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行動之前，劉暮再次讓刑天陽給她做了全麵體檢。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白衝浣居然也上來湊熱鬧，非說劉暮都檢查了，刑天陽就該給他也檢查一遍。
    刑天陽突然被劉暮糾正了變異這個概念，稱白衝浣是‘覺醒’。
    “人類覺醒，”刑天陽認認真真地將這四個字寫在一個新文件夾的封麵，眸中盡是思索，“這兩者如何區分？”
    劉暮給出最簡單的回答，“過程的痛苦程度和成功率。變異的情況你們已經足夠了解。覺醒的過程會比變異輕鬆一些，成功率高，覺醒出來的能力種類繁多。還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人類將會大規模覺醒，比你預計的還要多。”
    這些回答隻說給了刑天陽聽，後者並沒有表示震驚，而是認真記錄，並將自己衍生出來的想法同時寫下。
    “還有一件事情，你們勘察過程中，如果不太冒險，希望能幫我弄到古生物樣本。”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些實驗室之外的經曆，刑天陽現在說話倒是沒有那麽人性缺失了，居然還會為他們的安全考慮。
    進步太大，讓人欣慰。
    “可以，”但劉暮還是嚴肅地強調了一點，“別用活人做基因融合實驗，特別是古生物的基因。”
    而刑天陽給出的答案是，“古生物幾乎不可能適應現在的地球，那種實驗沒有意義。”
    與其仿佛是在說劉暮這種想法本身就是自尋死路。
    如果不是環境變化太大，古生物怎麽可能禁錮自己，讓後麵的其他生物一代代成為地球的主宰呢？
    劉暮不明白，黑桃a倒是可以給她模擬地球不同時期的生物進化，但她沒那個閑心。
    從地麵上去的時候，海魂小隊跟在她身後，都穿了厚重的防寒服。
    劉暮自己倒是沒有，因為她有機甲。
    上電梯之前，白衝浣欲言又止了好幾回，最後直接問，“能不能把機甲技術分享出來，如果能做出來的話，會有大作用。”
    劉暮直接說在刑天陽實驗室隔壁的倉庫裏，放了天蝰蛇的機甲，讓他自己找工程師去研究。
    與其她直接給出黑桃a分析出來的資料，還是他們自己動一遍手更有作用。
    沉重的大門一層層打開，門上凝結的冰層落下，差點給沒經驗的他們當頭砸了。
    最外層打開時，入眼並不是單純的雪白一片，而是如同進入了琉璃世界，高高低低的冰塊已經將原來的城市完全淹沒，在白天的光線中，折射出驚心動魄的瑰麗。
    “這……好像我女兒看的動畫片。”
    有人這麽說了一句，其他人幾乎忍不住跟著深呼吸。
    雖然他們呼吸的是防寒服內部的氣體，卻似乎感覺到了那凜冽的寒意和清新……
    額，清新是不可能清新的。
    劉暮一身單衣站在寒風中，不到一分鍾，就冷得瑟瑟發抖。
    “真好，大家都還是能欣賞美景的人類啊！”
    不知道這句感歎有什麽意義，隊員看向她的時候，隻見她縮成一團，然後急匆匆但有些帥氣地逃了上機甲。
    “老板，你這機甲也太帥了！”
    “求群發，老板，我這輩子要是不能這麽帥氣一回，活著將沒有任何意義！”
    “同求，我們這麽辛苦出任務，壁壘就該給咱配齊。”
    “行了，你們什麽身體素質也無妄想駕馭機甲？”劉暮鄙視的聲音毫不含糊，“哪天你們覺醒了，再來跟我說話，一幫小雞仔。”
    有人不滿，但嘴賤，“老板，您不能這麽罵人啊，誰小了？”
    這話落在了地上，劉暮已經啟動機甲，直接躍上一塊八米高的碎冰。
    鄭天墨鏡後的雙眼冒出崇拜光芒，“兄弟們，走起！”
    “這……怎麽走？”
    這一塊塊冰，最小的也有五六米高，大的更是根本看不到頂，冰山丘陵，試問是正常人類可以走的？
    放在以前，說句人類禁區都沒人質疑。
    就在眾人犯愁要不要硬著頭皮上的時候，一道光亮打斷了他們的心理建設。
    激光切割之下，巨大的冰塊滑動，滾落一陣後，露出一條勉強可以前行的羊腸小道。
    “往前走五十米左右，有冰洞，今天的第一個目標在東北方向五公裏。”
    劉暮當然一個人出來更方便，但是，話又說回來，海魂隊不拉出來練練，她怎麽從巨大的冰山丘陵中尋找自己強大的優越感呢？
    至於訓練他們什麽的，或許有那麽一點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係統強行給她加了點智商，她現在想問題的時候總要多想幾遍，說真的，很累。
