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臉悟道期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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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兄弟齊聲懇求:“仙家大人,我兩自幼向往仙門,今日有幸窺見秘法之玄妙,更加堅定決心。哪怕資質不夠,修得一點皮毛也好,隻盼有天能回去狗頭村一展抱負,求求您收我們為徒、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忘川師太眉頭緊皺,嗬斥道:“荒謬,小瑜、家恒,你倆搞什麽呢,給我解釋清楚!”
    何止荒謬,簡直可笑。
    來仙壇山修仙,修的是長生萬福,修的是天下大義,而不是隻為振興狗頭村那點小事!那點小事,可以去習武就夠了,修仙豈不白白耗費資源。
    這拜師的動機就不對。
    唐小瑜理解師父的脾氣,讓小明小亮先起來,耐心的、一五一十地向師父說清了緣由。
    “有這等事?”
    “確實如此!”候在一旁的殷師兄證實。
    忘川心中暗暗分析:
    一下就斷了玄紅劍?
    瞬間秒殺水怪?
    照此說法,眼前的林鍾奕,實力不容小覷,且有驚人的定力,能一直裝睡到現在。
    裝睡的目的又是什麽,為何一邊裝睡,一邊還對外界的變化有強烈反應?
    忘川師太的修為已臻悟道,見識廣博。
    世上大乘小乘之人寥寥無幾,怎麽還有無名之生麵孔?
    不太可能。
    忘川走過去,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的“驢”,林鍾奕的麵相,屬於乖的,但有些棱角,輪廓殷實,隱隱透著些許不羈的抗爭氣息。
    她嘴唇動了動,她討厭男人,但繼續打量。
    看氣色自然是活人。
    脈搏、呼吸絕對是死人。
    相悖的結論。
    眼前的林鍾奕一動不動,任由她哪般。
    隻見忘川原地打坐,身飄半空,周身符文閃動消弭,結成微型法陣。
    一條絲線將玄妙之靈法隔空灌入林鍾奕體內,像開了透視眼,將眼前的少年展開成一麵紙,去翻閱。
    但沒完全展開,還有一些,以她的功力打不開的信息。
    忘川雙眉微動,兀自沉吟:“雙玄太極靈根,還受損變形了,可惜,玄品兵魂但為盾器,可惜,沒有血脈,凡人之軀,可惜。該長的不長,不該長的長。嗯?這是……”
    持續了約半時辰。
    “他定然遭遇過重大變故,太極根受損異形,估計這輩子算是廢了,所以才稀奇古怪,靈海中還生出一團古怪的球囊。”
    說到這裏,師太停頓了一下。
    唐小瑜好奇道:“是什麽?”
    “應該也是靈氣,隻是凝聚到了一起,沒有歸入自身靈海,大量遊離的靈氣,就如同服了不能消化的靈寶丹藥一般,會對自身生命構成威脅。”
    忘川師太接著說:“雖然醒不來,但人肯定還是活的,呼吸和血液的流動都有一些無限接近於無的細微。”
    “師尊,他可不就是活的嗎!”
    殷家恒不以為然,打了個哈欠:“您看啊,他連我的玄紅劍都能震碎,您試試他不就清楚了,反正也是個廢了的活死人。”
    “師父,要試的話,您……得小心點。”唐小瑜善意提醒。
    這話說的,忘川師太聽得嗎?
    一個男人,一個睡死過去的男人,還能傷她分毫不成?
    殷胖又補了一句:“是的,您得小心,我也是因為大意才讓他反震傷的,要不然的話……”
    見師太的臉色不太好看,他趕緊閉了嘴。
    小亮聽明白了,急急護上前去。
    “你們要幹嘛,怎麽都要拿他來做試驗,仙尊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要帶他回去,這仙我們不修也罷。”
    小明比小亮氣盛些,嚷道:“哥哥別求他們了,看他們也傷不了仙尊分毫!”
