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想進步的三好、毛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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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們真就把京都讓給小將軍了?”十河一存一邊推著三好之虎的輪椅,一邊對前麵的三好長慶問道。
京都“元長忌”已經結束,三好元長的祭典後半段將會在堺地顯本寺舉行,三好長慶因此帶著幾兄弟,督促手下人協助搬運一些堺地需要的東西。
看著來來往往的大德寺和顯本寺僧眾,三好長慶聽出了四弟十河一存的不忿“京都對我們而言不是什麽榮耀,而是包袱……”
三好長慶接著看向二弟三好之虎“阿波讚崎才是根基……”,之後目光掃到三弟十河一存“堺港才是錢袋……”最後看向三弟安宅冬康“淡路水軍才是血脈通路!至於京都這個百年來不斷被破壞的地方,就留給朝廷和幕府維持著吧!”
三好長慶的意思很明確,管著和泉以及堺地的十河一存,他在三好政權所承擔的職責以及管控地的價值,比起京都本身來說還是高不少的。
“當然神太郎的職責也很重要,重要的不是京都本身,而是監視幕府和朝廷,以及繼續提高我三好家的家格,此戰我們已經提升至禦相伴眾、管領代的家格,但是繼續提升不能隻仰仗武力,還需文治,所以便交給了神太郎一試!”三好長慶解釋道。
十河一存似乎想到了些什麽,問道“管領代,禦相伴眾還不夠,大哥你不會是想……?”
“足利做得,我我們也能做得,隻不過需要時間,我們曾祖輩不過阿波國國眾,可謂篳路藍縷,方有尺寸之地!祖輩不過管領家臣,到父親大人才升格山城國守護代,到我們現在,奮力拚殺……”說到奮力拚殺時,三好長慶的目光掠過二弟的傷腿、四弟的手臂,接著繼續說道“才為父親大人正名,並且升格禦相伴眾!我們的下一代,可該把管領代的代字去掉,甚至……衝一下武家棟梁也不是不行,畢竟我們不是那種十二三歲就能混成禦相伴眾的足利一門連枝,所以神太郎,你還要留在京都,你的任務也很艱巨!”
安宅冬康彎腰點頭“嗨!”
“我去飯盛山城,老二固守根本阿波讚崎,老三你看好京都,老四你經營好堺地並且配合我攻略河內、大和和紀伊,待我們梳理好遊佐家的爛攤子,小將軍就隻能做好傀儡、替我們管好京都,哪怕他從鄉下地方叫來再多大名給他當管領代、職司代也沒用!”三好長慶三言兩語間就定下了三好家未來一段時間的戰略方針。
雖然是多頭政治,但是另外幾頭明顯就是很服這領頭的那一頭,幾人間互相看了眼,覺得三好長慶的方略沒有任何問題,便互相點了點頭。
……
在三好長慶提到“十二三歲就混上禦相伴眾的足利一門連枝眾”時,人在駿府、充當人肉計算器的今川義真在這大夏天的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要說這個時代,除了《信長協奏曲》出場的人物之外,今川義真也還是知道幾個人的,當然,那都得感謝青山剛昌,比如毛利小五郎曾經在《名偵探柯南》tv動畫299集宣稱,他有個祖宗叫——毛利元就……
八月末的安藝國已浸在晚夏的潮熱裏,連山間吹來的風都裹著水汽,黏糊糊地貼在人後頸。毛利元就坐在主城吉田郡山城的書院裏,指尖捏著枚剛剝好的鬆子,目光卻沒落在案上攤開的領民賬冊上——窗外的柿子樹結著青硬的果子,蟬鳴聒噪得像是要把這悶熱的空氣撕出個口子,可他鼻尖縈繞的,卻是比暑氣更沉的陰謀氣味。庭院內的草木雖仍蒼翠,卻已隱隱透出一絲倦怠,仿佛預感到山雨欲來的壓抑。
名義上已經“隱居”,但是實際上依舊掌握家中實權的五十四歲老登,“謀神”毛利元就端坐主位,燭光在他臉上刻畫出深邃的陰影。他身形清臒,並非魁梧猛將之姿,反而更像一位沉思的學者。歲月在他眼角鐫刻下細密的紋路,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幽潭深處的寒星,沉靜、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與時空,看透一切虛妄與機謀。
【係統光這副賣相就值智略100分評價。】
現在他麵前有一份文書,一直放在案頭的,是他從來往東西日本的商隊手中獲取的,今川家的《條條之事》(具體內容就不水了,在本書第326章),這份文書是明發今川家控製區國眾的,所以外人也很容易獲取。
很明顯,在這個“謀神”看來,能做到那幾條,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所以他鄭重地把那份文書一直放在案頭,認為總有一天,毛利家有需要用和這樣的軍法類似的東西,統轄山陰山陽幾十上百家國人眾!
