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義莊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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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門了?”餘秋月低聲道。
    “葛老三死了,估計驚動了張老六。”靳長安麵無表情,拉著車繼續往前走。
    他沒停留,直奔西市街最南頭的那家繡鋪。
    繡鋪倒是照常開著,門臉兒精致,門口掛著幾幅繡花屏風,幾個女子進進出出,有的提著布料,有的抱著針線籃子,笑語盈盈。
    靳長安停下車,從懷裏掏出幾枚銅板遞給餘秋月:“丫頭,進去轉一圈,看看有啥不對勁。”
    餘秋月接過銅板,點點頭,小跑著進了繡鋪。
    沒一會兒,她提著一塊繡帕出來,遞給靳長安:“哥,裏麵沒啥特別的。有個女管事,挺和藹的,笑眯眯地招呼我。我看人家忙著做活,啥也沒問出來,覺得不買東西不好意思,就拿了這個繡帕。花了八文錢。”
    靳長安接過繡帕,瞅了眼——帕子不大,淺綠色底子上繡著一朵小花,針腳細密,挺精致。
    他撇撇嘴,隨手塞回給她:“女孩家的玩意兒,我要這個幹嘛?你留著吧。”
    餘秋月驚喜地接過來,小心翼翼揣進懷裏:“謝謝哥!”
    “走吧。”靳長安拍拍板車,拉起來繼續趕路。
    義莊在寧州府東郊,離西市街不近。
    兩人拉著板車,沿著一條土路往東走,路上漸漸冷清起來。
    晨霧散去,陽光灑下來,照得板車吱吱作響。餘秋月坐在車上,手裏攥著那塊繡帕,眼神裏帶著點期待,低聲道:“哥,你說義莊真能找到我娘的下落嗎?”
    “不好說。”靳長安拉著車,頭也不回,“去了就知道。”
    靳長安拉著板車一路往東郊走。
    原以為義莊不算太遠,可沒想到足足走了兩個時辰,眼看日頭升到正中,竟還沒到。
    城裏的繁華早已不見,眼前滿是貧窮破敗的景象。
    路邊零星散落著幾間泥坯房,牆皮剝落地露出黃土,屋頂上蓋著稀疏的茅草,被風吹得搖搖欲墜。
    幾個衣衫襤褸的窮人蹲在路邊,麵黃肌瘦,手裏捧著缺口的破碗,眼神麻木地看著過往行人。
    地上坑坑窪窪,偶爾有幾隻瘦狗晃悠著經過,嗅著空氣裏混雜著泥土和糞便的味道。
    靳長安和餘秋月穿著粗布麻衣,灰撲撲的戲子打扮,雖不算精致,可比起這兒的人還是體麵不少。
    要不是兩人易了容,模樣普通,怕是早就引來注目,顯得格格不入。
    可這還不是義莊所在。
    兩人繼續往前走,景象越發荒涼,窮人的身影漸漸稀疏,最後連路都沒了,隻剩一片荒無人煙的偏郊野地。
    枯黃的雜草沒過腳踝,遠處幾棵歪脖子樹孤零零地立著,風一吹,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語什麽。
    靳長安眯著眼,終於在前方瞧見一座義莊,低矮的輪廓隱在荒草間,像個無人問津的墳場。
    他把板車推進旁邊的草叢,壓低聲音對餘秋月道:“丫頭,走,進去瞧瞧。”
    兩人貓著腰走進義莊,迎麵一股黴味混著木頭的澀味撲鼻而來。
    義莊占地不小,卻破敗得讓人皺眉。
    三五間簡陋的房子歪歪斜斜地立著,牆上滿是裂縫,屋頂的瓦片缺了一半,露出黑乎乎的椽子。
    可房子隻是點綴,更多的是一堆堆廉價棺材,隨意散落在院子裏。
    這些棺材用最常見的鬆木拚成,粗糙得連漆都沒刷,木板上滿是毛刺。
    有的棺材被釘得死死的,縫隙裏隱約透出股淡淡的腐臭,顯然裝著屍體;更多的卻是空的,蓋子半掀著,裏麵積了層灰,像是許久沒人動過。
    靳長安掃了一圈,眉頭皺起,這鬼地方,上哪兒找血陽花?
    他傳音問夜紅纓:“紅纓,有主意沒?”
    夜紅纓沒好氣地傳音道:“我哪知道?你不是挺有能耐嗎,自己找唄!”
    她語氣裏帶著點火氣,顯然心情不佳。
    靳長安一愣,心想這金手指咋還來脾氣了?
    他哪知道,夜紅纓正憋著一肚子火,琢磨著京城裏有人背著她搞玄冥木的圈套,連她這個女帝都被蒙在鼓裏。她暗自盤算著啥時候下線回宮,安排人徹查這事兒,一時間懶得搭理他。
    靳長安撇撇嘴,沒再問,正準備四處查找,可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打鬥聲——“砰砰”幾聲悶響,夾雜著刀劍碰撞的銳鳴,由遠及近。
    他眼疾手快,拉著餘秋月一矮身,躲到旁邊一個土堆後麵。
    土堆旁正好有兩具空棺材橫著,他倆擠進棺材間的縫隙,借著木板的遮擋藏好身形。
    “丫頭,待會兒情況不對,你就鑽進棺材裏,把蓋子蓋上,別讓人發現。”靳長安壓低聲音叮囑。
    餘秋月點點頭,縮在他身旁,手攥緊了衣角。
    打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幾聲低吼和兵器交擊的脆響。
    靳長安從棺材縫隙裏探頭一看,隻見兩個身影從遠處翻滾著打了過來。
    一個灰袍手持長刀,刀光如匹練,淩厲卻帶著幾分慌亂;另一個黑衣人則持一根短杖,杖頭纏繞著絲絲黑霧,每一擊都陰狠毒辣,像是淬了毒的蛇信子,直奔要害。
    兩人翻滾著從遠處逼近,刀杖相擊,火星四濺,空氣裏隱約傳來一股焦臭。
    靳長安眯著眼,心裏暗自掂量。這倆人的功夫一看就遠在他之上,自己這六境修為上去,怕是連人家衣角都摸不著。
    他低聲傳音問夜紅纓:“紅纓,這倆有什麽名堂?”
    夜紅纓飄在他身旁,懶洋洋瞥了眼,傳音道:“黑衣那個,氣息像巫蠱教的。灰袍那個,看不出門派,八成是散修。打的不算熱鬧,五境初期水平。”
    “五境?”靳長安一愣,心頭微沉。
    他剛突破六境,離五境還差著一個大境界。
    江湖上,武夫九境到七境都算雜魚,六境勉強能稱小高手,可到了五境,才算真正踏入高手之列。
    因為五境後能練化炁功法,炁可外放,化作刀風劍氣,甚至凝成實質傷人。
    沒練過化炁的武夫,麵對這種手段往往不堪一擊——炁未外放,刀再快也隻能近身砍,碰上化炁高手,連人家三丈開外都近不了,就得被活活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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