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楚天驕現在說什麽，楚子航都會答應。
    因為如果不這樣做，他就再也沒機會了。
    “你可不許騙我，你老爸是個老實人。”楚天驕還是不放心。
    他有些害怕，他隱約猜到發生現在這一切的可能。
    他害怕兒子忘記自己所說的話。
    聽到這話，楚子航不禁扶額，你要是真的老實，怎麽靠一張嘴把媽媽騙到手的？
    他露出認真的表情，“爸爸，我答應你，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認真去遵守。”
    找到喜歡的女孩陪在身邊麽？
    自己是時候該去詢問對方的意願了。
    “乖兒子，雖然你看起來才十五歲，但是爸爸知道你已經長大了，是個成熟的男人。”
    楚天驕用力的擁抱兒子的肩膀，父子的親情有別於其他的情感。
    很多時候父親和兒子都不會直接表露自己的感情，父親會嘮叨的叮囑兒子做事，兒子會不時的關心起父親的身體。
    雙方都希望對方能感受到自己的關心，又害怕這份情感被發現，從而覺得尷尬。
    很多時候一個擁抱，一次點頭便是父親對兒子的肯定。
    兩人走到商場二樓的陽台，楚子航推開陽台的門。
    外麵世界恐怖的景象讓他為之一愣，大雨滂沱將這個尼伯龍根變成灰白色，無數墜落雨水倒映出他們的臉。
    成千上萬的死侍藏在陰影、車輛或是屋子裏，黃金瞳連成一片同時注視著走出的楚子航。
    讓人頭皮發麻的數量，仿佛是身臨在喪屍片的現場。
    通過先前的襲擊，楚子航隱約猜到死侍的數量和強度都在增加。
    可他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楚天驕站在他身邊，表現的很平靜，似乎這隻是再尋常不過的場麵。
    “奧丁大概是王座上的某位君王，隻有那種生物才能擁有那麽多多仆從。”
    他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兒子，馬上就要12點了，那時奧丁就會真正降臨在這裏，我們不得不麵對。”
    楚子航感到悲哀，他們逃得再遠也逃不開注定的命運。
    但這次一定會有所不同，楚子航握緊村雨，“我和你一起麵對。”
    “好啊。”楚天驕笑起來，“與其在這裏等著，不如殺到他的麵前。”
    “爸爸，讓我來做主攻手。”
    父子兩人折返商場。
    就在這段時間，大量的死侍已經入侵商場，它們從陰影中走出注視起兩人。
    狂風從他們的身後灌進來，把衣擺吹的搖擺不息。
    父子兩人相視一眼。
    鱗片迅速在他們的臉上翻湧。
    楚子航單手撫摸過村雨刀身，君焰極致的掌控，火焰附著於刀身，他如獵豹般躍起撲向前方。
    引擎的咆哮聲震耳欲聾貫徹整個尼伯龍根的天空。
    價值八百萬的邁巴赫從商場衝出街道上橫衝直撞，最頂級的防護措施和引擎。
    那些試圖用身體阻攔的死侍最後結果無一不是被碾在車輪之下。
    副駕駛的車窗打開，雨幕中楚子航抬起手對準狂奔而來的死侍群。
    君焰無詠唱釋放，熾熱火焰將側麵籠罩清理出一條空曠道路。
    “兒子，再來一次！”楚天驕大喊。
    邁巴赫在大雨中偏轉，車身橫掃連續將大量死侍撞飛。
    楚子航再度釋放君焰，比起曾經的火柱現在的火焰是真正的龍王吐息。
    數千攝氏度的無規則火焰將前方籠罩。
    被吞沒焚燒的死侍隻剩下被雨水衝刷的灰燼。
    “幹的不錯！”楚天驕興奮的說。
    他一麵擔心兒子因為釋放言靈和暴血對身體造成影響，又覺得驕傲，自己的兒子就該這樣。
    “看老爸的。”
    無形的領域從邁巴赫開始向外擴張，楚天驕降下車窗，村正筆直刺出。
    被他命中的死侍在數秒後緩緩地裂開。
    數十噸的邁巴赫衝開黑色浪潮向遠處巨大的高架橋前進。
    永遠保持警惕！
    楚子航釋放完君焰的瞬間，致命的威脅感從側麵傳來。
    依附在車身上的死侍在此刻撲向自己。
    村雨從左側探出一舉穿透這隻死侍。
    海量的死侍潮讓楚子航內心一沉，從未遇到過的情況即便是麵對諾頓也不曾有過如此陣仗。
    不要讓情緒掌控你的身體。
    楚子航閉上眼，真的相當可怕啊。
    相比自己在卡塞爾的經曆，爸爸過得日子就是地獄般生活。
    所以他回到了這個時間點，這一次我會和你一起去麵對，把你從該死的神明手中救回來！
    他不會再害怕了，也不可能怕！
    “爸爸……”
    楚天驕興奮的表情僵硬在臉上，他無心和外麵的死侍遊玩廝殺，轉過頭看向楚子航。
    他心想，真是糟糕，有了家有了弱點的野狼就不能稱之為狼了，隻能是收起尾巴和爪子的哈士奇。
    向來放蕩不羈的自己，也終有一日會栽倒在愛人和兒子麵前。
    “謝謝你，給了我這一切。”楚子航輕聲向他說。
    楚天驕收回視線，憋了半天他在臉上用力地抹了兩把，也不知有沒有落淚。
    他咬牙切齒的說，“兒子，有你這句話老爸真的滿足了，為你們去死也無所謂！”
    邁巴赫在黑色潮水中逆流而上，通過匝道它重新回到高架橋。
    在暴雨中雷光閃過，照耀出綠色的路牌，0號高架橋。
    鑄就了楚子航悲哀的開始。
    楚天驕猛踩刹車，邁巴赫側麵停下，通過車窗他看到不遠處身披黑色甲胄，騎著八足天馬的神明。
    “把那個東西獻給我吧，我會賜給你們永恒的生命。”奧丁用著空洞的聲音說。
    楚天驕推開車門，他扭過頭和兒子對視一眼，兩個人同時走出。
    雨水打濕他們的頭發，順著麵頰和鼻梁流淌，黃金瞳在黑暗中耀眼奪目。
    “和這些活死人一樣嗎，別開玩笑了。”楚天驕輕蔑的說。
    “看看吧，神。我的身後有需要保護和珍愛的東西，你的身後空無一人！”
    “毫無意義的東西。”奧丁回應。
    斯萊布尼爾踏地，口鼻湧出雷屑，在巨大神明的對立麵，父子兩人同時拔出禦神刀。
    閃電在天空劃出深邃的溝壑，雷聲震耳欲聾，白光照耀在他們的側臉。
    很久，奧丁再次開口。
    “凡人，覲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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