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武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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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陳卯路並未向程安饒所在的女眷台走去,而是直接走向了禦座觀禮台,他踏著滿地的海棠花瓣步至柳若蘅的麵前,在離她三尺處忽然駐步。
“世子嬪遠道而來,卯路雖有心儀之人,但還是想把花神令贈予世子嬪,願世子嬪今後花路一生,永無煩惱。”
柳若蘅看著陳卯路,他已褪去初見時的少年樣,成了一匹眼神裏裝著欲望的下山狼,她微微一笑:“此次大瀛之行,熙妍收到了許多優待與祝福,真是太幸運了。熙妍替新羅收下大瀛的祝福,也願新羅往後多出郎君這般的英勇壯士。”
“打得有些累了,能不能向美人姐姐討碗水喝。”
胡鬧。林堃遠三步並作兩步地跟到了後頭:“陳卯路,注意言辭,這是世子嬪。不是什麽美人姐姐。”
“大將軍,世子嬪和美人姐姐生得這麽像,當然也是美人啊。”
見陳卯路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作為同門的宋向堯好心提醒道:“陳卯路,既獻完花神令,就該回來準備策論了。”
大概是溶洞的遭遇,讓柳若蘅對他有了同仇敵愾的默契,她讓人把剛送來的人參芳華飲遞給陳卯路:“郎君請。”
“哐當!”茶水潑在了宮女身上。
“世子嬪沒事吧?”繁縷確定柳若蘅沒事後,才對宮女道,“這點事都做不好,趕緊領罰去。”
宮女剛想要退出去,卻被陳卯路拉住:“這宮女看著有些眼熟……不是蘇娘子嗎?”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到了宮女身上——竹璟找了半天都不見蹤影的蘇待弦,原來在這裏添茶。
柳若蘅杏眸低垂,是蘇待弦,這個愛林堃遠愛到發瘋的女人,是她差點讓我死在新羅的溶洞裏。
“蘇待弦?你怎麽在這裏?”長孫繁縷本就對她沒有好感,看到她又鬼鬼祟祟假扮宮女,頓時怒上眉梢。
“呃……”在林堃遠麵前被發現,蘇待弦羞得開不了一點口。
長孫繁縷是聰明人,但她明知故問:“今日花朝節,你不好好地在女眷台賞花,扮作宮女是為何?”
“妾,隻是想近距離地看殿試。”蘇待弦腦瓜子飛轉,想了個理由,怯生生道,“妾沒有坐席,站著都被郎君們擋住了,所以問尚儀局的宮女借了衣服,偷偷溜進來看,誰想方才司正大人讓妾來端茶水……婕妤饒命,待弦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這是誰?”江紫苼問道。
“稟太後,這是蘇太醫的妹妹,蘇待弦。”
“蘇太醫?”
“蘇太醫名叫蘇韋,原在江南開了家藥莊,去年年末的醫舉科考試,得了頭名,考進了太醫署,現在是太醫院的醫師,不過在宮中,資曆尚淺,平日裏隻給宮女們看病。”
“去年年底才進的太醫署,就與宮女們這麽熟絡?”江紫苼冷冷地問道。
“啊不是的太後,待弦是聽阿兄說,許多宮女患的是婦人隱疾,用過一回湯藥便羞於再診。日子久了,那些說不出口的病症便在胞宮裏生根發芽,如同不見天日的藤蔓,將好好的身子蛀成一副空架子。待弦自小跟著阿兄學醫,在江南也是看過不少病人,擅長婦人隱疾,所以待弦就求阿兄,讓待弦扮作醫工給宮女們治病,這才熟絡起來。這次待弦拜托她們滿足待弦的願望,她們也就幫忙了。”
宮中出入都是由金吾衛掌管,沒有腰牌萬不能輕易出入。要不然就是金吾衛瀆職,要不然就是她撒謊。
繁縷道:“蘇韋竟然私自帶你出入宮禁?好啊,你們兄妹二人各杖三十。”
“不要啊婕妤。是待弦一個人的錯,不關阿兄的事。”
“我……”蘇待弦哭起來,拉著林堃遠的衣擺,“師兄,待弦錯了,求師兄說句話救救待弦吧。”
“這裏不是你家的宅子,任由你哭一個,人的心腸就軟了。”
繁縷在陰陽誰,林堃遠心知肚明,但他本也沒想包庇或者求情。
“既然犯了錯,就該認罰。”
“綠梨。”繁縷示意綠梨去看看衣服的名簽。
“婕妤。”綠梨抓著蘇待弦的衣服,往裏一翻,卻看到了一個她不願瞧見的名字,“芳嫻?”
