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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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棗樹的枝葉在風中沙沙搖曳。
    景深靜立樹下,樹影掠過衣袍。他本想在此等候清清,卻又擔心她見到自己會刻意避開。
    一念及此,他身形微動,輕盈躍上枝頭。
    枝葉掩映間,既能看清小徑來人,又不至於被她一眼發現。
    誰知剛在樹杈間站穩,便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景深屏息凝神,隻見一個身著夥頭兵服飾的年輕男子提著水桶走來。
    那人將水桶放在河邊,卻沒有立即打水,反而在樹下席地而坐,長長歎了口氣。
    景深眯起眼睛。這聲音他記得分明,正是那夜在帳外對清清表明心跡之人。
    白硯辭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麵,眉頭緊鎖。他反複攥緊又鬆開拳頭,終於低聲自語。
    “清清......”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懊悔。
    “是我不該那般指責你,罵你不知廉恥,”他抬手掩麵,指節發白,“你定是被他蒙騙了,是不是?”
    景深眼底寒意驟凝。
    白硯辭對一切渾然不知,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那日我親耳聽聞,慕容英早與他人有染。這般薄情之人,怎配得上你?”
    他站起身,對著虛空鄭重其事地演練起來,仿佛清清就站在眼前。
    “我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放不下你。”聲音微顫,卻字字清晰。
    “即便你與慕容英有過什麽,我也不介意。我隻恨自己當初口不擇言,傷了你。”
    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你聰明伶俐,品性純良,隻要你答應,我願意三書六禮......”
    “你憑什麽罵她不知羞恥?”
    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硯辭倉皇抬頭,一道白色身影自棗樹間淩空而下,衣袂翻飛間帶落幾片青葉。
    景深負手而立,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刻下淩厲陰影,眼底寒芒攝人心魄。
    “你!”白硯辭踉蹌後退,麵如金紙,“你是何人?”
    “口口聲聲說傾慕,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不願給。”景深聲沉如水,字字如刃。
    “清清與慕容英,從無半點關係。”
    “這不可能!”白硯辭聞言渾身劇震,瞳孔驟縮,“那她為何......這究竟怎麽回事?”
    “你羞辱她之前,可曾想過查證?”
    景深眼底凝著寒霜,“真正的喜歡,是縱使天下人抨擊,也要第一個擋在她身前。”
    目光掃過對方慘白的臉色,他語氣更冷。
    “而非如你這般,率先往她身上潑髒水。”
    白硯辭張了張嘴,卻無從辯駁。
    眼前之人談及清清時,眼底流轉的光彩令他猛然明悟——
    “你才是她......”
    景深不再多言,足尖輕點,眨眼間已在數十米外。
    白硯辭呆立原地,枯葉打著旋落在他腳邊。
    他明白自己輸得徹底。
    不是敗給慕容英,而是敗給這個連名姓都不曾知曉的......真正守護她的人。
    景深疾步穿過林間,衣袖帶起一陣勁風。白硯辭那番字字誅心的話語仍在耳畔回響,令他如芒在背。
    清清因他背負了這般汙名,卻從未想過向他傾訴,甚至避而不見。
    掌心傳來銳痛,指甲已嵌入血肉。他想起了兩人未能來到世上的孩子。
    明明下定決心不讓她再獨自承受,可偏偏每次他都來得太遲。
    這一次,他絕不會。縱使舉世為敵,也要光明正大地將她護在身旁。
    齊軍大營主帳內。
    慕容英獨坐案前,手指輕叩輿圖。帳外守衛盡數屏退,唯有更漏滴答作響。
    眼下戰局膠著,各方勢力盤根錯節,迫使他不得不重新權衡利弊。
    忽然,燭焰無風自動。
    “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慕容英頭也不抬,唇角含笑,眉宇間卻凝著寒意。
    帳角陰影處,一道人影漸顯。
    黑衣忍者靜立如魅,麵具下傳來沙啞低語:“慕容大人果然耳聰目明。”
    “擅闖軍營重地,閣下好大的膽子。”慕容英指尖一頓,緩緩抬眸。
    “就不怕我取你性命?”
    黑衣忍者發出砂礫摩擦般的低笑:“若大人真要殺我,方才燭火搖曳時,在下便已命喪黃泉了。”
    他躬身向前,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圖,“我國願獻東海三島,黃金萬兩,隻求與大齊結盟,共伐大梁。”
    “共伐大梁?”慕容英冷笑一聲,長劍錚然出鞘半寸。
    “回去告訴你家主子,”劍鋒輕挑,羊皮地圖在忍者手中應聲而裂,“我慕容英,還不至於為這點蠅頭小利,與爾等鼠輩同流合汙。”
    忍者倒退半步,卻並不慌張,隻詭異一笑。
    “大人何必把話說絕?”
    話音未落,他袖中爆開一團紫煙。身影在紫色中逐漸扭曲,聲音卻愈發清晰。
    “大人不妨再思量幾日。若回心轉意,我等隨時恭候。”
    待煙霧散盡,帳內隻餘幾枚十字鏢釘入地麵,鏢尾猶自震顫不已。
    慕容英盯著地上裂成兩半的地圖,眸中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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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倭寇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且南朝皇帝的命,他勢在必得。但若能借此機會除掉江景深……
    他攥緊拳頭,骨節泛白。
    那個男人,始終是他與清清之間的不定時炸彈。
    思及此,慕容英霍然起身,大步走出營帳。夜風拂麵,卻吹不散他心頭的躁鬱。
    不知不覺間,他已來到傷兵營外。
    月光如水,清清正獨自在角落整理晾曬的藥材。
    她纖細的身影在月色下格外柔和,指尖輕拂過藥草,連發絲都鍍上了一層銀輝。
    慕容英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胸口的鬱氣似乎也被這靜謐的畫麵撫平了幾分。
    他剛欲上前,一陣夜風卷過,架子上一個籮筐傾斜。眼看藥材就要散落一地——
    清清身形忽動,衣袂翻飛間已閃至架前,穩穩接住了笸籮。
    “還好……”她鬆了口氣,唇角剛揚起一絲笑意,手腕就猛地被人扣住。
    “移形換影?”慕容英瞳孔地震,疾言厲色,“你何時學的這等功夫?”
    清清被他驚得渾身一顫:“幹什麽......”
    慕容英手上力道加重,眼中怒火灼人:“是江景深教你的,你已經見過他了,對不對?”
    “你在說什麽?”清清試圖掙脫,“誰?我根本不認識!”
    “不認識?你還想瞞我?”慕容英冷笑連連。
    “你為何拒絕我?為何總躲著我?都是因為他,是不是!”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誰!”清清氣得渾身發抖。
    “你簡直不可理喻!”
    慕容英鉗住她下頜,聲音陡然轉厲:“你已經和他暗通曲款,行了苟且之事,才急著擺脫我!”
    ——她失憶前就已經和江景深有過孩子。
    這個念頭如毒蛇般竄入腦海,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可以不計較那些往事,但她如今失憶了,竟又與那江景深糾纏不清!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麽?!”慕容英聲嘶力竭。
    清清終於忍無可忍,揚手一記耳光甩在他臉上。
    “是不是因為你救過我,我就必須忍受你的侮辱?”
    她聲音顫抖,眼中含淚卻倔強地不肯落下,“若是如此,我寧可當初就死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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