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送外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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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魯迪巴的觀點,就像一盆涼水,澆在了米羅那剛剛燃起的戰鬥熱情上。
“快遞車隊?”米羅重複了一遍這個詞,臉上的表情很精彩,介於“原來如此”和“這也太扯了”之間。
他低頭,踢了一腳旁邊一具已經涼透的屍體。
那屍體穿著粗布衣服,手裏還握著一把普通的鐵刀,刀口上甚至還有幾個豁口。
“你說的好像……還真他娘的有點道理。”米羅撓了撓頭,一臉的不爽,“搞了半天,我們就等於搶了一趟鏢?”
“而且還是一趟……送‘外掛’的鏢?”
阿魯迪巴沒理會米羅的碎碎念,他繞著那個巨大的木箱走了一圈,然後伸出粗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塊還在散發著柔和白光的石碑。
“米羅,你來摸摸。”阿魯迪巴甕聲甕氣地說,“這東西,摸起來感覺很奇怪。”
“有什麽好摸的?”米羅嘴上嫌棄,身體卻很誠實地湊了過去。
他伸出手,碰了一下石碑的表麵。
冰涼,光滑,像是上好的玉石。
但就在手指接觸的刹那,一股奇特的感覺順著指尖,瞬間傳遍了全身。
那不是能量的衝擊,也不是精神的蠱惑。
而是一種……感覺。
一種“ 原來如此 ”,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米羅的腦子裏,毫無征兆地冒出了幾個念頭。
“往東走三十裏,有一處地下暗泉。”
“明天午時,這裏會起風沙。”
“如果我現在朝天上扔塊石頭,會砸下來一隻路過的傻鳥。”
這些念頭來得莫名其妙,卻又清晰得仿佛是刻在他腦子裏的真理。
“我靠!”米羅猛地縮回手,像是被燙到一樣,一臉活見鬼的表情看著阿魯迪巴,“你……你有沒有……”
阿魯迪巴憨厚地點了點頭:“有。”
“我剛才就在想,我懷裏這隻羊腿,撒上一點西北特產的孜然,味道會更好。”他砸吧了一下嘴,“然後我就知道,這支商隊的某個貨袋裏,正好就藏著一小包孜然。”
說著,他真的就走到一個不起眼的貨袋旁邊,伸手一掏,還真就掏出了一小包用油紙包好的香料。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這玩意兒……也太邪門了。
“我明白了。”米羅的臉色變得異常嚴肅,“錦衣衛的情報沒錯——‘逢凶化吉’。”
“有這塊破石頭在,遇到馬匪,馬匪自己會打起來。”
“在沙漠裏迷路,天上會掉下來一張地圖。”
“想吃烤肉了,旁邊就正好有孜然!”
“這根本不是運氣!”米羅一拳砸在旁邊的箱子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這是作弊!是有人在給他們開天眼!”
“他們要把這塊石頭送到哪裏去?”阿魯迪巴把孜然小心翼翼地收好,又撕下一大塊羊腿肉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這個問題,讓米羅瞬間想通了更多的事情。
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黃沙,看到了鹹陽城裏那張巨大的地圖。
“送到哪兒去?”米羅冷笑一聲,“還能送到哪兒去?當然是送到我們大秦的敵人手裏去!”
“你想想,羅馬那邊,不知為何自己人打起來了。”
“埃及那邊,那個什麽法老,突然就不想爭霸,一心修墳去了。”
“他們那邊的‘異常’,是被削弱了。”
“而我們這邊,”米羅指了指腳下的石碑,“他們是想扶植一個新的‘異常’!”
“隨便找個匈奴的小部落,把這塊石頭給他們。”
“然後這個部落就會‘運氣好’地發現一座大鐵礦,接著又‘運氣好’地招募到幾個神箭手,再‘運氣好’地吞並了周圍所有部落,最後‘運氣好’地統一了整個草原,成了我們大秦北邊一個天大的麻煩!”
“這幫狗娘養的‘管理局’……”米羅低聲罵了一句,“他們不光是裁判,他們還想親自下場,給對手遞刀子!”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阿魯迪巴問,“把這石頭砸了?”
“砸了?”米羅瞥了他一眼,“你傻啊?這可是重要的物證!得趕緊上報給陛下!”
他四下看了看,對著空無一人的沙丘喊了一嗓子:“喂!錦衣衛的!別躲著了,出來幹活了!”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個沙丘後麵,悄無聲息地冒出來一個穿著土黃色衣服的漢子。
那漢子臉上滿是風霜,眼神裏卻透著一股精明。
他先是敬畏地看了一眼米羅和阿魯迪巴,以及他們腳下那滿地的屍體,然後才快步上前,單膝跪地。
“打更人大人,有何吩咐?”
“別叫我大人,聽著別扭。”米羅擺了擺手,“你,立刻用你們最快的法子,給鹹陽傳信。”
“就說,北境雁門關外,我們截獲了‘管理局’的‘快遞’。”
“快遞裏,是能影響運勢的‘外掛’一件。”
“告訴陛下,這幫孫子不光會刪號,還會給小號充錢。”
“讓他小心點,別的地方,肯定還有別的‘快遞’在路上。”
那錦衣衛聽得一愣一愣的,什麽“外掛”“刪號”“充錢”的,一個字都聽不懂,但他還是把關鍵詞都死死記在了心裏。
“屬下明白!”他重重叩首,然後身形一閃,又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海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搞定。”米羅拍了拍手,心情好了不少。
他看著那塊還在發光的石碑,忽然覺得這趟差事,似乎比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走吧,阿魯迪巴。”他招呼道,“我們把這玩意兒帶上,回關內找個地方喝酒去。”
“這東西怎麽帶?”阿魯迪巴指了指那巨大的石碑。
米羅想了想,走過去,雙手抱住石碑,猛一用力。
石碑紋絲不動。
“嘿,還挺沉。”米羅有些意外,他感覺這石碑的重量,遠超它的體積。
阿魯迪巴走過來,單手就將石碑舉了起來,扛在肩上,另一隻手還拿著他那寶貝羊腿。
“好像……也不太重。”他憨厚地說。
米羅的臉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