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娘娘鹹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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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道很窄,僅容一人俯身前行。
    雲纓走在最前,槍倒提在肩,槍頭亮著微光,一邊走一邊嘮叨:“我就說嘛,那顆鹹源珠長得像鹹鴨蛋,裏麵果然孵出蛋來。再來一口蔥花和米飯,直接能做鹹精飯團。”
    “鹹精不入味。”唐清硯捂著鼻子,“我聞了一路,跟啃了半口鹽礦一樣。”
    趙懷真在後,目光沉靜:“小心些,地勢開始不穩。”
    鹹龕下層如同一座倒置的鹽殿,牆壁、地麵、天花板皆由白鹽堆砌,時有鹹液滲出,滴落成團,仿佛整座地宮正在慢慢出汗。
    “聽這氣味……好像娘娘還沒‘幹’。”唐清硯一邊走一邊甩袖,“這濕度都能醃豆腐了。”
    “你確定她沒化完?”雲纓半信半疑,“上一戰我把她鹹頭都削下來了,按理說該熬盡了。”
    鹽染悄悄探頭:“我早說了,這位娘娘是‘返鹹體質’,散是能散的,但總有些念頭會鹹著回來……就跟某些老壇酸菜,一年後還會自己動。”
    “你形容得我以後都不敢吃酸菜了。”唐清硯歎氣。
    趙懷真忽然停下:“到了。”
    眾人一抬頭,隻見前方一堵鹽牆突然裂開,露出一座倒懸的祭壇。祭壇四周嵌有殘破鹹像,而中心則靜靜躺著一個人影。
    不,準確說,是半人影。
    她的上半身模糊如霧,下半身凝結成雪白鹽柱,麵上戴著殘破骨麵,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恒久型冷笑”。
    “這不是她本體,是她的‘鹽念’。”鹽染小聲解釋,“有些教主死了還念念不忘信徒,比如她,就特別念。”
    “我一向尊重念頭。”雲纓點頭,“但前提是它不先動手。”
    下一刻,那“鹽念”眼珠動了。
    不是普通的動,是那種“盯著你三秒鍾就想衝過來咬人”的動。
    “動了!”唐清硯提醒得特別不必要。
    果然,那女影忽然“轟”地一聲炸開,化為百條鹽絲,如同醃菜出水一樣四散襲來。
    趙懷真劍起,斜挑左側三道。
    “混元一氣——折鹹還元!”
    鹽絲被氣勁攔腰斷,化作霧氣。但另一邊,雲纓已被八道絲線纏上,她幹脆一腳踹出,順勢將槍旋轉:“纏我沒用,我小時候用臘肉皮練過纏身術!”
    “你小時候都練了些什麽!”唐清硯邊躲邊吐槽,同時銀焰指訣展開,在鹹絲之中劃出“淨”字靈焰。
    然而,“娘娘”已不再原地。
    她的念體如同一縷鹹風,在鹽殿之中快速穿梭,每掠過一尊雕像,便借屍還鹽,使之複活!
    很快,整個殿內爬滿了“複鹹雕像”,各個麵帶骨麵,手持鹽兵,口中喊著:“娘娘猶在,鹽不息。”
    “這都喊口號了。”雲纓一槍掃飛一尊,“是不是再來個鹽骨小課堂?”
    “你別提,我怕真來。”趙懷真將兩尊鹽像逼入牆角,低聲:“她正聚鹽還形。”
    唐清硯瞪眼:“你說她要複原?”
    “不隻是複原。”鹽染吞咽,“她可能打算借這鹹念體,把自己徹底‘複煮’回來!”
    “鹹魚翻生是吧!”雲纓話音剛落,一道鹹影撲麵而來。
    “混元裂斬!”
    趙懷真劍氣如潮,精準斬斷鹹影頭顱,但那頭顱又重新凝聚,臉上的骨麵浮現出更濃的笑意。
    “她在笑什麽?”唐清硯皺眉。
    “笑我們還沒跑?”雲纓試探。
    “不,她在等我們出招。”趙懷真沉聲,“她試圖汲取每一次攻擊的結構,來塑造下一具更強的鹽身。”
    “也就是說……”雲纓挽了個槍花,“咱們越打,她越鹹?”
    “嗯,而且鹹得越來越有結構。”
    “那就別讓她汲取!”唐清硯忽然一拍腦門,“換方式——用‘淡’的!”
    “啥?”
    “咱們不用陽剛之力,用……廢話術。”
    “你要把她說淡?”雲纓目瞪口呆。
    “對,廢話、情緒、吐槽、無用知識……”唐清硯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我上次就是這麽讓一個幻鬼自己散架的。”
    “那你快上!”雲纓把槍往後背一扛,抱臂退到旁邊。
    唐清硯立刻清嗓:“娘娘啊娘娘,我說你這回魂回得也太不講究了,地宮通風不行,光照不到位,關鍵鹽味還重……”
    鹽念影子竟然頓了一頓,像是真被念住了。
    唐清硯不依不饒:“你說你一個高貴教主,結果退成一條條鹹絲,這多影響教義的美感啊。你看你,鹹也鹹得毫無設計感……”
    趙懷真瞅他:“你認真點,她快碎了。”
    “我就說嘛,這年頭連鹹魂都不抗罵了。”
    果然,那團“娘娘念體”逐漸模糊,鹹絲亂舞,臉上的骨麵出現崩痕。
    “最後一擊!”趙懷真抬手劍訣變換,“八卦衍形——破鏡封鹹!”
    劍氣化作一道八紋鎖圖,籠罩其上,鹽念在空中掙紮兩息,終於炸成光點,緩緩落下。
    鹹殿再度歸於寂靜。
    雲纓收起長槍:“鹹的終於鹹完了吧?”
    鹽染點頭,哆哆嗦嗦地蹲地上:“完了完了,這回真的完鹹了。”
    唐清硯拍拍趙懷真肩:“下一次有類似情況,能不能提前說一句‘別打她,太鹹’?”
    趙懷真淡淡道:“我原本想的是:讓她醒不過來。”
    雲纓歎氣:“以後見著什麽帶‘娘娘’倆字的,我第一反應就是先加點醋泡泡。”
    眾人走出鹹龕,頭頂陽光透下,終於不再鹹膩。
    但就在他們離開之際,鹹龕最深處,一塊未曾破碎的“鹽角石”中,隱約浮現一張模糊麵孔……
    她沒說話,但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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