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骨灶藏三層，鹹上為皮，中為灶膽，下為醃層。”唐清硯手指在一塊被熏得泛黃的《骨灶圖》上輕輕一劃，“我們現在……在膽和醃之間。”
    “這聽起來像是掉進了人家燉湯鍋。”雲纓翻著白眼看四周，“這煙……不隻是熏，還有點香，像是鹹豬頭剛下鍋。”
    趙懷真舉袖遮鼻，卻止不住皺眉：“別說香……這灶煙裏，混著鹹骨教的‘意骨鹹膽’，一種專用來灌注‘骨膽教徒’的香火殘念，一旦吸多，心神易陷。”
    “那我是不是應該多吸兩口，早早適應一下鹹骨人的社交方式？”雲纓嗤道，一腳踹開前方蒸汽噴湧的灶口，“快走，別讓我開胃了。”
    三人踏入醃層通道，身後忽有一陣鼓噪之聲傳來，似有大批人影於鹹煙中起舞，還帶著喊聲：
    “鹽骨不死，鹹香長存！”
    “娘娘加菜，鹹民加薪！”
    雲纓：“……這算什麽，鹹骨教開年晚會？”
    唐清硯麵色微變：“不是，是……鹹民起義。”
    隻見那鹹煙裏躥出一群身披鹹布、頭纏骨鹽的怪模人形，或提鹹鏟，或舞骨鍋，個個神情激昂、步伐癲狂，口中念念有詞：“鹹骨灶不給加肉，我們就翻鍋換娘！”
    趙懷真眯眼：“那是……鹹骨教底層‘醃民’，多半是被骨香灌念失敗，神誌半瘋，被放在醃層維穩灶溫的。”
    “現在灶溫維不住，他們先炸了。”
    醃民們揮舞鹹鏟，口號聲如浪，轉眼便發現了三人，紛紛高呼：“鹹警來啦——快，把鍋翻了！”
    “你們像鹹警嗎？”雲纓簡直要笑出聲，“我這身打扮最多算個鹹廚。”
    唐清硯低聲：“別吵，他們認念不認臉，你們倆身上的念太‘正’，容易被當作‘壓灶使’。”
    趙懷真：“那你呢？”
    唐清硯：“……我平時不太熱。”
    雲纓已經忍不住一戟掃出，將幾個撲上來的醃民打落鹹牆：“鹹民我不是不講理，但你們先動鍋了。”
    “鍋是大家的！”醃民們吼道，一人甚至舉起一口巨鍋，砸向三人。
    趙懷真身形後撤，一掌推出“乾坤倒轉”，將鍋影翻轉原路，啪地落回那人頭上。
    “這鍋你該自己背。”
    戰鬥蔓延至整片醃層，鹹煙翻滾間，一座如鹹火山般的“灶膽反壓陣”升起，醃民們竟在陣內做出一種奇特姿勢——
    “這是……鹹跪叩火式？”唐清硯眯眼，“據記載，這是最早骨鹽信眾用以祈灶之禮，若被激活，整層醃氣將化作‘灶中怨’，灼神侵念。”
    “好家夥，鹹香進階為心理戰。”雲纓一戟插地，氣浪炸開醃氣，冷聲喝道：“全體鹹人聽令，今天給你們放早鍋！”
    她衝入陣中，槍舞成圈，一式“鹹破重纓”橫掃醃灶外圍，將數人震得骨鹽亂飛，跌入鍋縫。
    趙懷真亦催動“混元一氣功”，借醃氣導氣於掌，連出三式“封灶訣”，令幾座鹹念湧動的鹹柱封凍停轉，減緩灶膽外泄。
    唐清硯則以骨書鎮灶心，吟道：“骨灶不平，眾念歸位——”
    三力合一，醃民陣式頓時中斷，如被潑了冷鹽水，一個個呆在原地，鼻子開始抽泣：
    “我們……是不是把年夜灶搞砸了？”
    “娘娘不會不給我們加菜了吧？”
    趙懷真正色：“你們不是壞，隻是太鹹……想法太鹹。”
    “那……咱們現在，是不是得把鍋修好？”
    雲纓看了眼鹹氣彌漫的醃層深處，灶壁微光透出數道奇異骨紋：“不用你們修，我們去看看是誰搞了你們的灶膽。”
    三人穿過殘破灶陣，踏入醃層最底——隻見一尊由白骨與鹹泥構成的“藏骨爐”，正緩緩開裂，爐內一縷“念膽鹹影”飄出，仿若人的形狀。
    “這念影……是鹹骨教高層在轉灶術？”唐清硯驚道。
    趙懷真點頭：“他們要把念灶搬出去，說明……已經有人在準備脫灶自立。”
    雲纓抬戟：“脫灶？他們是不是忘了，灶蓋還在我這。”
    “走吧。”她冷笑，“咱們給這群鹹味預謀者，蓋回個死鍋。”
    前方，是“醃層終點”，也是——“灶靈起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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