    可真是引戰小能手。
    一口一個仙尊地喊著,說輕了是迷信,說重了是不敬,仙尊是什麽人都能當的麽?
    忘川師太臉一沉,冷冷地說:“把他倆拉開!”
    林鍾奕像一尊雕像般安靜“坐著”,對周圍將要發生的一切,都隻能無言地接受。
    活著的時候,仙壇山就沒讓自己好過,現在都“死”了,還要鞭屍麽?
    鬧吧,鬧吧。
    若能在此地有所突破,他日醒來,非讓你們償還。
    林鍾奕模糊的意識裏,拚湊著世間萬象的圖景。
    那是一個個連自己都讀不懂的符號,形成不了具體的相,但有著情緒感受。
    他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沉睡,沉睡不代表靜止,靜止,也不代表靜止。
    “哼,我倒試他一試。”
    忘川冷哼一聲,站離林鍾奕尚有兩步開外,攤開一掌。
    這一掌攤出,何其了得,悟道期修士,都不需要使什麽法陣,翻手間即可天塌地陷。
    砰!
    啪!
    奇了怪,雖然隻有一擊,響了兩聲。
    一聲轟得粉碎,化為塵煙。
    被轟碎的隻有林鍾奕身下坐著的椅子,他整個人,躺到了地上,無恙。
    一聲拍得脆響,彈回來的一巴掌,打在忘川的連上,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看傻了場間眾人。
    “仙尊贏啦,贏啦!”小明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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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著實給氣到了,冷哼一聲:“雕蟲小技,安敢辱我?!”
    竟然祭出法器,一把寒冽冽,名曰冰刃,乃是聖物。
    屋內溫度驟降。
    林鍾奕受法力影響,整個人立了起來,像一個靶子。
    唐小瑜看著有些揪心,就勸道:“師父,我看他無心的,要不再仔細查查。”
    忘川沒有著急動手。
    她剛才是收了力的,因為沒留神,沒有躲避的想法,才讓打了臉,現在要動真格,也怕傷了人性命,雖然隻是個活死人。
    殷家恒隨口煽風點火:“師尊,要動手的話,可千萬別心軟,心軟反讓他裝到了,我看他像是在故意挑釁我們呢,指不定不是個好小子!”
    “誒?你怎麽就看出他壞了!”
    唐小瑜不服氣,也不懂自己為什麽要偏袒一個啥也不是的人。
    師太眉心一凝,飛刃刺出,動作十分利落。
    唰!
    隻聽,一聲刺入肱骨。
    這……
    突然有那麽點兒尷尬了。
    跟前一擊的結果相差甚遠,冰刃直接把林鍾奕的大腿給刺穿了,妥妥的重傷,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要不是緊急關頭師太又收了力,這腿得直接削斷。
    仙壇山作為正道第一的門派,做事要體麵,不可任意妄為,她身為一脈之首,自然應當做好表率。
    忘川兩指一勾,冰刃收回,帶出的血液頃刻化成紅色的冰片,林鍾奕仰麵倒下,摔在另一把椅子上。
    哼,剛才果然高看了。
    就這水平,泛泛無奇,估計是發生了什麽蹊蹺的事情,才會如此。
    也沒有什麽探究到底的必要。
    忘川師太輕哼一聲,刃端放出寒氣,穿刺的大腿瞬間凍結,把血給止住了。
    林鍾奕的右手無名指跳動了一下,恰巧無人留意。
    誰人擾了清夢麽?
    他的修為境界還十分有限,石鏡之盾的效果,也抵不住悟道期修士稍稍認真的一擊,完全沒起作用。
    隻是,他的意識,困在漫長而深邃的空間裏,連劇烈疼痛的知覺也喚不醒,先是突然地很疼,然後:哎,今日這針灸做的,太給勁了!
    誰懂呢。
    誰也叫不醒一個在死亡裏擱淺的人。
    師太回身瞪了眼殷胖:“你啊你,休再誇大其詞誤導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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