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們的聲望，想要保一兩個親友，無可厚非，做不了絕對的公正嚴明。”
    “人人都會有自己的想法……隨著讓步、修正，邊界逐漸模糊，規則上開了一些特權的口子，路就越走越歪，位高權重、功勳卓著者，犯了錯，可能也不用接受懲罰，或者做做樣子……他們很強，門生故吏滿天下，影響很大……”
    相比之下，葉明不可一世的樣子反而更招人喜歡。
    林鍾奕道：“那就處刑他們啊！您的殺伐決斷呢！”
    葉明微苦：“那時，我已經不太能管得住他們了，很多想法都進行不下去，所以我開始全力準備渡天劫，沒有成功，逆勢而行，還是太難了。”
    林鍾奕聽著煩。
    倏地一下拔出靈均，刺向葉明。
    黑劍沉穩，威勢逼人。
    這一劍，恰好命中，劈開躍出水麵的魚，黑劍舞動，小舟晃蕩不止。劍鋒從葉明的耳邊掠過。
    葉明沒反應，眼皮都沒眨一下。
    林鍾奕道：“抱歉，我見它差些甩你臉上。”
    葉明點頭。
    沒反應和反應不及完全不同。
    靈均歸鞘。
    林鍾奕：“如果，我們找到了無限多的天材地寶、靈礦，和延年益壽的奇妙靈丹，大家不用搶，是不是就不會有你說的那些問題了，你覺得呢？”
    噗。
    葉明忍俊不禁。
    “照理說應該是這樣，但肯定有人不樂意，覺悟不夠、信仰不堅定，控製不了自身的欲望，就會墮落、貪婪，會把資源控製起來，據為己有。”
    “為什麽非得那麽貪？還不夠嗎？”
    “因為人本身……也可以被作為一種資源。如果真的天下大同了，下邊的人會很有機會崛起，突然就超越上邊的人，萬一讓心術不正的人身居高位了呢？這樣一來，秩序就亂了，人間正道是滄桑，入魔很簡單，證道很難。”
    林鍾奕啞然。
    這些顯而易見的道理，他好像從來都是知道的，可還是不理解，想問。
    小船不走了。
    河道中間橫著成片的岩石，前方又是路口。
    天色漸晚。
    葉明看了看遠空的晚霞，伸過槳來，說：“你幫我撐槳可好？”
    林鍾奕看到日落埋了半顆在山頭，餘暉照耀下的河麵慘淡冰涼，在夕陽下，他回想起再次初見時，葉明說的那句“最好的選擇”，有一種看破不說破的深意在其中。
    “好”
    他接過槳，繞過岩石，躲避觸礁擱淺的風險，選了一條道，漸漸行遠。
    ……
    ……
    ……
    夜。
    水台峰。
    回到舍下，就見唐小瑜等在屋外，院內的樹底下，借著月光讀書，大喵慵懶地趴在她的腿邊。
    林鍾奕徐步走近。
    皎月純淨，月光如水般從樹蔭落下，灑在她的臉上，專注、恬靜，眼裏有光。
    還是會心動呀。
    不知你有幾分似從前。
    微風拂過，她長發輕輕揚起，撩撥誰人心意。
    林鍾奕喉結動了動，咳出一點聲響。
    小瑜繼續看書，說：“都多晚了，才回來，去哪了呢？”
    “跟小明小亮飲茶了。”
    “飲茶到現在呢，我也沒看到你呀。”
    唐小瑜看他，淺淺抬著頭，目光清冽，傲嬌模樣。
    不過再仔細一瞥，就見她一隻腳丫子脫了鞋，懸在那兒晃蕩，不時地撓大喵的脖子，可不是什麽高冷小姐，性子野著呢。
    “見完他倆，我又隨處逛了逛，散散心。”
    “散心？好好好，愛逛慢慢逛，整晚不回來都行，我可沒有關心你。”
    林鍾奕欣然微笑，品到了甜意。
    俯下身，臉慢慢湊近，可以看到少女翕動的睫毛，好像會說話。
    小瑜緊張地努努嘴，又扁扁嘴。
    為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心裏小鹿亂撞：什麽嘛，都沒有鋪墊的嘛。
    雖然一起雙修的時候，時常也有肌膚間的親近，可這樣無征兆的親吻，可還沒有適應！
    怎知道，在林鍾奕的視角裏，這隻是日常。
    一千年神殿空間的生活，超長情的戀情，還有什麽沒做過，再相遇時，一團火很快就熱烈起來。
    伸出手，穿過小瑜的秀發。
    距離，毫厘，在劫難逃。
    小瑜茫然地眨眨眼睛。
    “唔”
    隨著兩雙唇瓣貼合，唐小瑜一雙明眸輕輕閉上。
    他伸舌頭？伸舌頭了！
    靈蛇彈開貝齒。
    小瑜忽而頭暈目眩，想要輕咬，給一點教訓，卻沒出息地隨了心意，配合著，體會那身心愉悅的觸感。
    纏繞，交織。
    在濃密的愛意中迷失，忘卻了修行，險險窒息。
    “你怎麽……唔”
    她想問，哪裏還說的清，就隻是一些輕盈的喘息。
    吻至深處，小瑜察覺到不對勁了，和以往的曖昧全然不在一個級別，一隻手，就像逗弄白兔兒一樣、逗弄她，很直接、很放肆。壞得很。
    小瑜心裏一驚：
    他在把玩……自己嗎？
    他怎麽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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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這樣子欺負我！
    那個奉自己如神、滿眼寵溺的師弟，竟然這樣對自己。
    好氣啊，這不好好教訓一頓，哪天不得騎到自己身上去了！
    可她的手，也隻是酥軟地按在他的胸前，推一下，又軟了，推一下，又軟了，怎麽使不上力氣。
    本能地沉浸於奇妙的交互中。
    法相激蕩，舌尖開出一朵蓮花，香露彌漫欲滴。
    這院裏雖然就住著林鍾奕一人，可外頭還會有人來往的，就……微感羞恥。
    少女懷春總是詩，詩意紛飛，一秒鍾能有八百個心思。
    不過是風吹草動，她好似聽到點旁的聲響，立馬慌了，終於有了點力氣，脫離糾纏，唇齒間還連著絲。
    “哎，你幹嘛啊~”
    少女微嗔，碎碎念起來，“奇奇怪怪的，上哪兒中了淫邪之毒嗎，要不我把你扔到玉女池裏清醒清醒，哼！”
    林鍾奕像看妻子一樣，寵溺地看著她，帶帶淡淡的笑意，與此同時，也是做了一個決定，續上前世未了的緣，不要遺憾。
    “小瑜，我愛你。”
    “怎麽……突然說這個……”
    微紅的臉頰，更加燒了起來。
    少女微微抬頭，一雙明眸嬌柔，巴巴地望著男人，晶瑩的唇動了動。
    她站起來，用一下撲進小奕的懷裏，踮起腳尖湊近，吐氣在他的耳朵，輕聲細語地說。
    “我知道啊，我也愛你呢。”
    林鍾奕好感動，就像一個夢了很久的夢忽然實現。
    大喵在兩人之間自討沒趣，蹭了蹭悻然跑開，不做那礙眼的。
    兩人抱得更緊了。
    小瑜小小的身子掛在林鍾奕的身上。
    他把她放到桌子上。
    取出一件隨身信物，說了這一句：
    “小瑜，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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