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皇家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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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聲不絕於耳,謝六與謝尹一前一後跟在白無常身後,四周都是皚皚白霧,但腳下的石階卻十分顯眼。
三人前後相隨,一路不語,也看不清夜色,不知走了多久,謝六隻感覺到山勢從一開始的陡峭逐漸平緩。
突然,隻聽得白無常一聲“到了!”隨後他雙袖一揮,白霧竟然一散而去。謝六心中警戒,麵上不露痕跡,謝尹則是悄然摸上了身後雙刀。
謝六與謝尹定睛看去,隻見三人竟是來到了一座草廬前,四周一片幽靜,與想象中的畫麵大相徑庭。
“請!”白無常推開草廬的院門,站到一旁作出請的手勢,恭敬地說道。
謝六回頭看了一眼謝尹,點了點頭,隨後大步走進了草廬,謝尹也緊跟而上。
進了遠門,隻見三間茅草屋相連,正中間那間燃著燈,開著門。謝六看了一眼白無常,見對方沒有要進來院子地意思,便帶著謝尹徑直邁步走進了亮著燈地茅草房。
走進茅草屋,謝六驚訝地發現,在路麵的火塘旁坐著等候的竟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老者,而是一名與前太子年紀相仿,但更年輕一些,似乎隻有三十左右的,長相清秀的白衣書生。這白衣書生麵容俊秀,麵白無須,頭頂羽帽,挽起袖子拿著火鉗在火塘翻著什麽。
“莫幹山主?怎會如此年輕?”謝尹聽謝六說起著莫幹山之人與皇帝皇後的糾葛,還以為最少也是個跟皇帝老兒一樣老的家夥,沒想到對方如此年輕,不禁問出了聲。
“哈哈,可不是就是如此年輕嘛。二位,請坐。”白衣書生哈哈一笑,不以為意,伸手請二人到對麵落座。
謝六二人也不矯情,走到對麵坐下。謝六開門見山:“您就是莫幹山山主?謝某還是有些不明白,閣下如此年輕,怎會與皇後皇帝有什麽交集?”
白衣書生似乎早就查透了謝六的底,從火塘裏夾出一塊燒的發黑的土豆,隨意吹了一口氣,也不剝皮,隨便刮了兩下就咬了一口,似乎被燙到,哈出一大口氣,然後說:“這些往事,謝爵爺不必好奇,到了時候,小生自會告知。重要的不是謝爵爺需要人手,而小生也需要援手嗎?”
接著,不等謝六說話,書生抬頭看了一眼謝六,平靜地說:“謝爵爺要替兄弟報仇,要報仇的對象,別人不知道,小生可知道謝爵爺可是把皇帝也算進去了的。小生竟然敢冒殺頭的風險跟謝爵爺一起幹,自然是由足夠的理由與足夠的利益嚷嚷小生冒這個風險。謝爵爺可以試著信小生一些。”
謝六對莫幹山主調查自己並不意外,甚至對對方知道的如此清楚如此之快也不意外,畢竟對方越強,謝六就越有想合作的欲望。隻見他嗬嗬一笑說道:“就是因為風險利益都夠大,所以一些事,還是說清楚為妙。”
莫幹山山主將手中土豆放下,拍了拍手,看著謝六那似笑而非的表情,認真問道:“必須知道?”
“必須。要不就不必合作。謝某試過信任別人,結果害死了兄弟。實在不敢再冒險。”謝六冷冷的回答道。
莫幹山主輕歎一口氣,坐著身子說道:“理解。”
然後居然彎腰伸手從正上位的櫃子裏掏出一份聖旨,嘴角略帶嘲諷的說:“謝爵爺也好,西南司徒氏也罷,都以為小生乃司徒嫡係殘餘之人。其實不然,小生姓秦。而那司徒嫡係之人,皆因小生而亡。”
謝六已經對皇家的各種蠅營狗苟習以為常,神色淡然地回應:“所以,閣下要說的是什麽?”
