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鹽壇邊的三分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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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纓一腳踢飛一段被鹹靈灼焦的麵條殘渣,朝旁邊撇嘴:“誰能想到我們一路打到了這兒,最後還是沒吃上熱乎的。”
“吃是吃了,就是吃進鼻子裏了。”趙懷真翻著白眼擤鼻涕,“我鼻腔現在都是椒鹽味兒。”
唐清硯沒有吐槽,他蹲在鹹麵台邊緣,仔細打量一塊石板上的鹹痕紋路。這塊石板與旁邊風化的地磚不同,像是被刻意保存下來的一段殘圖。
“這塊台不是用來曬麵的。”他敲了敲那塊板,“是鹽骨教的傳音壇。鹹靈灶台是引誘我們上當的假設,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激活這塊壇。”
“說白了,咱們這場打的不是鹹麵,是他們傳話時順手丟的辣椒。”雲纓眯眼,“那現在……消息送出了嗎?”
“送出一半。”唐清硯站起身,“還有一半,卡在壇裏。”
“就跟咽饃噎住了一樣。”趙懷真咧嘴,“那我們就去找送第二口饃的人吧?”
地麵忽然震動一下。
不是地震,更像某種管道裏被猛地壓了一股氣。
雲纓搶先一步跳起,腳尖點地,一槍砸下壇邊一處鼓起的地磚,“別動,壇下有東西。”
果然,地磚崩裂後,露出一個向下斜通的鹽井口。鹹霧順著井口呼啦啦地往上冒,仿佛底下正有人燒鍋煮湯,還嫌調料不夠。
“好嘛,”趙懷真咂嘴,“鹽骨教的密道,也比別家調得重。”
“下去。”唐清硯利落吐出兩個字,已翻身落入井中,消失在鹽霧之間。
“他永遠都走得像在參加劍譜發布會。”雲纓歎了口氣,也跟著跳下。
趙懷真聳聳肩,拍了拍腰間的兩柄短刀,最後一個跳進井口:“我猜,接下來是涼拌節目。”
——
井道不長,落腳之處竟是一間古舊的地壇密室。四麵牆壁上掛著大把風幹的醃魚,空氣中彌漫著酸辣鹹混合的古早氣息,像極了被封三百年的老廚房。
最中間,是一口被鹽封得嚴嚴實實的巨大石鍋。鍋邊站著一個人,身披發灰的袍子,臉上掛著摻了鹽的笑。
“歡迎三位,來我這鹹壇試鍋。”
此人,正是鹽骨教的“試壇師”——勾鹹。
“你這試鍋,是拿命試的吧?”雲纓抽出紅纓槍,臉色已經鹹得發亮。
“試鍋之前,講規矩。”勾鹹舉起手中一把鹽尺,“鍋壇戰,不比鬥法,不拚修為,隻比誰能扛得住這鍋滾鹽,不被熬幹。”
趙懷真用刀尖挑起一片幹鹽葉:“聽著像菜譜,聞著像騙局。”
“說了別亂許願。”雲纓瞪他,“這回真的給你上鍋了。”
勾鹹不怒,反笑。他腳步一挪,石鍋蓋緩緩升起,鍋中居然不是水,而是半鍋粘稠的“鹽漿”。那不是液體,而是一種混合著鹹氣、鹹靈和碎鹽渣的凝膠,每湧動一下都發出“咕嚕咕嚕”的小聲呻吟。
“誰先?”勾鹹抬起鹽尺,“隻需在鍋邊站夠三炷香,不暈不倒,就算你贏。”
唐清硯忽然一笑:“你這規矩……未免也太怕輸。”
“所以我們不上鍋,”雲纓手中紅纓槍旋起一圈,“我們換個規則:你把這鍋背著走三步,我們不打你。”
“說得真輕鬆。”勾鹹冷笑,左手一揚,鍋邊兩側突然升起兩座鹹靈石柱,柱頂咕咚冒泡,隱有鹹影翻騰。
這不是鍋戰,是伏戰。
“準備好變醃菜了嗎?”趙懷真冷哼一聲,衝鋒在前,刀風卷起,劈向石柱。
但石柱堅硬無比,且表麵滑膩,一刀下去,連火星都不冒一個。
“別削柱子,砍他!”雲纓從側方突進,紅纓槍帶著鹹氣破風,直刺勾鹹麵門。
勾鹹身體一晃,仿佛被溶進鹽漿中,瞬間拉開兩步距離,抬手就是一招“鹽卷風”。鹹氣如潮,一圈圈旋轉出去,趙懷真一時不及,被掃中肩頭,整個人原地旋了兩圈。
“我剛才是跳了個鍋圈舞?”他晃晃腦袋。
唐清硯趁機從上突下,劍意如霜,斬向鍋沿。勾鹹卻身形扭轉,反用鹽尺一擊打偏長劍,隨即以掌震胸,將唐清硯震退兩步。
“別分開,三人合擊。”唐清硯沉聲。
下一刻,三人幾乎同時攻出,槍挑、刀掃、劍壓,三股力道配合無間。
而勾鹹麵對合圍,卻忽然收勢,雙手按地,鍋中鹽漿猛地飛出一道鹹靈潮,覆蓋全場。
“地鍋鹹浪!”他大喊。
這一下,連牆上的醃魚都被震得亂跳。
趙懷真咬牙揮刀破浪,雲纓一記“火星挑鍋”,直接將鹽漿掃出一道空隙,唐清硯趁勢穿越鹹流,一劍削斷石柱根部。
鹹氣一滯,鍋台塌了一角。
勾鹹眉頭大皺,還未退開,趙懷真已繞至身後,反手橫刀逼迫。雲纓跳槍如龍,從勾鹹頭頂直下,迫使其不得不硬抗。
“你以為是鹹鍋,其實是我們煮你。”她冷笑。
唐清硯一劍封喉,雖未破頸,卻將其逼至鍋邊。
勾鹹麵露驚色,猛吸一口鹹氣,張口欲發招,誰料趙懷真早一招“撒鹽不及捂嘴快”,一記飛腳將他踢入鍋中。
“我願意為鹽而戰!”他在鍋裏掙紮,但鹹漿已封口,逐漸沉下去,隻剩一個咕嘟咕嘟冒泡的鍋麵。
——
三人站在鍋邊喘氣。
“下一次誰再提什麽鹽壇、鹹鍋,我真的會把他炒熟。”雲纓揮手扇著鹹霧。
“說得跟你不愛鹹似的。”趙懷真靠在牆上,隨手抓下一串醃魚扔出去,“走吧,還得翻過這片鹹丘。”
唐清硯輕輕將那塊壇圖收入懷中,低聲道:“這地壇不止藏了鍋,還藏了地圖。”
“地圖?”雲纓一怔。
“嗯,鍋後那塊鹽磚,有圖案——指向鹽骨教主壇。”
三人對視一眼,眼中同時浮現一種複雜的情緒。
鹹的,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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