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棄船！"
    張健托著丁菲菲爬上傾斜的甲板，楊靜最後掃視著沉入海水的實驗室入口，李輝的慘叫被巨浪吞沒的瞬間，她仿佛看見林曉的幻影站在船頭，血跡斑斑的工牌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鹹澀的海水灌入船艙，楊靜被氣浪掀翻在地，衝鋒槍撞在鏽鐵架上迸出火星。
    她掙紮著撐起身體，戰術手電的光束裏，李輝的引爆器正順著傾斜甲板向海水中滑去。
    "張健！截住那個引爆器！"
    她嘶吼著撲向欄杆，指尖堪堪擦過金屬外殼。
    丁菲菲突然從斜刺裏撲出，法醫勘查箱甩出拋物線，箱角精準勾住引爆器拉環。
    "接住！"
    楊靜一個魚躍抱住箱子，後腰撞在鋼架上疼得眼前發黑。
    她摸到引爆器表麵密密麻麻的倒計時按鈕，液晶屏在海水浸泡下已經模糊成綠色光斑。
    "還有十七秒！"
    丁菲菲的醫用橡膠手套被腐蝕得支離破碎，指尖泛著青紫，"病毒通過供水係統擴散的話……"
    "劉恩！"
    楊靜扯開浸透海水的防彈衣，將引爆器扔給衝過來的張健，"立即聯係水務局關閉總閥！讓高達帶人去隧道截擊可能的同夥！"
    貨輪發出垂死般的金屬呻吟，整艘船正以三十度角快速下沉。
    劉恩的降噪耳機裏傳來刺耳的電流聲："楊隊！次聲波炸彈幹擾了全市通訊基站！我們隻能啟用應急頻道……"
    "改用海事衛星！"
    楊靜踹開變形的艙門，鹹腥海風裹著血雨抽在臉上，"張健帶爆破組守住隧道入口！丁菲菲留下處理病毒樣本！其他人跟我下實驗室！"
    她第一個跳進齊膝深的汙水中，手電筒掃過"輝瑞生物"的鋼印，突然發現隧道側壁密密麻麻全是抓痕——新鮮的，帶著暗紅血痂。
    "楊隊！"劉恩突然拽住她胳膊，紫外線燈照向隧道盡頭，"牆上有熒光標記！"
    斑駁的牆麵上，暗綠色熒光塗料勾勒出猙獰箭頭，直指地下深處。
    楊靜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箭頭分明是林曉遇害前留下的特殊標記——她曾教過所有組員用這種隱形墨水傳遞緊急情報。
    "林曉來過這裏。"
    她的聲音突然發抖，喉頭湧上血腥味，"她活著的時候……就在這個地獄裏。"
    隧道深處傳來液壓裝置轟鳴，高達的吼聲混著槍聲炸響："有武裝人員！他們帶著基因圖譜原件！"
    楊靜攥緊染血的工牌，林曉的照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她突然扯下防彈衣上的金屬搭扣，狠狠砸向應急燈："所有人關閉光源！改用夜視儀！"
    黑暗瞬間吞沒隧道，隻有子彈曳光劃破死寂。
    楊靜貼著牆根突進，突然聽見丁菲菲的尖叫："楊隊！病毒樣本在變異！x19的rna序列……正在重組！"
    "重組？"楊靜一個側滾翻避開流彈，衝鋒槍掃射聲在密閉空間震耳欲聾，"什麽意思？"
    "有人遠程操控了基因編輯模塊！"丁菲菲的夜視儀泛著幽綠，"病毒正在獲得空氣傳播能力！我們隻剩……"
    整座隧道突然劇烈晃動，頭頂通風管墜落的瞬間，楊靜看見李輝的獰笑凝固在監控屏幕上。
    背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高達的怒吼裹挾著熱浪撲來："供水係統總閥被炸開了！病毒已經進入管道！"
    楊靜的心髒幾乎停跳，指尖觸到夜視儀邊緣時突然頓住——隧道盡頭若隱若現的藍光中，站著個渾身潰爛的人影。
    那人脖頸處閃爍著與貨輪上科研人員相同的電子項圈，手中握著的注射器裏，幽藍液體正在沸騰。
    "林曉……"楊靜的聲音卡在喉間，槍口卻無論如何都對準不了那張熟悉的臉。
    人影突然轉身，潰爛的麵皮下露出猩紅的牙齦："楊隊長，你比我想象中來得慢。"
    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不過沒關係，你的基因圖譜……馬上就能和李輝的在黑市團聚了。"
    "王八蛋！"
    劉恩的匕首劃破黑暗，刀刃卻在接觸對方皮膚前詭異地融化。
    那人脖頸的項圈突然迸發藍光，整片牆麵的熒光標記如毒蛇般扭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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