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俠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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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一抹雷光撕裂天際,映出山川一片慘白。
    靳長安猛然驚醒,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烏壓壓的黑雲、四周群魔亂舞的幹枯樹椏。
    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座山穀中央,周遭昏沉寂靜。
    天上正飄著小雨,地麵泥濘不堪。
    濃厚的泥腥味和水汽撲麵而來,他這才察覺到自己已渾身濕透。
    冷風襲來,頓覺寒意遍體。
    不由縮了縮脖子,向四周看去。
    這是哪兒?
    他此時正位於一條山間土路上,不遠處停著三五架造型古樸、插著箭矢的馬車。
    拉車的馬兒躺在地上沒了動靜,身下的血水順著細雨流淌得老遠。
    除此之外就是刀槍劍戟散落一地,以及各類死相不一的人的屍體,橫七豎八躺得到處都是。
    但無一列外,所有人都穿著古裝。
    很明顯這裏不久前曾發生過一場慘烈械鬥,現場無一人生還。
    他再低頭看向自己,大差不差的裝扮,手中還拎著一柄卷刃長刀。
    似乎也是參戰的一員。
    靳長安頭疼欲裂,總覺得像是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
    想了許久,那絲絲縷縷的模糊記憶從腦子縫隙中湧了出來——
    大乾、寧州府、四象白虎堂……
    直到片刻後疼痛漸緩,他才終於理清思緒。
    他此時正位於大乾王朝寧州府,身份是四象教的白虎堂成員。
    來到山穀的原因是收到白虎堂左使的命令,跟著一群好手前來截殺一批從京城送往寧王府的財貨。
    但沒想到朝廷的隊伍中藏了好幾個三四境的高手,然後就是雙方陷入火拚。
    他最後的記憶是被一個老六從背後捅了腰子一刀,劇痛之後便陷入黑暗。
    靳長安下意識摸了摸後腰的位置,隻摸到破口的衣服,沒摸到刀傷。
    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愕然——
    誰給我幹穿越了?
    你說穿就穿吧,自己以前也不是沒幻想過這件事。
    關鍵是,他現在的身份竟然還是魔教中人!
    從腦海中多出的記憶來看,四象教在大乾的地位,跟他上輩子的明教、日月神教、白蓮教之類的有得一拚。
    官府的人要是看到他不為所動,那就叫辦事不利是要被擼下馬的!
    唯一還讓他有些慶幸的是,自己在教內的身份地位並不高。
    雖說是被記錄在總壇登名冊上的正式成員,但屬於眾多背景板中的小嘍囉一員。
    就比如這次截殺寧王府財貨的任務,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批財貨中有什麽。
    因為以他的地位來說,他沒必要知道,提刀跟著老大上就行。
    ……
    搞清楚了現狀靳長安不打算在此地久留。
    因為雙方開戰後沒多久他就被人一刀給攮死了,所以也不清楚這場伏擊戰有沒有人幸存下來。
    就算慘烈到雙方都全軍覆沒,遲遲接不到貨的寧王府或是白虎堂,或早或晚也會派人來現場查看。
    靳長安既不想被寧王揪去砍頭,也不想重新回到四象教當反賊。
    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盡快離開。
    隻是在動身前,看著那從馬車中散落出來的一箱箱貨物,腦子不由轉了轉。
    好像……似乎可以撈一票再走?
    因為不知道何時會來人,靳長安也不敢耽擱。
    匆匆忙忙來到幾架傾倒的馬車前,開始翻箱倒櫃。
    要不說是從京城運往王府的貨物呢,他在這些箱子中翻出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可不少。
    有珊瑚、珍珠、繡玉、金絲錦等,唯獨不見真金白銀。
    他一時也有些急了,這些玩意名貴歸名貴,但想要去城中典當行換成盤纏,肯定會留下給人追查的線索。
    到時不管是寧王府的人,還是四象教的人,必然會知道劫殺現場有人活了下來。
    就在他手上的動作越來越急躁時,身後卻忽然響起個慵懶又磁性的女聲。
    “少俠,在找什麽呢?”
    光聽聲音就知道是有兩個超大兔兔的頂級禦姐。
    靳長安的身體瞬間緊繃,猛然回頭:“誰?!”
    卻看到此前被他翻開的一口箱子上麵,一道身著大紅色睡袍的女子正慵懶的坐在上麵看著他。
    容顏絕美,腰肢纖細,胸脯挺拔而飽滿,一手難盤。
    透過那繡著金鳳雲紋的紅衣睡袍縫隙,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雙修長渾圓且筆直的大腿交疊在一起,留給人無限遐想。
    若不是對方的身體呈現出某種半透明狀,靳長安保證要當場尊重她一下。
    這是……
    鬼嗎?
    他被嚇了一跳。
    活了兩輩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半透明的人!
    不由渾身肌肉緊繃,一臉戒備:“你是何人?”
