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機會？”龍造寺隆信問道。
    “其實不一定是機會，也可能是大麻煩。”鍋島彥法師丸撓了撓頭，“大友家去年經曆了二階崩之變，不管怎麽樣，內部都已經算是動蕩，對外的態度，特別對強大些勢力的態度，短期內肯定硬不起來，所以這種補充武備的動作肯定不是單純因為看到了鐵炮的戰績，反而像是要小規模動手的樣子。”
    “小規模動手，不會是要對我們下手吧？”龍造寺隆信擔憂道，畢竟現在的龍造寺家，對比大友家，那不就是“小”嘛……
    “那倒不至於，如果要對我們下手，持永家就肯定一點鉛都蹭不到，畢竟持永家緊急情況下不是不能把鉛留下來。”鍋島彥法師丸推翻了義兄的猜測，“所以我覺得，大友家是要摻乎一場他家，嗯，應該是大內家的內亂，並且已經有了一方明確跟大友家同盟，同時這一方要求大友家不能過度幹預！”
    “你說什麽？大內家內亂？”
    鍋島彥法師丸肯定道:“大內家內部對立人盡皆知，文治派的相良武任為了緩和對立跑了好幾次，這回又跑回來了，應該是衝突壓不住了，所以大哥，我們要早做準備，萬一大內府大人失勢，我們家中那些反對你的人，可能……”
    “嗯……？哼！我能壓服他們一次，就能壓服他們第二次！”龍造寺隆信自信道，“而且你不是說機會嗎？有什麽機會？”
    “我前麵說了，相良武任逃回九州築前國了。”鍋島彥法師丸摩挲著剛長出來沒多久的胡子，“不管怎麽說，相良武任作為名義上的大內家文治派的領袖，不管大內家的內亂怎麽發展，他都是很有價值的目標，同時他本身在築前國又沒有足夠的武力在手，想必很需要“保護”吧……”
    “你的意思是我們派人去保護相良武任？”龍造寺隆信問道。
    “是啊，保護，把他帶到肥前國的那種……“保護”！如果最後大內府大人壓下去了內鬥，那我們就是保護相良武任的功臣，如果壓不下去讓武勳派占了上風，那我們也能在跟大內家這個強權的關係中，有更好的籌碼！”
    龍造寺隆信迅速采納了義弟的意見，然後詢問持永盛秀道:“持永家可否執行這項任務？盡力便可，不用強求，不能有過大損失，也不能惡了相良武任大人。”
    “嗨！在下盡力而為！”持永盛秀明白龍造寺隆信的意思，盡力而為就是盡力而為，沒什麽特別的“保證成功”之類的p事兒，現在的龍造寺家，更重要的是積累力量，而不是讓自己麾下的力量過度消耗……
    “當然，局麵動蕩，我們龍造寺家本身實力也不能太弱，擁有更多鐵炮算是短時間內提升我們實力的辦法了。所以，茂成君，龍造寺家還有一事相托……”鍋島彥法師丸在龍造寺隆信點頭後，繼續對持永茂成說道:“今川家既然有那麽大的鉛需求，那肯定是擁有足夠的鐵炮的，不知持永家商隊能否跟今川家提一下購買的可能……當然，龍造寺家會盡力湊錢的!”