芳嫻是長鳳殿的人,早年被嚴佑送進宮,現在為嚴婧璿所用,這件事繁縷和綠梨都清楚。而芳嫻在宮中的日子久,做事細致也很擅交際,人緣亦很不錯。之前和帝讓繁縷清一清宮裏人,這個芳嫻因尋不出什麽錯處暫時被留在了長鳳殿。
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的宮人出了紕漏,繁縷大為光火。可這兩年在宮裏的日子已經讓她行事不那麽衝動,轉念一想,這倒也是一個拔掉這個跟屁蟲的好機會:“通知尚宮局把芳嫻逐出宮去吧。”
“是。”
“不要啊婕妤,看在我們在江南就相識的份上,請你放過她吧……”
“本宮隻是在長風使的選拔上,見過你,我們私下並無一分交情。”繁縷拒絕道,然後她立馬與太後請罰,“太後,出了這樣的紕漏,是妾的疏忽,妾自請罰沒俸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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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紫苼知道繁縷的難處,並不願罰她,但是眾目睽睽,宮規為大,她便應了下來。
“拖下去吧。”繁縷吩咐道。
“慢著!”
“陳郎,你是拿了花神令,但並不說明,你能替她求情。”
陳卯路拿著花神令走向柳若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身邊這個鬼鬼祟祟的女子,他印象太深了——那個在溶洞裏喂了他一顆藥,讓他疼到昏死過去的女人。
“婕妤誤會了,”陳卯路道,“在下並不想替她求恩典。”
“那你是做什麽?”
陳卯路並未回繁縷,而是轉向柳若蘅道:“世子嬪,你長得與我美人姐姐一樣,我與她第二次相見時,我們都被欺負得很慘,欺負我們的,正是這個女子和她匡翎洲的同門。我被掛在岩溶壁上,滿身鮮血,她給了我一顆藥,又給了美人姐姐一顆。我不知道是什麽藥,總之,我痛得昏了過去。不過還好,我死裏逃生,可是美人姐姐卻再無音訊。今日能看到世子嬪,勾起我對美人姐姐的懷念,實在感激世子嬪。”
“蘇待弦,你是匡翎洲的人?蘅兒是你殺的?!”繁縷聽了怒火中燒。
“不是啊婕妤,怎麽會是我呢?”蘇待弦對陳卯路道,“陳卯路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血口噴人?”
“那就當我記錯了咯。”陳卯路雙手一攤,“反正世上長得相像的人有這麽多……”
“你!”蘇待弦真的恨得咬牙切齒,卻沒忘記往自己的臉上加淚水。
“婕妤,求求你,看在去往新羅的海路上,奴婢救了一船人性命的份上,饒了奴婢吧,三十杖下去,不死也廢了呀。”
“你給蘅兒喂了什麽藥?說!”繁縷恨不得手上有她的虹璃銀兔鞭,能好好逼問蘇待弦。
“二郎,你救救我吧,為我說句話吧,我沒有喂過柳若蘅什麽藥啊。”蘇待弦轉身拉扯林堃遠的衣衫哭得梨花帶雨,“待弦真的沒有。”
林堃遠麵色鐵青,心傷得幾乎氣血倒湧。
“你給蘅兒喂了什麽藥?”
“沒有啊二郎,沒有!你相信我!”蘇待弦哭道,“當日情形,待弦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你了,沒有騙你啊。”
“嗬……這麽說來,我沒有認錯人,真的是你啊。”陳卯路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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