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涿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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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羽立於城牆之上,五指仿若鐵鉗般緊扣著箭垛,細碎的青磚屑簌簌落下。
    他的目光如鷹隼般死死鎖定東北方那條蜿蜒似蛇的官道,神色凝重。
    突然,他猛地攥緊手中的核桃,伴隨著“哢嚓”一聲脆響,核桃殼瞬間裂開,核桃仁的碎末順著指縫緩緩飄散在晨霧之中。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驚得身旁的親衛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擂鼓聚將!”秦羽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徹四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伴隨著他的命令,城頭上的銅鉦被急促敲響,清脆而響亮的聲音震得棲息的飛鳥驚惶飛起。
    不多時,典韋扛著雙戟,如同一頭猛虎般撞開了議事廳的大門。
    與此同時,廳內的許褚正抱著半扇烤羊,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那油膩的大手在鎧甲上隨意蹭著,留下一道道鋥亮的痕跡。
    樊梨花見狀,解下腰間的水囊,精準地拋給秦羽,關切地問道:“當家的,這次看來是要動真格的了?”
    青銅質地的水囊壺身映出秦羽微微勾起的嘴角,他眼神堅定,高聲下令:“許褚、典韋聽令!點五萬玄甲鐵騎為前鋒,九千龍驤鐵騎護中軍,五千靜塞鐵騎斷後。”
    言罷,他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突然一腳踹翻了沙盤邊的矮凳,目光如炬地看向傅友德和鄧愈,厲聲道:“傅友德、鄧愈!兩萬陌刀隊和五萬後勤民夫就交付予你們,倘若少了半粒糧草,提頭來見!”
    此時,沙盤前的王文淑正專注地用指尖劃過遼西郡的陶土模型,冷靜地分析道:“從右北平至範陽,糧道漫長,需設十七處烽燧,以確保糧草運輸的安全與順暢。”
    就在這時,王雱抱著輿圖,神色匆匆地闖了進來,卻被典韋像拎小雞似的輕鬆提到了沙盤旁。
    王雱趕忙稟報道:“探馬來報,涿縣市集……”
    秦羽微微抬手,打斷了王雱的話,沉聲道:“內政便交予你們負責。劉伯溫總領政務,朱升主抓屯田,高熲掌管刑獄。”
    說著,他目光如電,突然揪住縮在角落的管仲,嚴肅地警告道:“尤其是你,鹽鐵專賣的賬目若再出絲毫紕漏……”
    “主公放心!”管仲趕忙從袖中抖出三卷竹簡,自信滿滿地說道,“新製的平準法已精心謄抄完畢,定能助力我大秦城經濟穩定。”
    一旁的賓須無也緊接著說道:“依此推行,今年賦稅必能增收三成。”
    而在城西校場,氣氛同樣緊張熱烈。
    尚師徒將新鑄的虎頭湛金槍用力插進夯土地中,對著羅士信大聲喊道:“羅士信!帶三千重甲嚴守西門,把床弩上弦角度調高三寸,以防敵軍突襲。”
    新文禮則一邊給鐵滑車塗抹鬆油,一邊對魚俱羅說:“老魚,你那關刀可得磨磨了,關鍵時刻可別掉鏈子。”
    魚俱羅聽後,反手便是一刀,幹脆利落地劈斷了試箭的木樁,豪邁地笑道:“砍那幫公會的雜碎,我這刀可不含糊。”
    在內宅廊下,眾人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各項安排。
    穆桂英將令箭遞給王蘭英,鄭重地說道:“周法尚性子急躁,南門防務至關重要,你務必親自盯著,不可有絲毫懈怠。”
    鄒氏捧著盔甲走來,樊梨花上前幫她套上護心鏡,囑托道:“蕭姐姐,糧倉巡查一事就拜托你了,那幫老吏狡猾得很,就愛糊弄咱們婦人。”
    蕭美娘正專注地核對糧簿,聞言抬起頭,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發間的金步搖紋絲未動,說道:“今晨剛換了三個倉曹掾,那幫老滑頭現在撥算盤的手都在抖呢。王詡先生教的‘循名責實’之術,果然比鞭子管用多了。”
    說著,她眼尖地發現一個偷藏粟米的胥吏,猛地揪住他,厲聲道:“陳三,你爹娘還在城南粥棚等著呢,你竟敢如此膽大妄為!”
    這時,馬秀英提著裙擺,腳步匆匆地跨過門檻,腰間的蟠龍玉佩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晃動。
    她急切地說道:“剛處置了北門守將械鬥之事——羅士信要抽尚師徒三十鞭,多虧王先生攔下了。按夫君教的法子,罰他們去修半個月甕城。”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定彥平在外麵叫嚷:“老子的雙槍營少發了二十副馬鞍!這是要誤了老子的大事嗎?”
    “定將軍稍安勿躁。”馬秀英趕忙跨出門檻,宮絛上的玉環佩叮當作響。
    她神色鎮定,不緊不慢地說道:“庫房記錄顯示昨日已發齊軍備,或許是您營中司馬醉酒誤事?要不,下官派人查查上月的酒水支用?”
    定彥平一聽,頓時蔫了下來,嘟囔著“定是那幫兔崽子弄丟了”,便灰溜溜地扭頭走了。
    “都消停點!”穆桂英見眾人有些慌亂,大聲喝止。
    她甩出馬鞭,精準地纏住院中的石鎖,嚴肅地安排道:“張須陀帶人去河灘挖陷馬坑,來護兒今夜帶斥候摸進雷霆公會營地。”
    說到這兒,她眼神一厲,突然揪住想要溜走的楊義臣,警告道:“尤其是你,再敢帶兵去青樓鬼混,定不輕饒!”
    很快,五更天到了,大軍開拔。將士們整齊的腳步聲和馬蹄聲交織在一起,揚起的煙塵遮天蔽日,連啟明星都被掩蓋得黯淡無光。
    秦羽騎著馬,威風凜凜地經過城門。就在這時,他的馬鞭突然被人拽住,回頭一看,原來是蕭美娘。
    蕭美娘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平安符塞進他的護心鏡,關切地說道:“王先生說幽州多瘴氣,符裏裹著雄黃粉,夫君一定要小心。”
    馬秀英也趕忙上前,把捆好的輿圖係在馬鞍後麵,說道:“公孫瓚在漁陽的屯兵點,昨夜剛剛探明,夫君行軍可作參考。”
    “糧草調度已安排妥當。”蕭美娘又拿起竹簡,指著上麵的記錄說道,“按王詡先生的平糴法,沿途設了十二處常平倉,可保糧草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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