    “這……”持永茂成麵露難色。
    ……
    “既然還有78支用起來不太舒服的鐵炮沒有出手，下次持永家把鉛還有一些唐物送過來的時候，按成本折價賣給持永家吧！便宜些也行，他們要是一時間拿不出足夠的錢，下次來時給也成，不用記利息。”
    東海道，駿河國，今川館，製鐵所，今川義元看著倉庫裏的手持式而非肩抵式的鐵炮，對虎次郎吩咐道，樣子跟後世供銷社負責人給自家親戚摟好處的“蒼蠅小貪”沒多大區別。
    當然，持永家也的確算是今川義元的遠房親戚，就是遠的跟劉備、劉協這對叔侄差不多也不知誰是叔誰是爺。
    這78支裏，有的是今川義真跟舅父、嶽父拉扯後剩下的，有的是津田紀長他們新收了學徒練手出來的，當然，質量也不會太差就是了。
    “不是，這就要把庫存清出去了？”今川義真看著便宜老爹驚訝道。
    “什麽叫清庫存啊，又不是不收錢，意思一點得了。惣領家不給分家點好處，他們憑替你幹活？就憑了俊公是四代家督的弟弟？”今川義元反嗆道。
    “總覺得老爹你這個決定還有別的想法。”
    “沒錯！”今川義元承認了，“我的呆瓜兒子說要穩定的彈藥供貨渠道，但是連現在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想不到，我實在看不下去了而已……”
    “啊這？”
    “你個憨憨！”今川義元的折扇輕點今川義真:“持永家本身並不算強大，在九州也有點艱難，本來也就罷了，但是既然已經知道那邊的強權之一大友家可能有什麽動作，怎麽能不強化一下持永家？如果持永家被卷入大友家要搞的事情，後麵你讓誰幫你搞鉛彈？”
    “原來如此，”今川義真點頭，“這麽一說，免費送也不是不行啊。這麽遠的距離，光航運路上的打點費用，就和成本價差不多了吧？”
    “惣領家不能給分家做馬牛，更何況升米恩，鬥米仇，這種程度的幫扶，夠了。如此，等你以後真要去西國時，也算是有個地頭蛇幫忙”今川義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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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海道第一弓取，舍什麽，得什麽，呆瓜還有的學！
    父子二人走出製鐵所，往下一處要視察的地方而去，兩人開始邊走邊閑聊起來。
    “聽聞織田彈正忠家也響應將軍號召，已經決定讓織田信行上洛，成為職司代，聽聞你之前跟織田家對峙時見過他，且跟他發生過衝突？”
    “他們三兄弟我都見了，也都發生過衝突……那個織田信行，現在我們已經買通了？”今川義真問道。
    “調略，調略，不叫買通，當然，隻是埋下了種子，以後能不能在尾張攻略裏發揮作用，就看後麵的行動了，不要逼迫過甚，在京都時，你也可繼續嚐試拉攏。”今川義元說道。
    想起《信長協奏曲》裏描述過的兄弟鬩牆，今川義真點了點頭，“我會注意不會特地交惡的，不過織田家……織田信長就這麽放心讓對織田家督之位有圖謀的弟弟去獲取更高的名望？”
    “如果這個弟弟一直對本家忠心耿耿呢？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些了？”今川義元嗤笑道:“前陣子勝幡織田家和岩倉織田家發生衝突，織田信行派家臣山口教繼帶領末森的軍力支援信長，擊退了岩倉織田家的攻勢和盜割。”
    “忠於本家不一定是忠於織田信長吧？”今川義真問道。
    今川義元揣測道:“尾張大傻瓜能考慮到這個就不是尾張大傻瓜了……”
    “駿河呆瓜都能看出來的，尾張傻瓜不可能看不出來，也許是因為有那份自信吧！”今川義真還是對織田信長這個自己上輩子作為中國人都知道的日本古人保持一定的警惕。
    “我兒子的自知之明總是讓人放心啊！”今川義元笑摸呆瓜兒子的“狗頭”。
    今川義真:……
    “對了，周圍其他幾家對於將軍的號召是什麽態度？”今川義真突然想起自己去京都的話，鄰近地區大名如果也派家中重要人物去，那麽互相之間，也是需要合縱連橫的，因此有必要搞清楚情況。
    “北畠家不會去，他們本身控製的石高隻有三四十萬，隻有職司代地位，看不上。
    你嶽父那個老狐狸為了鞏固和幕府的關係，明言隻要伊勢本家還在擔任政所執事，他們家就等於有同族的管領代，並且還借這個由頭給伊勢貞教和幕府一筆獻金。
    至於你舅父，甲斐武田家如果真要參與，誰敢越過陸奧守？而陸奧守去擔任管領代的話，他在家中的地位也可能出現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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