斷裂處粗糙的木屑,還帶著新鮮的撕裂感。
    門鎖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門框上深深的撬痕,金屬摩擦過的地方泛著冷冽的白光,像是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目光掃過門前泥濘的地麵,隱約可見幾枚深淺不一的腳印——其中幾枚沾著暗紅的痕跡,在暮色中泛著詭異的光澤。
    "楊懷喜?豆兒?"
    他試探著開口,聲音在空蕩蕩的巷子裏激起回音。屋內寂靜得可怕,唯有風穿過破碎的窗欞,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王建國伸手扶住門框,腐朽的木頭在掌心碎裂,揚起細小的灰塵。
    他想起楊懷喜總說這裏是最安全的藏身之處,牆皮剝落的暗格裏藏著珍貴的藥材,床板下的夾層鎖著賬本與積蓄。
    可如今,這扇本該緊閉的門卻像張絕望的嘴,將所有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陣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王建國突然注意到門楣上懸掛的艾草早已幹枯發黑,葉片蜷縮成詭異的形狀。
    那是用來辟邪的,楊懷喜曾笑著說,可此刻,幹枯的草莖在風中搖晃,倒像是某種不祥的預兆。
    他深吸一口氣,跨過門檻,鞋底碾過碎瓷片的脆響,像是打破了某種禁忌。
    屋內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牆角的陶罐碎成滿地殘渣,床板被掀翻在地,暗格裏空空如也。
    唯有一張泛黃的照片掉落在灰塵中,照片上楊懷喜摟著豆兒的肩膀,兩人的笑容與眼前的狼藉形成刺眼的對比。
    夜霧如濃稠的墨汁漫過牆頭,將院落浸染得陰森可怖。
    王建國貼在斑駁的磚牆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止住身體的顫抖。
    後院傳來壓抑的啜泣聲,混著鞋底碾過碎石的沙沙響,像無數細針在耳膜上跳動。
    他緩緩探出頭,月光穿過殘破的葡萄架,在地上投下交錯的陰影,映出十幾道晃動的人影。
    楊懷喜蜷在牆角,褪色的藍布衫沾滿泥汙,左眼腫得隻剩條縫,嘴角還淌著血珠。
    身旁的豆兒更慘,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單薄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爛爛,膝蓋跪在尖銳的瓦礫上,血順著小腿往下淌。
    兩人被七八個手持棍棒的壯漢團團圍住,月光映在刀刃上的冷光,像毒蛇吐著信子。
    "啪!"刀疤臉男子的皮鞋狠狠踩在楊懷喜手背,骨頭錯位的悶響讓王建國渾身一顫。
    這人足有兩米高,肩頭纏著漆黑的刺青,叼著的香煙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給你們三秒。"
    他用刀尖挑起豆兒的下巴,男孩驚恐的嗚咽卡在喉嚨裏。
    "要麽剁了他的右手,要麽廢了你的腿——敢壞黃老板的生意,當黑市是過家家?"
    院子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王建國看見楊懷喜突然挺直脊背,帶著血沫的嘴角扯出個笑:
    "衝我來。"
    話音未落,刀疤男另一隻手已經揪住他的頭發,寒光一閃,刀刃貼著臉頰擦過。
    豆兒突然尖叫著撲過去,卻被人一腳踹在胸口,重重摔在石臼上,悶哼聲戛然而止。
    "兩秒。"
    刀疤男將刀抵在楊懷喜肘彎,肌肉繃緊的瞬間,王建國注意到他後頸有道蜈蚣似的舊疤,隨著吞咽的動作微微蠕動。
    夜風卷著血腥氣撲麵而來,晾衣繩上未幹的床單突然被吹起,在月光下翻卷成慘白的旗,驚起牆根處的野貓,淒厲的叫聲劃破死寂。
    潮濕的泥土在楊懷喜膝蓋下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重重磕在滿地碎瓷片上,尖銳的瓷渣瞬間刺破粗布褲腿,血珠順著小腿蜿蜒而下。
    月光從破碎的屋簷縫隙漏下來,在刀疤臉泛著油光的臉上切割出猙獰的陰影。
    楊懷喜仰起布滿血痕的臉,渾濁的淚水混著血水滑進嘴角,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磨過鐵鏽:
    "大哥,大哥!我弟弟他什麽都不知道!他就是個孩子......"
    "孩子?"
    刀疤臉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手中匕首在煤油燈的光暈裏劃出寒光。
    他彎腰湊近楊懷喜,廉價煙草的臭味噴在對方臉上:
    "上個月從你們手裏漏出去的"金槍丸",害某位貴人在床上躺了半個月,你跟我說孩子?"
    喜歡四合院,人小鬼大誰見誰怕!請大家收藏:()四合院,人小鬼大誰見誰怕!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