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靈出鍋，鹹氣翻天。
    那三道身影立於湯麵之上，仿佛人形鹽雕，眼窩深陷，嘴角帶鹹，看一眼就讓人懷疑自己血壓上升。它們一個背扛醃蔥，一個提著死魚，一個嘴裏還叼著醬料袋子，簡直像鹹骨教年貨團購失敗退回來的。
    趙懷真皺眉：“這些是……你醃壞的念頭？”
    醃總神情諱莫如深：“是我醃成功的‘味覺附體’。三鹹三味，各自有根。”
    “根在哪兒？”
    醃總看了他一眼：“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趙懷真眼神立刻比鍋還冷：“你別說得那麽像請客。”
    雲纓哢一聲開了個罐頭似的指節：“甭廢話，上火試味。”
    三鹹靈仿佛聽懂了，猛地炸出醃氣，場麵頓時被一股令人懷疑人生的腥鹹味籠罩。那提死魚的鹹靈首當其衝，躍入場中，一記“鹽腥拍岸”，掀起一層腥浪，卷向雲纓。
    雲纓槍尖挑起，冷不丁在空中畫了個“去腥圈”，竟真的把那股味道往旁邊一撥。
    “我打小不吃死魚，生氣起來味也不接。”
    她側身突進，一槍紮在鹹靈肩頭，卻聽“啵”的一聲，像紮進一袋泡菜，槍頭黏了出來。
    “誒呦！”她嫌棄得都快把槍甩了，“這什麽觸感——醃豆腐？”
    唐清硯拎符上前，腳步一挑，一枚“瀉鹹符”拍上那鹹靈額頭。隻見那鹹靈頓時像泄了湯的餛飩，軟趴趴落地，卻又反彈起來，一把扯住唐清硯的袖子——
    “別浪費，嚐一口。”
    “你才是湯裏加糖！”唐清硯整個人一激靈，袖子一撕，翻身後躍，捏起三張符：“你再過來，我給你全身撒花椒！”
    另一邊，那背蔥鹹靈已繞向趙懷真，身形迅速翻轉，如風中招展的鹹菜頁，一招“香氣籠罩”，竟引來大量鍋邊漂浮靈氣，為其凝出一雙“醃蔥大手”，左右並舉，將趙懷真逼入鍋牆角落。
    趙懷真眯眼：“你味太重了。”
    說罷他伸手一抖，袖口符文亮起，唇動念出：“清香壓製。”
    隻見四麵空氣化作清風湧來，將那蔥氣生生剝去幾層。鹹靈明顯不適應，身形一滯，正中趙懷真一記“淨氣封喉”。
    鹹靈喉嚨頓時發出“咕咕”怪響，仿佛灌入薄荷洗潔精，整條身子開始冒出泡泡。
    “你這清香也太洗淨靈魂了！”雲纓一邊吐槽一邊回身擋住死魚鹹靈的偷襲，“他是用你做浴鹽配方的吧？”
    “你別看他清冷，其實他最鹹。”唐清硯語氣極正，符如連珠，一枚接一枚將鹹靈驅離鍋壁。
    醃總這時卻不慌不忙，反手取出一把古舊鹽壺，朝鍋麵一揚。瞬間，鹹靈身形各自一震，氣息回正，味道更勝一籌，像是突然被老板娘重新調了火候。
    “味道回鍋，才叫入骨。”醃總言罷，踏步而上，手起勺落，居然用鹹靈作引，將三股鹹氣編織成一條“鹹骨大鏈”，直撲趙懷真三人。
    這一擊不求快，隻求醃，速度慢得幾乎像鹹魚曬幹，但每一寸空氣都沉甸甸，像放了很久的老壇子壓得人喘不過氣。
    “得來硬的了。”雲纓雙手舉槍，槍尖寒光一閃，忽而化作九股分影，對準鹹骨鏈要害猛紮。
    “破鏈槍·九連鹹！”
    隨著每一槍刺入，那條鹹鏈便如過鹹的粉腸，裂紋遍布，最終在第九槍落下時——“砰”的一聲炸成鹹霧。
    “嗆死我了！”唐清硯一邊護臉一邊嗆咳，“這玩意真能醃人！”
    “別說話——”趙懷真突然出聲，“還有一個。”
    第三個鹹靈，那一直沒動的嘴叼醬袋的，此刻緩緩抬頭，嘴角竟咧出一道笑紋。
    它低聲呢喃：“你們嚐的，都隻是前菜。”
    醃總手中鹽壺突然裂開，一道鹹光噴湧而出，朝那鹹靈灌入。
    隻聽“轟”的一聲響，那鹹靈猛然脹大，仿佛醬料被倒進了鍋裏翻滾，身上鹽文翻湧如潮，口中鹹語不絕。
    “這是什麽醬？”雲纓驚道。
    “是……鹹骨教的舊藏之一。”唐清硯聲音低沉，“‘鹹識之醬’，吃一口，會說別人不敢說的，打別人不敢打的。”
    “……所以這是個臭嘴瘋子？”
    “可以這麽理解。”
    趙懷真一步踏前，衣袂輕揚：“那就不說了——直接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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