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沒錢生什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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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徽音和溫伯謙一起結伴回後院,我給身在外地的十七發了個信息,讓她查查溫伯謙口中李茉莉背後的人。
發完,便起身準備去盛華。
誰知我剛走到門口,便看到梵迦也回來了。
他身上沾著酒氣,但眼睛很清明。
“聊完了?”我問。
他一把攬上我的腰,向他的方向一帶,我緊緊的貼著他的腰,微淡的酒氣撲麵而來。
梵迦也俯身貼在我的耳側說,“讓木樁子開竅,真難。”
我笑著捶他胸口,“你真能磕磣人。他人呢?”
“走了。”
“走了?去追陳朵朵去了?”
他鬆開我,順而牽起我的手,“嗯。我們也走吧,回家。”
回家?
聽到這個詞,我心裏沉了沉。
自從我媽離開後,我基本沒再回去過。
我不敢。
我害怕看到她生活過的痕跡,害怕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場景。
縱使我現在有了全部記憶,在時間的長河裏失去過那麽多人,我還是無法接受今生給我生命的母親,離開我的事實。
見我猶豫,梵迦也緊了緊牽著我的手,“那回我那?”
我搖搖頭,“回去吧!好久沒見到青姨了,我也想吃她做的飯了。”
“好。”
我們回到家,見會客廳的燈光亮著,暖黃色的光暈,總是能給人一種溫馨的錯覺。
隻不過我們回來的似乎不是時候…
屋內傳來吵架的聲音,並且吵得很凶。
我隱約聽了幾句,應該是青姨的女兒來了。
大致談話內容就是來找她媽要錢,青姨哭訴著說,我所有的錢都給你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她女兒依舊咄咄逼人,想要青姨給她想辦法。
梵迦也不悅的微微蹙眉,邁步準備進去,我在一旁一把拽住了他。
我知道,按照他的脾氣,如果他現在進去,那麽屋內的娘倆就得一起離開這裏。
我倒不是什麽聖母,非得做什麽大善人。
隻是我不喜歡去接觸新的人,如果再重新找來一個阿姨,我還要和對方重新磨合,我覺得這樣很累。
我提議道:“你累一天了,先去洗澡,換件舒服的衣服,我進去看看。”
他看出我的意思,妥協的點了下頭,轉身走向我的小房子。
我站在玻璃門前,聽到青姨的女兒激動的說,“他們又不經常回來,每個月給你那麽多生活費,花在哪也沒人問你,你拿出點給我怎麽啦?”
“你外孫女已經要吃不上飯了!你就那麽狠心是嗎?”
“你到底配不配做我媽?沒錢你生什麽孩子!”
我一把拉開麵前的玻璃門,‘唰’的一聲。
屋內瞬間安靜。
我看到青姨滿臉的眼淚,在我進門的那一刹那,連忙別過臉用袖子去擦。
之後強迫自己,堆出難看的笑,“姑娘回來了。”
我目光看向青姨的女兒,她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穿著一件起球褪色的黑白條t桖,寬鬆肥大的褲子,身材有些微胖。
她頭發很長,隨意在後腦紮了一個低馬尾,看起來有些邋遢。
她長得不太像青姨,應該像她父親多一些。
從之前和青姨的聊天,還有青姨和我媽閑聊時,我多少也知道些這姑娘的事。
叛逆,嫁黃毛,固執,戀愛腦。
我麵帶笑容的走過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詢問道:“青姨,這位是?”
青姨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這是我女兒,京京。
京京,快叫人,這位是符姑娘。”
京京被青姨推著背,上前了一步。
她甚至不怎麽敢看我的眼睛,一直看著地麵,用蚊子般大的聲音叫了聲,“符姑娘好。”
我走到沙發邊落座,背靠著沙發,抻了抻筋骨。
“青姨,正好你女兒來了,晚上留下一起吃飯吧?
我想吃你做的炒蝦,再給先生做個蒸魚,其餘的…你看看京京想吃什麽?”
京京連忙拒絕道:“我就不在這吃了。”
“別,我之前聽你母親說,你嫁得很遠。
大老遠過來,哪能不吃飯就走?”
她沒主意的看向青姨,似乎在詢問她的意思。
青姨剛想開口,我直接拿起手機擺弄著,“就這麽定吧。”
青姨為難著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
“多做些好的,我好久沒吃你做的飯了,想死了。”
青姨眼眶通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邊抹眼淚邊往外走。
那背影看起來十分心酸。
廚房在另一棟房子,京京主動說要去幫忙,我將她留下來,“來者是客,你坐下,我們聊聊天。”
起初,她坐的十分規矩,跟剛剛和她媽媽吵架的氣勢完全不同。
在我們老家,這種人叫‘窩裏橫’。
隻敢跟愛她的人能耐,麵對外人屁都沒有一個。
但我在為青姨不平,我也沒有資格越過母親,去批評她的孩子。
“京京,你現在有工作嗎?”
“沒,我在家帶孩子,沒去上班。”
“那很辛苦,帶小孩比上班還累。”
見我這麽說,她稍稍放開了些,喋喋不休的和我講著帶孩子有多麽多麽的不容易。
“那你老公呢?他不幫你分擔一些嗎?”
提到她先生,她怨氣十足,長歎了口氣,“他一天忙得很,家裏的活一手不伸,哪裏能指到他什麽。”
“你先生做什麽工作?這麽忙?”
她吱吱呀呀一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你出來孩子怎麽辦?怎麽沒帶她一起來看看姥姥?”
“我婆婆看著呢!孩子病了,這麽遠太折騰了。”
“病了?嚴重嗎?”
她連忙搖頭,“她身子骨一直不好,最近有點發燒,不嚴重。”
我從包裏拿出一千塊現金,遞給她,“拿著給孩子買點營養品。”
她看向我手裏的錢,下意識想伸手去接,眼看著碰到錢的時候,又將手縮了回去。
“這…這不好吧?”
“我的一點心意,拿著吧。”
我強行將錢塞到她的懷裏,“青姨在我們家非常辛苦,你別看我們不常回來,但這麽大的院子,她每天都要仔仔細細的打掃一遍。
有時候還得給我做好飯,送到我工作的地方去。
我給她的工資,在行業裏不能說最高,但也不低。
可她平時還是過得很拮據,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
我就想著,應該都是給兒女攢著,舍不得花。
你也是當媽媽的人了,自然能理解母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