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畫麵被傳回卡塞爾學院，守夜人立即擠到施耐德旁邊近距離觀測起來。
    施耐德受不了他身上的酒味，對於隻剩半個肺的病人，異味簡直是要命的劇毒。
    “弗拉梅爾導師，您看出什麽東西了嗎？”
    “冰海殘卷記載過，黑色的至尊創造出初位血裔是白色君王，它淩駕於四大君王之上，執掌第五種元素，精神。
    負責治理龍族內的複活、繁殖、文化與煉金，類似於歐洲古代的大祭司。”
    守夜人舔舔唇，他眼裏充滿渴望，恨不得現在是自己身臨潛水艇中。
    “在很長的時間裏，白色君王管理東方世界，黑王管理西方，世間一切生靈淪為他們的奴仆與信徒。
    但白王並不滿足一半的世界，貪婪讓它與人類合作向黑色君王發起挑戰。
    黑王以無上偉力摧毀白王，把它的屍體釘死在擎天銅柱投入咆哮冰海的深處，在冰原劃開兩道裂痕讓海水流往此處，製造出最冰冷的處刑場，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去往那片海洋。
    與白王有關所有事物全都被摧毀，但曆經過一次叛亂，黑王無法再鎮壓誕生出自由之心的生靈，往後是無盡的戰爭，直到一切終結……”
    守夜人難得一口氣說出那麽多話。
    不含任何情感，可每個聽到這段故事的人都仿佛能看到那段史詩神話，黑色巨影和白色巨影在雲層戰鬥。
    戰火焚燒焦土延綿萬米，龍類、人類和無數生靈咆哮著衝鋒，直到屍骨被火焰焚成灰燼。
    “您想說，這是白王的城市？”江一回過神。
    迪裏雅斯特號從黑色城市上方遊弋而過，如同一隻巨鯨。
    浸泡在海水中的巨石碑大量文字已經模糊，根據諾瑪的分析，上麵記載的全都是白色君王的事跡。
    “我們要摧毀的不會是白王的胚胎吧？”江一問道。
    “那太瘋狂了……”守夜人往嘴裏灌了幾口酒，“可以確定的是，不管胚胎裏究竟是什麽東西，它一定是禁忌的存在，是必須要被殺死的東西。”
    “收到，我們會幹掉它。”凱撒微笑說。
    現在已經到了最後時刻，輝夜姬不得不短暫取消封鎖進行運轉。
    “檢測到已經抵達胚胎附近，胚胎孵化率56％，請各位仔細觀察周圍。”
    和諾瑪類似的機械女聲在頻道中響起。
    “我們有多少時間。”凱撒又問。
    “氧氣供給1小時01分，網絡安全36分15秒。”輝夜姬回答。
    網絡安全是指輝夜姬在指定時間中被入侵概率很低。
    源氏重工已經發生過一次被入侵事件，未必不會有第二次。
    如果輝夜姬被猛鬼眾掌握，對蛇岐八家和江一幾人都是嚴重的打擊。
    “我們應該是找到了？”楚子航指向某處。
    潛水艇燈光照耀出去，在那些黑色建築相隔不遠，有座灰黑色巨型鳥居，它的後方隆起一塊山丘般的土地。
    在黃金瞳帶來的視野加成裏。
    清晰可見那座山丘正在蠕動，在黑色暗流衝刷過，無數碎屑剝落，暴露出的是血肉一樣的顏色。
    似乎有無數人向嘶喊聲從那片區域傳來，岩漿緩慢流動著仿佛無數鬼魂身處其中遠遠遙望他們。
    “不止是胚胎，列寧號的殘骸也一起找到了。”江一卻確定了那血肉一樣的東西就是列寧號的殘骸。
    但它已經被那枚胚胎給同化了，整艘破冰船殘骸變作血肉，形成超大型的繭用於孵化內部的生命。
    而繭是極淵唯一的食物，密集肺螺被吸引覆蓋，形成完美的偽裝。
    震動讓更多的肺螺剝落，暴露出牛肉一樣的顏色還有肌腱，像是無數蛆蟲爬在骸骨裏。
    “孵化率60！諸位你們必須要盡快摧毀胚胎，它感受到威脅，正在加速孵化速度。”
    輝夜姬提示聲再度響起。
    一股難以言喻的精神衝擊從黑暗深處傳來橫掃迪裏雅斯特號。
    除江一以外，每個人都承受到嚴重精神衝擊。
    凱撒和酒德麻衣已經開始口鼻流血，楚子航血統更高，但狀態好不到哪去，眼中滿是血絲。
    “它正在反擊……要把我們趕走，那枚胚胎已經擁有了意識！”凱撒聲音沙啞的說。
    江一幹脆利落的接過控製權。
    迪裏雅斯特號已經臨近列寧號殘骸，現在隻需要投放硫磺彈就能終止這一切。
    “不對，你們看那邊！”楚子航瞥見了角落令人震撼的光景。
    他們正處於黑色城市上方。
    當光芒撫過地麵，可見一根根線條被纂刻在黑色大地，整個城市都有它的脈絡，盡頭則是列寧號殘骸。
    視頻立即被傳輸到卡塞爾學院。
    “大型煉金矩陣，看起來和我們學校下麵有的一比。”昂熱皺起眉，一眼就認出那個東西。
    “不……比我們的更精細，出自於煉金大師之手……”守夜人仔細分辨起內容。
    逐漸的他驚恐的瞪大了眼，整個人撲到控製台前大吼。
    “不好！這個煉金矩陣被人修改過，它的本意是殺死，現在是複蘇！”
    “煉金矩陣正在催化胚胎孵化，這是陷阱，你們必須要離開那裏！”
    但已經來不及，下一秒界麵彈出輝夜姬中斷連接。
    出事了……
    中央指揮室內，三人麵色蒼白。
    “警告，警告！胚胎孵化率正在高升，70！100……2000！”
    “警告，信息網絡遭到襲擊，啟動防禦措施……警告……”
    僅在一瞬間，頻道內陷入混亂，輝夜姬刺耳警報聲在某個瞬間中斷。
    緊接著是源稚生的吼聲。
    “他們來了，給我防禦！把迪裏雅斯特號給我拉上來！”
    下一秒通訊中斷。
    位於極淵，沒人有空去理會地麵發生的事情，急促的心跳聲回蕩在黑暗中。
    每個人麵色凝重，出事了。
    猛鬼眾總會來的，這是他們防禦最弱的時刻。
    “我們去把胚胎摧毀！”江一眼神決絕。
    他相信源稚生絕不會丟下他們不管，就算獻出自己的命，那家夥也會把他們弄上去。
    現如今他們隻剩下摧毀胚胎這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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