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艾歐裏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臉上那股子興奮勁兒根本藏不住，“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也要記住我，我叫艾歐裏亞！獅子座的艾歐裏亞！”
    嬴政在後麵聽得直翻白眼。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擱這兒交換名字呢？這是相親還是打架？
    王翦的表情卻愈發凝重。
    他死死地盯著那個名叫卡特琳娜的女人，握著劍柄的手，指節已經繃得發白。
    他一生的經驗都在瘋狂地向他報警，眼前的這個女人，危險，極度的危險。
    她的每一個看似隨意的動作，都暗合著某種捕食者的本能，沒有一絲多餘。
    “少廢話！”卡特琳娜顯然沒有艾歐裏亞那麽好的耐心，她舔了舔自己那尖銳的虎牙，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
    上一秒，她還像是一頭在陽光下打盹的獵豹，慵懶而美麗。
    這一秒，她就變成了一道撲向羊群的血色閃電。
    她的身影再次模糊，但這次，她沒有選擇從背後偷襲。
    她化作一道暗紅色的殘影，以一種完全違背常理的折線軌跡，瞬間拉近了與艾歐裏亞的距離。
    官道上的塵土被她高速移動帶起的勁風卷起，形成了一道道小小的旋風。
    “來得好！”艾歐裏亞不退反進，哈哈大笑一聲，金色的氣焰從他體內噴薄而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仿佛一尊燃燒的戰神。
    他雙腳猛地一踏地麵，堅實的官道竟被他踩出了兩個淺坑。
    他不閃不避，直接迎著那道紅色殘影衝了上去。
    “等離子光速拳！”
    刹那間，無數道金色的拳影，如同暴雨般從他雙拳中噴湧而出。每一道拳影都帶著刺破空氣的尖嘯，它們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金色大網，將卡特琳娜所有可能前進的路線，全部封死。
    這已經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武學。
    嬴政在後麵看得眼皮狂跳。
    他想象過無數種高手對決的場麵，刀光劍影，氣勁縱橫。
    可眼前這場景，更像是神話傳說裏，兩位神明在凡間爭鬥。
    那每一拳打出去的，哪裏是拳頭，分明就是一道道落雷！
    王翦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
    他看得比嬴政更清楚。
    艾歐裏亞的每一拳，不僅快，而且每一拳的目標，都精準地預判了卡特琳娜下一步的落點。
    這不是胡亂揮拳，這是將成千上萬次的戰鬥經驗，融入了本能的恐怖技藝！
    麵對這鋪天蓋地的金色雷光，卡特琳娜的身影卻做出了一個更加不可思議的動作。
    她在高速前衝中，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一仰，整個人幾乎與地麵平行，雙腳卻依舊在地麵上飛速疾馳。她的身體柔韌得不像人類，像一條貼地滑行的毒蛇，硬生生從那片拳網的下方空隙中，鑽了過去！
    “什麽？！”艾歐裏亞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棋逢對手的驚訝。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卡特琳娜已經貼近了他的身前。
    她那雙藍色的眼睛裏，閃爍著得手的興奮光芒。
    她腰間的兩柄彎刃短刀，不知何時已經握在了手中。
    沒有刀光，隻有兩道如同新月般淒美的血色弧線，交叉著，無聲無息地斬向艾歐裏亞的脖頸和腰腹。
    這一下，又快又狠，角度刁鑽到了極點。
    嬴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鐺！”“鐺！”
    兩聲清脆的金鐵交鳴之聲，幾乎同時響起。
    卡特琳娜那誌在必得的雙刀，被結結實實地擋住了。
    擋住它們的，不是艾歐裏亞的手臂，而是他脖頸和腰間的黃金聖衣。
    兩柄鋒利的彎刀，隻在上麵留下了兩道淺淺的白痕，連一絲印記都沒能刻下。
    卡特琳娜臉上的表情，徹底凝固了。
    她這雙用特殊隕鐵打造的“血吻”，削鐵如泥，不知飲過多少強者的血。
    她怎麽也想不通，這世上竟有如此堅固的甲胄，能硬生生扛下自己全力的一擊。
    “好險好險！”艾歐裏亞低頭看了看自己聖衣上的白痕，拍了拍胸口，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沒心沒肺的笑容，“你這刀挺鋒利的啊！可惜，我的聖衣更硬！”
    他抓住卡特琳娜一愣神的破綻，左手猛地向前一探，五指張開，如同一隻黃金鑄成的巨鷹之爪，抓向卡特琳娜的臉。
    卡特琳娜反應極快，雙腳在地麵上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向後彈射出去，瞬間拉開了十幾步的距離。
    她穩穩地落在地上，看著艾歐裏亞，眼神裏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戲謔和輕視。
    “你這身殼子……”她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沙啞，“到底是什麽東西？”
    “都說了，這是黃金聖衣！”艾歐裏亞很是自豪地挺了挺胸，“是女神賜予聖鬥士的戰衣！”
    女神？聖鬥士？
    這些詞匯，讓遠處的嬴政和王翦聽得一頭霧水。
    “老王，”嬴政壓低了聲音，湊到王翦身邊，“你看明白了嗎？這女人的路數，邪門得很。”
    王翦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卡特琳娜身上，他沒有回頭，隻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身法如鬼，刀法如毒。”
    “她……不是人。”
    “不是人？”嬴政一愣。
    “人的骨頭，不可能彎成那個樣子。”王翦的聲音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她的每一次發力，都違背了人體的構造。”
    “她更像……一隻披著人皮的野獸。”
    就在他們說話間，場上的氣氛再次發生了變化。
    卡特琳娜似乎放棄了近身纏鬥，她將雙刀倒握在手中，擺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她身上的皮甲，開始散發出淡淡的，如同血霧般的紅光。
    “既然你的殼子這麽硬，”她看著艾歐裏亞，藍色的眼睛裏，開始泛起一絲妖異的紅芒，“那我就連你的殼子，帶你的骨頭，一起敲碎！”
    她腳下的地麵，那些被卷起的塵土，竟然開始圍繞著她，緩緩地旋轉起來。
    一股陰冷而又狂暴的氣息，從她身上擴散開來。
    艾歐裏亞臉上的笑容也終於徹底收斂了。
    他感受到了那股力量的危險，那是一種與他的“小宇宙”截然不同，卻同樣強大而暴虐的力量。
    他雙腳分開，身體下沉，擺出了一個穩固的馬步。
    金色的氣焰，在他的雙拳之上，凝聚成了兩個小太陽，發出“滋滋”的聲響。
    “有意思！這才有點意思！”他低吼一聲，戰意攀升到了頂點，“就讓我看看，你的力量，和我的閃電，到底哪個更強！”
    官道之上，一邊是金光萬丈，熾如烈陽。
    一邊是血霧彌漫，陰冷如獄。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中猛烈地對撞，激起的氣流，將周圍的樹木都吹得向兩邊倒伏。
    嬴政和王翦，不約而同地策馬又向後退了十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