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聽她這般說，不由莞爾。他捉住她纖細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間輕輕摩挲。
    “狐裘不穿也罷，但清清是不是已經與我和好了？”
    清清看著兩人此刻親密無間的姿態，側過臉皺了皺小巧的鼻尖。
    這人總是明知故問，非要她說出那些羞人的話才肯罷休。
    她正想抽回手，卻被他帶著探向自己腰間。
    掌心觸到緊實的肌理，清清指尖一顫，下意識想縮回，卻被他牢牢按住。那腹肌堅硬如鐵，線條分明，燙得她指尖發麻。心跳快得幾乎要躍出胸腔，臉頰更是燒得厲害。
    就在她羞窘難當時，指尖忽然觸到一處凹凸不平的疤痕。
    清清一怔，疑惑地抬眼望他。
    “這是七王叛亂時，被假扮成親衛的人所傷。”回想當初，景深不由歎息。
    清清心頭一揪，指尖不自覺在那道傷疤上輕輕撫過。觸到旁邊另一道更深的疤痕時，她動作驀地頓住。
    景深將她往懷裏帶了帶，下頜抵在她肩頭。
    “這道......是我自己劃的。”
    清清身子一顫，隻覺生疼。
    “我說過的，若你不在了，我絕不獨活。”他埋在她頸窩，呼吸灼熱：“我找了你快三年......”
    未盡的話語像一把鈍刀，狠狠剜在清清心口。她捧起他的臉，對上那雙盛滿眷戀與痛楚的眼眸。
    明明記不起過往，可那股洶湧的情意卻真切得仿佛從未間斷過。
    “你去藥王穀那日，我也去了。”景深勾著她腰間的衣料，“隻是陰差陽錯，沒能遇上。”
    床榻邊唯一的燭火輕輕搖晃，在他側臉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若不是在你母親墳前看見那兩朵花......”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我會長眠穀中，等著你的魂魄來尋。”
    說到此處，他竟低頭淺笑，隻是笑容裏卻浸著說不出的苦澀。
    “隻是沒想到，我的清清還活著。若真在地下等，不知要等多少個三年。”
    他收緊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勒疼。
    “你根本不必覺得自己平凡，一直以來都是我離不開你。”
    聲音漸漸低啞，“我知道，就算沒有我，你也能過得很好。可我......我不行。”
    封無痕，慕容英......他的執著從來不比任何人少。隻是他比他們幸運得多，他愛的人恰好也愛著他。
    清清眼眶一熱。她一直知道景深愛她，卻不知這份情意竟深重至此。
    心疼得幾乎喘不過氣，她傾身向前，唇瓣貼在他腹間那道自傷的疤痕上。溫軟的觸感讓景深渾身一僵，喉間溢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哽咽。
    “傻子......”她在他腹間寫道，眼淚卻先一步砸在肌膚上。
    景深猛地將人摟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床榻不堪重負，發出一聲清晰的“吱呀”響。清清嚇得瞬間不敢動作，連呼吸都屏住了。
    帳外看守似乎沒有發現異常，投在帳上的身影依舊一動不動。
    景深渾不在意，仍如鐵箍般將她鎖在懷中。灼熱的唇貼著她後頸細嫩的肌膚，聲音低啞得不像話。
    “讓我好好看看你，上次山洞裏太黑......你抱抱我......”
    清清被他這般軟語相求，又想到方才摸到的疤痕，心頭軟得一塌糊塗。她咬著唇輕輕點頭，耳尖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燭火搖曳間，衣衫悄然滑落。瑩潤的肌膚在暖黃光暈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纖巧的鎖骨下含苞待放。
    她羞得別過臉去，嫣紅的唇瓣愈發嬌豔，宛如晨露中初綻的芙蓉。
    “我的清清......真美。”
    景深看得呼吸一滯，眼底翻湧的暗色幾乎要將人吞噬。他眼尾泛起紅色，雙手撫上她肩頭。
    “我夜夜夢見你，卻都不及眼前萬分之一。今日總算......得償所願。”
    理智的弦在這一刻徹底繃斷。滾燙的唇舌沿著她精致的鎖骨一路向下，在瑩白的肌膚上烙下點點紅梅。他托起她的腰肢，讓她徹底沉入自己的懷抱。
    清清已然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整個人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隻能緊緊攀附著他堅實的手臂。
    紅燭漸漸燃盡，帳內陷入黑暗。清淺的月光透過簾隙，在地上投下一道銀輝。
    床榻紋絲不動，唯有紗帳後人影輕搖，隱約探出一隻圓潤如玉的小腳。
    腳趾時而蜷縮時而舒展，宛如初春枝頭的花苞。
    虞紫蘇輾轉難眠，腦海中不斷浮現景深指尖那抹幾不可察的顫動。她猛地掀開錦被，赤足踩在冰涼的地上，寒意順著腳底直竄心頭。
    窗外月色慘白，照得她麵色愈發陰晴不定。無意識地拈著案上信箋，終是執筆蘸墨，筆尖又懸在紙上許久才落下。
    墨跡在宣紙上緩緩暈開，如同她此刻紛亂的心緒。
    “十株曼陀羅交換。”字跡力透紙背，“必將如你所願。”
    她盯著這短短兩行字看了許久，才將信箋對折封蠟。喚來心腹侍衛，她聲音比夜風還冷。
    “送去大齊軍營，親手交予慕容英。若被人發現......”
    侍衛單膝跪地，鎧甲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屬下明白。”
    虞紫蘇望著侍衛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曼陀羅的香氣仿佛已經縈繞在鼻尖，混著血腥氣的甜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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