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張破了洞的黑布，山林間幽風嗖嗖，撕扯著枯枝敗葉，血腥味混著草木腥氣在空氣裏飄散。
    趙懷真一腳踹翻一名黑衣人，甩劍將撲上來的另一人逼退。他瞥了眼雲纓，嘴角挑了挑：“姑娘，能不能快點？我不想在這兒陪你熬夜。”
    雲纓一槍挑翻兩個黑影，懶得理他，抬手將槍往肩上一扛，槍尾隨手一甩，砸得身後一名黑衣人橫飛出去。
    “你他娘的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慢了？”她隨口罵道，眼裏卻滿是戰意。
    黑衣人緩緩抬起手，掌心那抹幽藍色光芒驟然暴漲，如一條水蛇般盤旋而上，竟在頃刻間化作一隻猙獰鬼爪，朝雲纓抓去！
    “小心！”趙懷真眉頭一皺，腳下一踏，身形如電，橫劍斬向鬼爪。
    然而，鬼爪看似虛幻，實則陰寒詭異，劍鋒斬入，卻如同斬在寒冰之上，反被一股極寒之氣震得虎口發麻。
    “操！邪術？”趙懷真低咒一聲，腳步一錯，後撤半丈，躲過鬼爪反擊。
    雲纓看著鬼爪，嘴角微微上揚：“這玩意兒有點意思。”
    她腳下一蹬，長槍掄起，帶著一股凜冽勁風，朝著鬼爪當頭砸下。
    砰！
    槍勁轟然爆發，鬼爪一瞬間被震得粉碎，化作一縷縷暗藍色煙霧在空氣中消散。
    黑衣人雙眸微眯，似乎有些意外，但並未退縮。他緩緩抬手，手腕一抖，袖中飛出一道黑光，如毒蛇般直射雲纓咽喉。
    “陰招？行啊。”雲纓冷哼一聲，腳下猛地一蹬，身形前掠，槍勢陡然一變。
    長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圓弧，疾旋如飛，竟以極快的速度卷住黑光，槍尾猛然一甩，將其狠狠砸向地麵。
    砰！黑光落地，竟是一柄細薄的飛刃，嵌入泥土，寸許入地。
    趙懷真瞥了一眼，嘴角勾起：“姑娘，差點被割了脖子呢。”
    “閉嘴。”雲纓白了他一眼，槍勢不停，腳下猛然發力，身形疾掠而出，長槍直刺黑衣人胸膛！
    黑衣人微微側身，腳步詭異地一錯，竟然硬生生避開了槍鋒。
    雲纓眉頭一挑：“躲得還挺快？”
    槍勢猛然一折，槍頭在半空中陡然回旋，直取黑衣人後頸。
    黑衣人反手一揮，袖中又飛出兩道黑刃，封住雲纓攻勢。
    “這就煩了。”趙懷真抬手一劍，劍氣破空，將兩道黑刃斬飛。
    黑衣人眉心微蹙，身形暴退。
    雲纓卻不給他機會，長槍猛然脫手而出，帶著烈烈槍風，直奔黑衣人心口。
    黑衣人臉色微變，左掌猛地抬起，一股詭異的黑氣在掌心湧現，瞬間將長槍定在半空。
    槍尖在距離他胸口不過半寸的地方停下，微微顫抖，卻無法再寸進分毫。
    雲纓眯起眼睛：“還挺硬。”
    趙懷真卻皺了皺眉：“不對勁。”
    黑衣人嘴角微勾，掌心黑氣驟然暴漲，竟將雲纓的長槍直接震飛！
    “操！”雲纓罵了一聲，腳下一蹬，身形暴掠而出，徒手掄拳，直奔黑衣人麵門！
    黑衣人毫不慌張，雙掌結印，一道幽藍鬼影驟然浮現，張牙舞爪地迎向雲纓。
    “破！”
    趙懷真一聲低喝，劍鋒驟然綻放出一道雪白劍芒，狠狠斬向鬼影！
    鬼影哀嚎著崩散，黑衣人腳步微滯，臉色終於有些發白。
    雲纓抓住機會，順勢欺身而上，反手抽出腰間短刃，閃電般劃向黑衣人喉嚨！
    噗！
    鮮血噴濺。
    黑衣人眼中滿是震驚，他低頭看著自己被割開的喉嚨，身形顫抖著，踉蹌後退兩步，最終倒地不起。
    周圍的黑影見狀，頓時有些慌亂，紛紛退後。
    趙懷真站在黑衣人屍體旁，聳了聳肩：“就這？”
    雲纓甩了甩沾血的短刃，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廢話，下一刀就割你。”
    趙懷真撇撇嘴，忽然看向遠處：“哎？跑了？”
    林間的黑影見勢不妙，已四散逃竄。
    雲纓懶得追，抄起掉在地上的長槍，隨手甩了甩：“不追了，懶得跑。”
    她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扯下腰間的酒囊，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長槍隨手往旁邊一扔，整個人仰躺在地，懶洋洋地眯起眼睛。
    趙懷真走過來，伸手搶走她的酒囊：“分我一口。”
    雲纓睜開一隻眼睛：“滾。”
    趙懷真咧嘴一笑，灌了一大口：“真摳。”
    兩人就這麽躺在林間，血腥味還沒散去，周圍的屍體橫七豎八，但他們倆卻像是剛打完架的小混混一樣，隨意地攤在地上。
    趙懷真歪著頭看她：“說吧，今晚是不是該你請酒了？”
    雲纓翻了個白眼：“做夢。”
    趙懷真嬉皮笑臉地湊過去：“剛才要不是我擋那一下，你早割了喉嚨，這人情怎麽算？”
    雲纓懶得搭理他，抬腿就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腳。
    趙懷真被踹得滾了一圈，卻笑得更歡：“行啊，這酒，我請了！”
    雲纓嘴角抽了抽，直接用長槍把他戳翻在地：“滾遠點。”
    趙懷真在地上躺著，望著天上的月亮，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月亮真亮啊。”
    雲纓沒理他，躺在血跡斑斑的草地上，盯著夜空，不知在想什麽。
    夜風拂過，林間傳來幾聲夜梟的啼鳴。
    血腥味漸漸被夜色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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