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向晚就像普通情侶般晃著江挽的手，她像隻兔子般蹦蹦跳跳的，白色的護士服也跟著晃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成熟和穩重。
    江挽好笑地看著少女的背影，他加快了步子，跟在了她的身後。
    “那個是不是李護長？”向晚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麽般，她有些不自在地停下了腳步，並在江挽笑著開口前轉移了話題。
    “嗯？哪裏？”江挽的注意力輕而易舉地被轉移，可他話雖然這樣說的，但是他的視線卻從沒離開過眼前的少女。
    “那裏。”向晚伸出蔥白修長的手指指向了手術區的走廊，也就是之前李護長帶著他們去過的那條走廊。
    在那條走廊裏，田暖曾被李護長扇了一巴掌。
    說到田暖……向晚倒是將她和王……王什麽來著？反正就是那個暗流的二把手給忘了。
    向晚低垂著眸子，似乎在思考待會兒要不要去藥品區轉一轉。
    “是她。”江挽終於舍得將目光從向晚身上挪開了，他懶懶地掀起眼皮瞥了眼少女指的地方，剛好看見了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李護長本章均以護士長代稱）。
    向晚低低應了一聲，她牽著江挽的手，就這麽徑直走向了護士長。
    護士長此時站在值班室門口，她正在和手術區的王護長談話，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向晚和江挽。
    其實說起來也很正常，畢竟護士長怎麽都想不到，向晚和江挽竟然膽子肥到直接無視精神區的規矩離開精神區。
    所以當護士長看到向晚和江挽時，她的眉頭就緊緊地皺了起來，連帶著清冷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訓斥：“你們怎麽離開精神區了？之前闖的禍還不夠大嗎？”
    “閆科長讓我們來觀摩一下其他實習護士，省得再給他闖禍。”向晚麵無表情地扯謊。
    或許因為自己這張麵癱臉，所以向晚在扯謊時眼都不眨，或者說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和愧疚。
    這一點江挽深有體會，他有時候真的會被向晚那張麵癱臉氣到，因為隻要她想，誰也看不出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護士長明顯的不信，她沉默了片刻，冷漠地開口道，“我會打電話向閆科長核實，希望你們沒說謊。”
    “他們就是精神區那兩個實習護士？”王護長穿著白大褂，他的身上被濺上斑斑點點的血跡，看起來剛從手術室中離開。
    “是，他們……”護士長瞥了向晚和江挽一眼，到底還是沒有將自己的評價說出來。
    “您就是王護長了吧，我們想知道在手術區實習的兩名實習護士怎麽樣了。”向晚抬眸看向了王護長，她聲音冷淡，不帶一絲情緒。
    “他們剛結束一場手術，不過下一場手術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你們想去找他們，可以去休息室找他們。”王護長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笑起來很和藹可親，完全沒有因為向晚和江挽來自精神區就排斥他們。
    “不太好吧。”江挽懶散地抬眸，他盯著王護長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出聲道，“我記得休息室一般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去的。”
    “你們也是醫院的護士，隻是科室不同，自然也能進。”王護長出聲解釋道，他就像一個寬宏大度的上位者，原諒了手底人的冒犯。
    “王護長，你確定要讓他們去手術區的休息室？”護士長出聲確認道，她這已經算是在變相地提醒王護長了，千萬不要讓這倆人去手術區。
    很可惜，王護長似乎並沒有接收到護士長的意思，他點了點頭，道：“確定，他們都這樣說了，我自然沒有阻攔的必要。”
    “……”護士長點了點頭，不再勸，她又瞥了眼向晚和江挽，但什麽話都沒說。
    王護長怕是不清楚這倆人的闖禍能力，一旦讓他們進入手術區……護士長收回了自己的思緒，反正她已經提醒了，王護長不聽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最後，這件事以向晚和江挽跟著王護長離開結尾。
    “王護長，你們手術區的工作內容一般都是什麽。”向晚和江挽十指相扣，他們並肩走在走廊上，身前就是繼續往手術區深處走的王護長。
    “很簡單，縫合和切割。”王護長的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那，實習護士為什麽會進行手術呢？而且聽王護長的意思，他們似乎還是主刀？”江挽聲音冷淡，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少女的手背，像不經意般問出了這麽尖銳的問題。
    “因為手術很簡單啊，隻是將病人的肉縫合起來，就像你們縫補破洞那般，用新的布將破洞縫起來，同樣，手術區的手術也是。”王護長的聲音不算大，但在走廊回蕩，竟也有幾分空靈的感覺。
    “所以當時那個肚子上爛個洞的人……”向晚的話沒說完，但她的意思很明顯，而且王護長也確實聽懂了。
    “是啊，他活下來了，而且很可惜，我們手術區的庫存已經沒有多少了，我們急需新鮮的……肉。”王護長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也在這一瞬間變得陰森起來。
    “我們應該就是你要找的庫存吧。”向晚沒有任何的恐懼和擔心，她甚至還有心情晃了晃江挽的手，“因為休息室已經過去了。”
    “……”王護長突然轉身，他那雙眸子中滿是陰鷙，哪怕他戴著口罩，向晚還是分辨出了他的神情，大概和陰狠掛鉤吧。
    “其實你在騙我們，那兩名實習護士早就成了你們庫存的肉，他們技術不好，膽小如鼠，卻一直遵守規則。”向晚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猜測的事實。
    “後來的某一場手術，庫存的肉不夠用了，你們便誘導他們違反規則，他們信任你們，於是真的違反了規則。”
    “當即，他們就被你們剝去手術服，成為了新鮮的、用於縫補傷口的肉，而從他們來到手術區至今，剛過去了七天。”向晚靜靜地看著王護長，仿佛要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事情的答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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