    還是實際行動有意思，比如現在，機甲四肢伸出鉤子，像是攀岩一樣，讓她可以在光滑的冰山表麵前行。
    黑桃a掃描的範圍隨著她的移動不斷改變，確實在距離大門五公裏處的一座冰山一側發現了一處陰影，正是退去地下時拿出監控最後拍下的東西。
    如果說黑雨下的山不好攀登，那冰山就根本就是為了殺人。
    超低溫，打滑，鋒利，易碎，撞擊把夢幻般的冰山變成了步步殺機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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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饕餮姐妹和黑蜥蜴三位已經進入冬眠模式，而劉暮手裏的其他變異人例如楊莽幾個，根本沒有能力參加這種危險任務，所以海魂隊員們根本不敢心存僥幸。
    帶釘子的靴子必須狠狠用力才能紮進這種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冰層，手裏專業的登山鎬每次揮動，還要注意不要形成大麵積裂痕，不然很可能下一秒整個冰麵就破碎倒塌了。
    冰山深層或許更加結實，可表麵因為一路被海水和溫度侵蝕，脆了。
    而他們頭頂，不到完全無法通行，劉暮也不會出手幫忙。
    老隊員對於這種行為並不驚訝，畢竟他們正曾經訓練的時候，某隊長也喜歡端個茶缸子悠閑圍觀。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劉暮跟譚子硯是一樣狗的。
    “加油啊，挑戰不可能，你們將會是人類的極限！”
    遇到一麵冰縫，劉暮在空中喊起了加油，幾個老隊員交換了眼神，黎飛被推舉出來。
    “老板，你下來看看，下麵好像有東西！”
    東西是沒有的，但不能讓她獨自悠閑的，隊員就是心裏不服氣。
    不就是靠裝備嗎？
    然而，劉暮根本沒理他們，“啊對對對，下麵有條大魷魚，刨出來晚上加餐。”
    “走吧，咱們這點伎倆就別班門弄斧了，”鄭天擦了一把眼睛上的白霜，勸說道，“我一個新人，真的不想再見證你們被羞辱。”
    “你小子，叛徒！”
    被眾人唾棄的鄭天不以為恥，反而苦口婆心地說，“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啊，兄弟們，咱們得到的教訓還少嗎？”
    “滾，你走前麵！”
    鄭天被孤立了，悻悻地挪到隊伍最前，“那我走了啊，你們跟緊哈，別走丟了。”
    “滾吧！”
    黎飛一腳踢在鄭天屁股上，給人按進了冰縫，但他也跟在後麵。
    玩笑歸玩笑，他們還是隨時注意著安全的，隻是口裏說得輕鬆罷了。
    冰縫口不大，僅供一個成年大漢下去的寬度，兩側還有冰刺突出，不過尖端卻不鋒利，隻要不硬往上撞擊 ，基本不會出事。
    相反的這些冰刺成了他們往下的落腳點，不至於直接掉入冰縫深處。
    “裏麵很深啊，看不到底，”鄭天往下一截，忍不住回頭看那一線的天空，“要不要叫上老板一起，萬一我們迷路可咋整？”
    “要你說，上麵的人會說情況！”黎飛踩著冰刺，看著下方深邃的幽藍。
    因為冰層透光的原因，他們的視線倒是沒受到影響，但越是往下，總讓人產生一種沒有底的感覺。
    就在這時，黎飛的對講機響了，裏麵傳出劉暮的聲音，“想辦法往前走，深能有多深，你們是沒見過海陽地麵嗎？”
    一句話，把他們說得臉頰微燙。是啊，冰山撞擊的是海陽市區邊沿，因為已經是冰山丘陵的末端，高度跟遠處的比起來隻能算是小山，再怎麽往下也就是海陽的土地，怎麽可能是真的沒底呢？
    鄭天一聽這話，馬上道，“對對對，果然還是老板想得周到啊，我不怕了，副隊，我繼續往前了哈！”
    黎飛差點給他豎中指，這家夥在災難前怕不是個追星的，老板說什麽，他想都不想，直接就認同。
    唉，也不想想，他們剛才進入冰山後一直是上坡，就算山不高，幾十米總有吧。
    他剛回複了劉暮，結束通話後想要懟鄭天兩句，可前麵的人影突然一晃，然後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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