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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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薑沫菡眼中那純粹而熾熱的光,欣然點頭,“去吧。
    若能得他指點,也是你的福緣造化。
    好好學。”
    “謝謝符姐姐!”
    薑沫菡欣喜若狂,差點蹦起來。
    她說完像隻輕盈的蝴蝶,飛快地撥開人群,追著袈裟的方向跑了。
    大局已定,喧囂漸歇。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波瀾和那一點為霽月高興的酸澀。
    霍閑眼睛紅紅的,同樣有些激動,他長舒了口氣,來緩解自己的情緒。
    “這死丫頭…沒成想一躍成王了!
    你說,她以後還能和咱這小老百姓一起喝酒了嗎?”
    聽他自嘲般的調侃,我笑著白了他眼,“你不找她,她都得拎著酒來找你。”
    霍閑附和著笑笑,是發自內心的為她開心,同樣我也捕捉到了一絲失落。
    我們都在自己熱愛的道路上前行。
    唯獨他…由於身體的關係,隻能被迫從商。
    越是到這樣的時刻,他心裏的失落感就會越重。
    “我們走嗎?”他問。
    “我還有點事,你帶瘋姐和徽音去車上等我,我很快過去。”
    他審視般打量我一眼,“你還有什麽事?”
    “我過去和霽月說幾句話,馬上和你們匯合。”
    “成,那你快點。”
    我親眼目送他們出去,隨後目光如同雷達,掃向混亂人群。
    既然剛剛斬蛇劍已出,她一定是來了,眼下就是我動手的最好時機。
    很快,我看到兩個慌慌張張的身影,正穿越人群向出口走去。
    李茉莉!
    你果然在這裏!
    我眼神驟然一厲,轉身朝她的方向,強硬地從人群中擠過去。
    我剛走出兩步,隻覺手腕猛地一緊,將我牢牢定在原地。
    我不悅的轉頭,見梵迦也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我身後。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山嶽般投下濃重的陰影,擋住了側麵所有投來的光線。
    他身上還帶著石椅上沾染的淡淡獸皮氣息,還有一絲火焰燃燒後的焦灼,形成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壓迫感。
    他根本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
    一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扣著我的手腕,指節用力到幾乎要嵌進我的骨頭裏。
    而另一隻手,卻極其自然的帶著一種近乎狎昵的強勢,撫上了我的後頸。
    他帶著薄繭的溫熱指腹,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緩慢而用力地摩挲著我頸後那塊敏感的皮膚。
    激起一陣細微卻無法忽視的戰栗,瞬間傳遍我的四肢百骸。
    他微微俯下身,雋美無儔的臉龐湊得極近。
    我下意識往後仰著頭,試圖與他拉開些距離。
    他臉一轉,灼熱的呼吸帶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幾乎噴在我的耳廓上,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耳畔傳來的聲音低沉沙啞,如同陳年的烈酒,每一個字都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給你冰的橘子汁喝了嗎?”
    哈?
    他不質問我為什麽自己偷偷跑回來?
    竟然在乎我喝沒喝橘子汁?
    腦海裏閃過海島清晨的陽光,澄澈碧藍的海水,細膩的白沙…
    冰箱裏那幾瓶他親手榨好,還掛著晶瑩水珠的橘子汁…
    畫麵清晰得刺眼,帶著令人心痛的安寧,與此刻石窟內的血腥焦臭形成殘酷的對比。
    我下意識誠實地搖了搖頭,聲音因為突如其來的衝擊,而有些幹澀發緊。
    “抱歉,走得匆忙,沒來得及。”
    我看著他如同暴風雨前幽暗的眼神,喉頭滾動了一下,鬼使神差的帶著點軟弱和討好,心虛的補了一句,“晚點…你再給我榨不就好了…”
    手腕上的力道沒有絲毫放鬆,反而收得更緊。
    我試圖掙脫,去追那個可能已經如同毒蛇般滑入人群溜走的人。
    他卻像一座不可撼動的神山,死死地拉住我,不讓我移動分毫。
    那力道,帶著一種明顯的禁錮。
    “梵迦也!”
    我急了,聲音裏帶上了一絲壓抑的火氣和不解,“你先鬆開我,我還有點事,一會我再找你不行嗎?!”
    “符三。”
    他打斷我,聲音不高,卻帶著穿透一切喧囂的沉靜。
    如同無形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牢牢鎖住我的視線。
    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緩慢地問道:“你還記得,我答應過你什麽嗎?”
    答應過我什麽?
    我微微一怔,被他眼中那近乎偏執的專注攝住。
    無數畫麵在腦中飛掠——
    他承諾的太多。
    千秋萬載。
    我該想起哪一幀?
    “…嗯?”
    我下意識地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心髒卻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
    他沒有說話,隻是握著我的手,緩緩抬起,攤開我的掌心。
    他的指腹帶著能灼傷人的溫度,緩慢地摩挲著我掌心上那道早已結痂,卻依舊猙獰凸起的舊疤。
    那粗糙的觸感,帶著一種酥麻的感覺,順著掌心直竄心髒。
    然後,他俯首。
    薄唇如烙印般印在那道醜陋的疤痕上。
    那一瞬間的觸感,如同電流擊穿全身。
    再抬頭時,他的眼神如出鞘的凶刃。
    “我答應過你,仇,我來報。”
    他握著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指骨,眼神偏執而瘋狂,如同守護著世間唯一珍寶的惡龍。
    “你的手,絕不能再沾上半點血汙。”
    石窟內喧囂的餘音,人群的騷動,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所有的一切仿佛瞬間遠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
    世界,安靜得隻剩下他灼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
    隻剩下他掌心滾燙的溫度,印在我的手腕,印在我的心裏。
    我微微彎起唇角,主動退了一步,挽上他的手臂。
    “我不去了,我們回家。”
    出去後,我和霍閑說了聲,讓他們先回去,我坐梵迦也的車回去。
    柳相他們留下來幫霽月善後,所以他得親自開車。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似乎有什麽心事,一路上我們都沉默沒有說話。
    隨後我手機‘叮’的一聲響。
    溫伯謙。
    「李茉莉被人帶走了。」
    我看到這句話愣了兩秒,下意識轉頭看向梵迦也。
    誰會動手這麽快?
    除了梵迦也,我真的想不到還能有誰。
    緊接著,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擺弄手機,回道:「你去歸藏樓等我,走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