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們正在去殺死日本混血種先祖的路上？”凱撒忍不住問。
    “沒那麽離譜的傳言。”江一說。
    “日本混血種和海底的胚胎沒什麽太大關聯……”
    他看過學院裏的被封禁的絕密檔案，其中就有與日本海域相關的事。
    大約十九年前，列寧號破冰船行駛到日本海域時沉沒。
    沒人知道這艘船為何回到日本海域，據說上麵搭載了相當龍類材料，是混血種界不可多得的瑰寶。
    裝備部的瘋子一直在找它。
    現在看來列寧號或許和海底的胚胎脫不開聯係。
    那已經是曆史，誰都不知道過去發生過什麽。
    “那枚胚胎已經存在很多年，隻是近些年快要孵化才被學院發現，海底生物受到影響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江一給出最合理的解釋。
    “那邊……”楚子航忽然說。
    所有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黑暗中竟然亮起白熾色的光芒。
    更為離譜的是，江一竟然能從那團光中看到的繪梨衣正向自己招手！
    “我看到了我媽媽……”凱撒忍不住說，“見鬼，我們竟然出現幻覺了？”
    每個人從那團光中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事物。
    黑暗中環繞迪裏雅斯特號的巨鯨忽然向那團光遊去。
    當它靠近那一刹，光芒中的巨獸忽然張開滿是獠牙的嘴咬住巨鯨。
    “安康魚。”江一念出那隻怪物的名字，“被龍血侵蝕過。”
    普通的安康魚無法生長到那麽龐大，如果把它搬到陸地，就能刷新人類對物種的新認知。
    “安康魚頭頂的觸角是它捕食獵物的工具，深海魚類會被光吸引，等它們靠近就是狩獵的最好時間。”楚子航輕聲說。
    但眼前這隻安康魚已經進化到能夠引誘到人類的地步，就像傳說裏的女妖塞壬。
    說起來所看見的安康魚、巨鯨和他們沒什麽區別，都是被龍血改造的怪物。
    可就在安康魚和巨鯨撕咬沒多久，兩隻巨物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它們在海水中翻騰。
    不斷有細小的東西被從身體中甩開，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物體竟然是一隻隻細小的魚。
    然而它們的掙紮並沒有起到效果。
    血肉飛速消失，轉眼間兩隻巨物不再掙紮，它們隻剩下蒼白的骨架沉向更深處。
    “我以為螞蟻吃掉大象隻是理論上的概念。”凱撒被這震撼的一幕給驚呆了。
    “鬼齒龍蝰，傳說裏的生物，它們本身應該是蝰魚。”江一皺起眉，“在這裏，憑借數量它們成為了頂級獵殺者！”
    “見鬼，它們朝我們來了！”酒德麻衣忽然尖叫。
    “這種魚可以啃掉金屬，潛水艇會被它們吃掉的！”
    下一刻龍威從江一體內爆發開來，他眼眸轉化成熔火赤金色，巨大領域將迪裏雅斯特號包裹。
    在觸碰到領域時，每一隻鬼齒龍蝰都被駭人威壓驚住，基因帶來的威懾讓它們不敢向前。
    急衝的魚群調轉方向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咚！”
    船艙裏每個人都聽見從下方幽邃黑暗中沉悶的跳動聲。
    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回應江一的龍威。
    “胚胎的孵化率從32％上升到50％！你們做了什麽？”頻道中蕭蘇葉的驚呼聲響起。
    “鬼齒龍蝰，它們要吃掉潛水艇，我隻能嚇走它們。”江一皺著眉說。
    “你會刺激到胚胎……你們發現的實在太晚了。”蕭蘇葉不淡定的說。
    卡塞爾學院無法管控局麵，隻有蛇岐八家在配合。
    “孵化率還在升高，我們必須快點毀掉胚胎，如果讓它在這種地方孵化後果難以想象！”
    “我們到了。”江一看著下方浮現出的光亮。
    水深8365米，通過聲波探測，海床仿佛被一把利劍劈開缺口，赤紅色岩漿黏稠，緩慢的向深淵滑去。
    潛水艇靠近岩漿，幾人的臉被光芒照耀，溫度正在飆升。
    “好熱……”酒德麻衣用手扇風，她穿著緊身黑衣，現在出了粘膩的汗渾身都不自在。
    “你可以把衣服脫掉，反正在這裏的都是大帥哥，你還占便宜了。”
    蘇恩曦幽幽的說，語氣中說不出是調侃還是羨慕。
    “占什麽便宜？“酒德麻衣翻著白眼，發現三個人都在觀察周圍，
    這群人都是和尚嗎？竟然連多餘的目光都沒留給她，這讓酒德麻衣心裏湧生出一種挫敗感。
    她順著幾人的視線望去，忽然愣住了。
    那是一座黑色的巨型高塔，就矗立在八公裏深度的極淵中，仿佛神話中的巴別塔！
    而高塔周圍竟然是一整座恢宏的黑色城市，廣場中央半廢墟的羅馬鬥獸場建築。
    豎立巨大石碑，上麵刻著繁密古奧的文字，數米粗壯的黑色鎖鏈環繞布滿劃痕。
    “龍的城市……”江一眼眸微動。
    在某個瞬間他的眼底浮光掠影，從迪裏雅斯特號內脫離。
    在黑色廣場中央，無數黑袍人圍繞那座石碑，鎖鏈將龐大虛幻的身影緊鎖。
    成千上萬的風鈴在風中演奏出盛大的樂曲。
    江一站在數千黑色台階的最高處，站在石碑前方，他聽到了那些人影正在詠唱著什麽。
    “審判！審判！審判！”
    石碑是龍類懲罰罪徒的地方，它會被鎖鏈封鎖在石碑。
    承受數百年的風雨直到徹底風化死去，在這個過程中連靈魂都會被消磨，無法重生。
    江一或者說他視角中這具軀體轉過身。
    他緩緩抬手，厚重黑色烏雲盤旋形成旋渦，閃爍雷霆中一柄仿佛nda模樣的螺旋長槍浮現。
    “所有逆命者，都將被熾熱的矛釘在地獄最深處！”
    “江一！”
    頻道裏源稚生呼喊聲讓江一徹底清醒過來。
    “你怎麽了？”
    江一扭過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
    隻有自己出現了幻覺麽？
    “沒事……”江一輕聲說。
    此時須彌座內，所有人都被潛水艇所記錄到的畫麵震驚，這是龍的都市！
    曆史中從未有過用黑鐵、銀和金鑄成的城市，它結合了全世界建築應有的美感。
    “那枚胚胎究竟是沉在這裏，還是生活在這裏？”楚子航說。
    這一切太過美麗同時也相當滲人，龍類有過與他們一樣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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