    女人……女鬼從箱子上飄起,傲人的身材施展得淋漓盡致。
    哪怕相隔甚遠,對方也不像是有實體的狀態,靳長安都仿佛聞到了她身上那種攝人心魄的香氣。
    她盈盈向靳長安飄來,眼中滿是令人春心蕩漾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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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惑道:“在下紅纓,夜鳳穀末代掌門……小後生,要不要找我拜師學藝?”
    靳長安活了半輩子,天不怕地不怕。
    剛剛穿越時就連看到這滿地的屍體都不在乎,卻唯獨怕鬼。
    被嚇得步步後退。
    色厲內荏:“你……你不要過來啊,我、我可是會武功的!”
    這點他還真沒開玩笑。
    腦海中繼承的記憶雖然不多,但能被白虎堂左使挑來截殺寧王府的車隊,肯定還是有兩把刷子在身上的。
    據他所知,天下武學分十境,從第九境到第一境,然後是遙不可及的絕境。
    而他此時的品級為七境武夫,手中掌有一門主殺功法《太白殺刀》。
    但不管什麽品級的武夫,都還是屬於人的範疇。
    至於女鬼……這他媽屬於玄幻或者靈異了吧?
    雖說對方絕好的麵容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這一點,可誰又知道她是不是話本小說裏,偽裝成妖嬈少女勾引過路書生的狐狸精?
    他畏畏縮縮的模樣逗得紅衣女鬼咯咯直笑。
    看這少年確實有跑路的想法,這才停下前進的身子。
    轉而用好奇的目光看向他。
    身為四象教的人,他竟然沒聽說過夜鳳穀?
    不由對靳長安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雖說夜鳳穀末代掌門的名頭是她隨口編造,但這個江湖門派數百年前確實存在,曾壓得一整個江湖喘不過氣來。
    不說魔門中人,隻要是混跡江湖的,就不可能不知道夜鳳穀的名號。
    至於她自己的真正身份……
    則是當今大乾皇帝,也是曆朝曆代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帝!
    也就是說,她並非什麽活了數百年的老古董,反而活得好好的。
    至於為什麽會以鬼魂的形態出現在寧州府地界,又被靳長安這個四象教反賊看見。
    這事還要從兩個時辰前說起。
    ……
    “陛下,寧州牧趙大人的折子呈上來了,是關兩月前‘屍水養花’的案子,需不需過目?”
    夜紅纓正對江南道水患的事情焦頭爛額,聞言抬起頭。
    就看到掌印老太監不知何時外出了一趟,手中還捧著剛呈上來的折子。
    回想半天,才想起‘屍水養花案’是兩月前發生在寧州府的一場大案。
    凶手也不知是哪路凶人,悄無聲息弄來數百具人屍,盡數扔在一口山洞水池中溫養。
    從現場痕跡來看,凶手不僅將其布置成了祭祀場地,更是在屍池上養起了血陽花。
    她下意識皺了皺好看的眉頭,臉上看不出喜怒。
    接過折子後隨意翻看了兩眼,然後笑了。
    “兩月時間過去,凶手還沒抓到不說,就隻查出來祭祀手筆出自南方巫蠱教的屍僵一派?”
    她語氣不急不迫,甚至都還帶著些笑意。
    可身為極境武夫的掌印大太監,卻是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哪怕明知遠在寧州發生的凶案,與他這個老太監無關。
    但須知伴君如伴虎。
    夜紅纓身為一個女人,還是庶出,卻能成為史上第一個坐上皇帝寶位的女人,手段必然如暴雨雷霆。
    “陛下息怒,巫蠱教行蹤曆來詭秘,又常與四象教裏應外合相互照應,趙大人才剛剛上任寧州牧,人生地不熟……”
    夜紅纓聽得煩躁,揮手製止。
    “行了,朕要聽的不是這些,要的是結果。這件案子寧州無數百姓在等著,要是辦砸了,就叫他辭官回鄉去吧。”
    老太監小心翼翼抬起頭。
    “陛下,要不要……給趙大人撥些人手?”
    這種小事夜紅纓懶得管,也不回答。
    擺了擺手有些困倦道:“都退下吧,朕有些困了。”
    等宮殿內的太監們都退下,一群宮女上來給她換上睡袍。
    不久後她便在滿屋的香薰中沉沉睡去。
    等到她再次醒來,卻愕然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架搖搖晃晃、正在趕路的馬車上。
    並且還變成了某種半透明的靈體狀態,附著在一枚戒指上。
    周圍的人似乎也看不見她、聽不見她說話。
    之後的事情就是車隊在山穀內,被四象教白虎堂的人突然襲擊。
    雙方大打出手,殺得最後兩人也同歸於盡。
    就在她百無聊賴,思考著自己現在的這副狀態是怎麽一回事時。
    沒想到戰場上一具四象教那邊的‘死屍’,卻突兀的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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