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差一點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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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沫菡笑得天真,用手背胡亂的抹了把自己的嘴,語氣嬌嗔道:“符姐姐不會是舍不得給我喝吧?”
我略帶嚴肅的口吻,“你知道別人的東西有沒有毒,你抬手就喝?”
隻要半隻腳踏進我這扇門,那危險就無處不在,他們的手段能讓人死於無形。
可沫菡的性子太過天真浪漫,缺乏自我保護意識,那樣會很危險。
她憨笑兩聲,湊到我耳邊開玩笑的語氣道:“我最近niaoniao有點黃…火大,喝這湯正好!”
我一怔。
這湯裏麵的東西搭配的十分巧妙,要不是離我太近,我都未必聞得出來。
她站在那麽遠的地方,竟然發現了?
寒髓草雖然有避子的功效,但普通人喝可以清熱解毒,也算是難得的佳品。
這麽粗俗的話,從醫生的口中說出,竟然顯得那麽平凡普通,仿佛隻是訴說著病情罷了
她拉著我的衣服撒嬌,“符姐姐別不開心,我保證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原來她是細心的看出了我的情緒變化,以為我不想喝,所以才將梵迦也支走。
先不說其它因素,單說以我目前的條件,我內心是不想要孩子的。
況且一切都還塵埃未定,我更沒能力自己去照顧一個新生命,所以對這件事並不排斥。
我撐著一抹苦笑,“就你瞎機靈!你都喝光了,那我喝什麽?”
薑沫菡一怔,秀眉擰在一起,不解的念叨:“我真想不明白你們…我還以為三爺這麽做,你會很失望。”
“失望啊,怎麽會不失望。”我輕描淡寫的順著她的話說。
“那你為什麽不問他,為什麽這麽做?”
我冷笑了聲,“我們又沒有結婚,指不定哪天就分開了,這種事情你情我願的,問什麽?”
薑沫菡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這些話是從我嘴裏說出來的。
她拉過我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隨手將空了的燉盅放回食盒裏。
“那你還需要嗎?我可以回家給你取一些同等功效的藥。”
我搖搖頭,“剛才喝了些,應該不用了。”
她深深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她在歎什麽。
一旁的王徽音一臉茫然,甚至連我們在說什麽都聽不懂,隻負責默默的照顧關珊。
我心事重重的將目光掃過斑駁的地麵。
巨大的青灰色古磚,嚴絲合縫地鋪著。
仿佛每一塊都曆經千年滄桑,上麵刻滿了模糊不清的圖案,縫隙裏沉澱著無法計量的時光塵埃。
我靠著冰冷的桌沿,疲憊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周圍的死寂重新包裹著我,燈陣的光線在我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沒想到,我竟然坐著睡著了。
夢裏有一隻小白蛇躲在遠處的牆後盯著我看,我在它圓溜溜的眼中,竟然看出了一絲膽怯。
我不停的朝它招手,喚它來我身邊。
我自言自語的說,“好漂亮的小蛇,抓回去給阿烏當媳婦!”
它靈活的身子滑動了一段距離又警惕的停住,我能感受到它想要靠近我,但它又不敢靠近我的糾結。
我蹲下身讓自己看起來足夠安全,朝著它伸出手,耐心的等待它放下防備。
它一點點試探著朝我湊近,先用嘴巴碰碰我的手背,隨後緩慢的順著我的胳膊爬了上來。
我冰涼的手指,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小心翼翼,極其輕柔地覆上了它的頭顱。
指尖下冰冷的皮膚,似乎也因為這個無聲的碰觸,染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溫度。
如同石縫裏掙紮出的嫩芽,悄然萌生。
“你好可愛,要不要和我回去?”
它和阿烏一樣,有一雙漂亮的紅色眸子,宛如紅寶石一般璀璨。
它立著身子左右蹭蹭我的臉,又像是在搖頭。
我遺憾道:“好吧!”
片刻,它像是警覺到了什麽,化作一道金光,一下子消失不見。
它趴過的手臂上,有一條凸起帶著鱗片特有的紋路,悄然浮現,像一枚悄然嵌入血肉的蛇鱗。
隨後,烏黑的天空天雷滾滾,有一道雷氣勢凶猛的朝我劈來…
我一下子驚醒。
薑沫菡和王徽音的視線,立刻向我投射而來。
薑沫菡關切的問道:“符姐姐,你沒事吧?”
我按了按悶痛的太陽穴,啞聲道:“沒事,我怎麽睡著了…”
王徽音主動道:“你和薑姑娘今天都累壞了,你們去休息,一會霽月姑娘回來,我再去叫你們。”
我之前讓她叫我姐姐就行,不用隨著他父親的輩分,各論各叫。
可王徽音這姑娘非常固執,說了幾次也不改。
雖然‘姑娘姑娘’的叫著,聽起來總覺得生分,但她喜歡就按照她的習慣來吧。
我還記得她第一次叫霍閑‘叔叔’時,霍閑那吃驚的表情,別提有多尷尬了。
我起身到床邊看了看關珊的情況,她目前還算平穩,應該沒什麽事了。
“徽音,你和沫菡去吃些東西再回來,不用時刻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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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隔壁休息,她有什麽事我聽得到。”
“你不和我們去吃嗎?”徽音問。
“我不餓,晚點去吃。”
徽音和沫菡結伴離開,我端著食盒去到隔壁的休息室。
進門,我便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食盒,用力的向地麵砸去。
‘啪’的一記碎裂聲,震耳欲聾。
地上布滿白色碎裂的瓷片,像我此刻的心,又像我那殘破交織的命運。
再也無法完整。
我似乎總是差一點運氣。
每次都在最靠近幸福的時候,就會被那雙名叫‘命運’的手,拽回最初的起點。
我一向不認命的。
但這次…我怯弱了。
我踩在碎片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緩步走到休息室窗邊的搖椅處,坐了下來。
一時之間,除了疲憊,竟困意全無。
我下意識隔著單薄的衣衫,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夢裏那片凸起的地方,並沒有在現實體現。
隻是個普通的夢。
可那令我發自內心恐懼的雷,把我徹底劈醒了。
很久,身後的木質樓梯傳來聲響,我死死的攥著手,任憑指甲嵌入掌心。
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符如因,不許哭。
“符三…”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不過很快,他噤住了聲。
因為一進門,就能看到地麵殘破的瓷片。
我緩緩起身,麵無表情的看向門口怔住的梵迦也,最終目光落到地麵殘碎的瓷片上。
“三爺好手段,這點心思都用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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