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是時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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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深額頭與清清相抵,呼吸交纏間,彼此隻能聽到劇烈的心跳。
    “不要走,別留下我一個人。”
    他為了能立刻見到她,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
    強壓了多日的情緒,終於在看到她打算連夜離開時傾泄而出。
    “我愛你,隻有你......你心中也是有我的,對不對?”
    清清望著眼前憔悴不堪的人,胸口悶得發痛。
    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更加用力抱緊他。
    “別離開我,永遠陪著我。”
    景深重新吻住了懷中纖弱的人,生怕聽見任何拒絕的字眼。
    清清閉上了眼睛,淚水無聲滑落,打濕了二人相貼的麵頰。
    “我不當皇帝了,我們忘掉這些恩怨。”
    他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痕,自己卻不自覺紅了眼眶。
    “你想走,我便和你一起走,今後隻有你我二人。”
    久久等不到回應,他呼吸突然變得急促。
    “我不能沒有你......答應我,好不好?”
    清清垂下眼眸,終是狠心低聲道。
    “我不能。”
    景深的心仿佛被無形的手攥住,先是麻木,繼而湧上細密的刺痛。
    他愣神不過一瞬,旋即收緊臂彎,整張臉埋進她肩窩,嘶啞的尾音帶著濃濃的絕望。
    “我不讓你走。”
    清清倚在景深肩頭,話音溫軟卻清晰。
    “我也喜歡你,從來都隻有你。”
    景深心頭泛起細密的甜,未及開口又被她截斷。
    “可是,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她不能眼睜睜看他涉險,也不能對他的煎熬無動於衷,但兩人之間早已隔了太多太多。
    橫亙在他們麵前的,從來都與彼此的心意無關。
    “事發前我們都認定,是我爹娘害了你爹。如今江淮止雖未親口承認,可一切悲劇多半源於他的設計。他是......”
    清清低頭避開景深的目光,“殺父仇人”四個字在唇齒間輾轉,終究沒能說出口。
    景深怔怔望著那張惹人愛憐的小臉,心髒一寸寸墜向寒潭。
    攥在掌心的手腕愈發冰涼,可他不願放鬆分毫,似乎這樣就能留住眼前人。
    他多想告訴她,他隻是他而已。
    但喉嚨卻被如同巨石堵住,連呼吸都無比艱難。
    年幼時孤苦無依,他曾幻想過,若江淮止才是他爹該多好。
    而今這層血脈,卻成了斬斷他與清清紅繩的利刃。
    “爹娘在世時不喜歡我們一起,我總不聽話。如今黃土白骨,我不想再惹他們泉下不安。”
    清清蜷起的手指如同褪色的花瓣,一寸寸從他掌心抽離。
    她後退半步,脖頸後仰的弧度像瀕死的天鵝,唯有唇角揚起的笑還鮮活著。
    “出來這麽久,我想我也是時候回家了。”
    那抹熟悉的笑靨忽地刺破了景深的記憶。
    第一次見麵,她正教訓為非作歹的混混,轉眼就被趕來的孟鐵心逮住。
    少女轉身逃跑的刹那,狡黠的笑容便烙在了他眼底。
    景深原以為心動源於她一次次不離不棄,可那時的笑顏卻在經年之後越發清晰。
    “還記得古槐村嗎?要想‘天下無病’,光靠我們大夫是不夠的。”
    清清語聲輕柔,如微風拂過心間。
    “你生來比普通人天賦高,就應當承擔更多。這是你的責任,也是你的命運,以後不要再隨便說‘走’了。”
    即便她不懂國政,也明白景深一定能做得很好。
    清清望著沉默垂首的人,輕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我們再也不見麵,你會記得我嗎?”
    她一直懷疑自己是攪亂命盤的根源,恨不得所有人抹去關於她的痕跡。
    偏偏對著這最該忘記的人,私心卻盼著能在他的記憶裏偷存方寸之地。
    隻是話剛出口,她便又生了悔意。
    “還是都忘了吧。”
    若遺忘能換他餘生安穩,記不記得又有什麽要緊。
    她不過剩下數月的光景,何苦再惹他一世傷心。
    夜晚的涼意漸漸滲入骨髓,清清握緊了微微發抖的手,貼著景深衣角擦過。
    步履雖是緩慢,卻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景深盯著自己握到發白的指節,溫熱無意識地砸在了虎口。
    早已刻骨銘心,叫他如何能忘?
    良久靜默,他猝然轉身,下唇幾乎咬出血來。
    隻要她肯回頭看一眼,就一眼,他定能生出挽留的勇氣。
    可那抹身影始終未停。
    望著漸行漸遠的輪廓,他頹然閉目。
    清清默數到第一百步,還是忍不住回頭。
    城牆下還立著僵硬的身影,朦朧的月光讓人看不真切。
    幸好他沒有堅持。
    若他再開口,她所有決心必定潰不成軍。
    得益於景深等人的周密部署與雷霆手段,戰火未曾真正傷到民生根基。
    沿街商鋪鱗次櫛比,往來行人絡繹不絕。
    “勞煩一間客房。”
    清清壓下胸腔泛起的隱痛,指尖無意識摩挲櫃台木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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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正欲應答,瞥見後堂轉出一孕態明顯女子,慌忙繞過櫃台攙扶。
    “不是讓你臥床歇著,怎麽出來了?”
    “見你操勞整日......姑娘?”
    女子紅光滿麵,帶著淺淺的笑意,話音未落,忽地定睛看向清清。
    清清茫然對視間,對方已笑吟吟道。
    “大約一年前,您與一位公子投宿,還是我收的三百文錢呢。”
    想到清清那一臉肉痛的表情,女子以袖掩口,隨即又帶了幾分好奇。
    “那位公子呢,姑娘仍在他府上當差麽?”
    “莫要胡言!”
    掌櫃急聲喝止,轉而對清清躬身,“內子有口無心。”
    清清神思恍惚間,忽然記起這是桃源鎮,是與景深一起離開永川時投宿的客棧。
    當年櫃台後替父收銀的少女,如今嫁做人婦,殷勤周到的小二,也已經成了掌櫃。
    時過境遷,所有人都在向前。
    “姑娘分明是公子的夫人,否則怎會特意叮囑我熬完藥後要準備蜜餞?”
    強壓的情緒因舊人舊事裂開縫隙,清清倉促低頭,將翻湧的心潮藏進眼底。
    “客房......可備妥了?”
    掌櫃夫婦對視一眼,默契地收了話頭,招來跑堂領著清清踏上階梯。
    清清伏在床沿許久,本欲平複心緒,卻忘了一人獨處時,更容易想起往事。
    指尖無意識撫過懷中香囊,觸到塊狀凸起。
    這是孟鐵心留下的唯一遺物,她急忙取出,解開絲繩細查。
    幸而隻是藥材受潮結塊,更換新料即可。
    為防黴變,她將袋口徹底扯開,預備傾倒全部內容。
    “嗒”的一聲脆響,一樣物件滾落桌麵。
    清清凝目看去,手上不由一頓。
    那是一顆沾了血的碧璽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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