莫幹山主看著謝六那平靜的臉色,有些出乎意料,但還是掩飾過自己的驚訝,然後將聖旨遞給謝六說道:“謝爵爺不妨先打開看看?”
謝六看了看莫幹山主的表情,然後伸手接過,再謝尹湊過來的目光下打開了聖旨。
謝六展開聖旨的刹那,陳舊的明黃綢緞發出細微的脆響,朱紅禦批在火光下泛著妖異的光澤。"冊封司徒氏羽為貴妃" 幾個大字刺得他瞳孔微縮,落款處的 "永慶二年" 墨跡已微微暈染 —— 那正是當今皇帝初登大寶,根基未穩的年歲。
謝尹湊過來看,粗糲的手指點著聖旨邊緣:"大哥,這不合規矩!皇後剛誕下太子,後宮怎會......" 話音未落,謝六阻止了謝尹的話頭。
謝六也十分不解,因為當時的皇後便是司徒家嫡長女司徒言,此時的皇後已經為皇帝誕下了太子,貴妃之位向來僅次於皇後,皇帝應該拿來拉攏其他世家,怎會再立司徒之女?
而且自大懿立國以來,隻要皇後之位穩固,向來不立貴妃,為防止的就是後宮爭權,司徒皇後自幼許配予還是皇子時的皇帝,自有一定話語權,怎會如此輕易妥協。而且當時的司徒言,在皇帝爭位之路上的作用舉足輕重,在朝中也有不少擁護者,如果她反對,皇帝應該也辦不了這事。而且謝六記憶中,民間也好,朝中也罷並沒有關於貴妃的討論或者記載。
寒意順著脊梁骨爬上來,謝六想起馬氏密卷裏的記載:永慶年間,司徒家曾有次莫名的 "疫病",年輕子弟接連暴斃。他盯著聖旨上工整的小楷,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 所謂 "貴妃",或許從未真正踏入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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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旨意根本沒執行。" 謝六指尖撫過聖旨邊緣的破損處,那裏還殘留著撕裂的毛邊,"皇帝饒過滿朝文武,想給司徒家次女一個名分,卻被皇後攔了下來。" 他突然輕笑出聲,眼前仿佛浮現出年輕帝王在椒房殿據理力爭,卻被皇後駁斥得啞口無言的場景。
莫幹山主倚著火塘,慢條斯理地削著土豆皮:"謝爵爺果然敏銳。當年司徒言身後有手握五十萬兵權的司徒鶴觀,又有太子傍身,豈會容得叔叔家的妹妹分寵?這道旨意被她當場撕碎,還逼著皇帝下了道 " 司徒氏女染疾薨逝 " 的詔書。" 他突然將土豆拋向空中,火鉗精準夾住,"不過您猜怎麽著?那位 " 病逝 " 的司徒羽,其實沒死。"
謝六目光如炬,接著說道:“如謝某所料不錯,這皇帝還是皇子時便已與這司徒家次女有了私情。而這道冊封旨意的緣由,便是司徒次女暗懷龍種,對不對?” 說罷,謝六彎腰撿起一旁的樹枝,插進火塘中,從中撥弄出一個烤熟的土豆,遞給了謝尹,隨後將目光投向了白衣書生。
莫幹山主向後微微一靠,臉上似乎流露出些許疲憊之色,緩緩開口道:“沒錯。司徒言對皇帝的愛近乎癡狂入魔,她竟以在十年內幫皇帝肅清當時在朝中如日中天的司徒家勢力作為交換條件,隻為換得我母親和尚未出生的我一屍兩命。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司徒言有司徒鶴觀不顧一切地拚死相護,我母親也有甘願替死的婢女與忠心耿耿的侍衛。司徒言殘害本家嫡係子弟,而我母親則在這百年來暗中收攏那些逃亡在外的族人。嗬嗬。”
莫幹山主沒有再詳述其中的細節,但謝六已然能夠想象得出,當年司徒羽是怎樣逃出生天,通過狸貓換太子之計躲過一劫,又是如何艱難地四處躲藏,暗中積蓄力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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