“父親,陶家的密使到了,在廊下候著。”
書院門被輕輕推開,毛利隆元的聲音帶著幾分沉穩。他今年二十八歲,身形承襲了毛利家的挺拔,玄色襦袢外罩著靛藍羽織,腰間懸著柄鯊魚皮鞘的太刀,刀穗是素白的棉線——這是他為三年前去世的生母守孝的規製。隆元的眉眼生得周正,下頜線條利落,隻是眼下泛著淡淡的青影,顯然是近日為防備尼子家的動向,常熬夜議事。他手裏捧著個黑漆木盒,盒縫裏塞著油紙,顯然是怕密信被潮熱的空氣浸壞。
“讓他進來吧,帶他去耳房,別讓人看見。”元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太郎,你也留下。”
隆元應了聲,轉身去引密使。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他便捧著那隻黑漆木盒回到書院,身後的耳房傳來輕微的關門聲——那密使會在耳房等著,直到元就看完信,給出答複。
元就接過木盒,指尖在盒麵上摩挲了兩下。陶隆房的使者選在這個時候來,他不是沒有預感。月初時,他派去山口的細作就傳回消息,說大內義隆沉迷茶會能劇,連陶隆房稱病不出的事都懶得追究,相良武任更是逃了三次,大內家的亂局已成定局。隻是他沒料到,陶隆房會這麽快遞來密信,還直接把“廢黜義隆”的話擺到明麵上。
油紙被一層層揭開,露出兩張疊得整齊的和紙。元就先展開寫給自己和隆元的那封,陶隆房的字跡遒勁,墨跡卻有些潦草,看得出來寫信時心緒不寧。信裏的內容和細作傳回的消息差不離,隻是多了些細節——陶隆房已經和杉重矩、內藤興盛搭上線,打算擁立大內義尊,還承諾事成之後,把石見國的部分領地劃給毛利家。
“父親,陶隆房這是鐵了心要反啊。”隆元湊在一旁看完信,眉頭皺了起來,“他連杉重矩都拉過來了,大內家怕是真要完了。”
元就沒說話,又拿起寫給吉川元春的那封信。元春是他的次子,早年過繼給了吉川家,如今已是吉川家的當主。陶隆房在信裏對元春的稱呼格外親近,還提了去年兩人在山口結為義兄弟的事,字裏行間都是“同謀”的意味,連請求協助的話都寫得像是“共襄盛舉”。
就在這時,書院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金屬碰撞的輕響——是吉川元春到了。他今年二十一歲,比隆元矮些卻更顯精悍,肩背寬得能撐起兩層胴丸,身上那件茜色陣羽織沾著訓練場的草屑,領口還敞著,額角淌著汗珠,順著棱角分明的下頜往下滴,卻顧不上擦,那雙和元就如出一轍的銳眼掃視過案上的密信,帶著幾分未經掩飾的急切。腰間的太刀鞘磕在門檻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才驚得他放慢腳步,規規矩矩行了禮“父親,大哥,我們要摻乎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