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糧庫危機:勇破暗藏陰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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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還未散盡,王府議事廳的青銅獸爐已經吐出第三炷香灰。
    蘇婉指尖抵著賑災冊末頁的密報,青瓷茶盞裏倒映出她眼底跳躍的燭火。
    "八個時辰。"她將茶盞重重磕在紫檀案幾上,驚得趙師爺手中算盤珠子亂顫,"京城到青州快馬不過八個時辰,八大倉昨夜子時封倉,今日卯時災民就能餓紅眼。"
    林恒抱劍倚在雕花廊柱下,劍穗銀鈴不知何時纏了根青絲。
    他望著簷角滴落的晨露在蘇婉裙裾暈開深色水痕,突然開口:"漕字沾血,要變天。"
    趙師爺抹著冷汗欲勸,卻見蘇婉霍然起身。
    緋色披帛掃過案頭燭台,火光在她眉間烙下道淩厲的影:"煩請師爺調撥三十輕騎,半刻鍾後糧倉集合。"
    "使不得!"趙師爺懷裏的賬冊嘩啦啦掉了一地,"那些倉大使都是戶部老油子,去年陳禦史查倉被倒吊著扔出來......"
    銅漏聲裏,蘇婉已經走到廊下。
    晨風卷起她腰間玉環禁步,叮當聲撞碎一池春水:"去年陳禦史孤身查倉,今夜本官帶著三千災民查倉。"
    林恒的劍鞘突然橫在趙師爺頸側,截斷了他未出口的哀嚎。
    玄鐵寒光映著青年似笑非笑的眉眼:"師爺的馬車,借來運糧正合適。"
    糧倉對峙)
    酉時三刻的糧倉轅門,三十六盞氣死風燈照得守倉衛的刀鞘發燙。
    蘇婉望著丈餘高的青磚倉牆,忽聽得身後馬蹄聲碎,三百災民舉著火把從官道湧來,火光裏小順子破舊的葛布衣格外醒目。
    "刑部勘核在此!"蘇婉高舉的玉牌卻被守倉官用刀背割開。
    那滿臉橫肉的漢子嗤笑:"姑娘怕是沒見識過真正的好東西——"他猛地扯開衣襟,露出胸口猙獰的漕幫刺青。
    林恒突然輕笑出聲,驚飛簷上宿鳥。
    他慢悠悠踱到守倉官跟前,劍穗銀鈴晃得對方瞳孔緊縮:"去年臘月漕船沉在燕子磯,撈上來十二具無頭屍,大人可記得他們頸後刺青圖案?"
    守倉官踉蹌後退時,蘇婉的繡鞋已經踏上倉門石階。
    她突然俯身拾起粒粟米,對著火光細看:"今年新收的江州早稻,倉大使卻說倉裏都是陳米。"指尖輕彈,米粒正落入倉官因驚駭張大的口中。
    智取糧源)
    戌時的更鼓聲中,蘇婉獨自站在西市糧鋪的飛簷下。
    她望著對麵當鋪二樓忽明忽暗的燭火——那是小順子與糧商接頭的暗號。
    潮濕的夜風送來林恒身上淡淡的沉水香,他指尖忽然掠過她耳後朱砂痣:"漕幫的船,亥時三刻過青龍閘。"
    蘇婉反手扣住他腕間命門,觸到尚未愈合的刀傷:"你昨夜不是去查賬,是去劫漕船了?"話未說完,對麵當鋪傳來三長兩短的叩窗聲。
    三百石精米在子時運抵東郊粥棚時,小順子正蹲在糧袋上啃炊餅。
    少年突然指著米袋上"常平"二字驚呼,蘇婉卻將賑災冊蓋在那朱紅印鑒上:"明日給各府送的謝帖,記得用相爺書房那方"憂國憂民"的閑章。"
    勝利餘韻)
    寅時的月光漫過倉廩時,林恒正用劍尖挑開最後一袋摻沙的陳米。
    銀輝落在他染血的袖口,隱約可見半幅漕運路線圖。
    糧倉深處傳來蘇婉與趙師爺的爭執聲,他忽然將個油紙包拋給簷下守衛:"給你們大使送包新茶,就說......"劍鋒掃過滿地黍米,後半句湮滅在驟然響起的晨鍾裏。
    當第一縷曙光照亮倉房梁柱上"永泰三年督造"的字樣時,蘇婉正扶著糧鬥看災民列隊。
    她沒注意到林恒站在倉房屋脊上,劍穗銀鈴纏著根鶴羽,正對著西南方騰起的信鴿露出森冷笑意。
    鋪墊結尾)
    暮色四合時分,蘇婉在倉廩夾道攔住林恒。
    她指尖還沾著米漿,袖中賑災冊卻露出截朱砂批注:"漕運賬目有問題,你早就......"
    "噓——"林恒突然用劍柄挑起她腰間玉環禁步,銀鈴輕響蓋過倉房轉角處細碎的腳步聲。
    他俯身時,染血的帕子擦過她掌心,"姑娘可聽過"借屍還魂"的戲法?
    明日巳時三刻,漕船過閘時記得看桅杆旗。"
    他轉身走入漸濃的夜色,玄色衣擺掃過倉房牆根新冒的草芽。
    蘇婉望著地上兩道時而交疊時而分離的影子,忽然攥緊掌心血帕——那歪斜的"漕"字背麵,竟透著半幅皇宮輿圖的輪廓。
    暮色微瀾)
    林恒染血的帕子擦過掌心時,蘇婉嗅到鐵鏽味裏混著沉水香。
    簷角燈籠被夜風吹得搖晃,將兩道影子揉碎在斑駁的牆磚上。
    遠處粥棚飄來的米香裹著趙師爺焦灼的腳步聲,卻在她抬眸望進林恒眼底的刹那,悉數化作了三月春溪。
    "大人!
    南巷又湧進三百流民!"趙師爺捧著賬冊撞進月洞門,驚得林恒劍穗銀鈴急顫。
    蘇婉指尖還纏著那人半截發帶,賑災冊上的朱批已洇開墨痕:"把西倉的麩皮混著豆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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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未說完,腕間忽然傳來暖意。
    林恒就著她握筆的姿勢在冊上添了行小楷,鬆煙墨沿著他掌心血漬蜿蜒成奇異的紋路:"城西白雲觀後牆藏著十口醃菜缸,夠三百人撐三日。"
    星夜籌謀)
    更漏滴到亥時,蘇婉提著風燈穿過糧倉夾道。
    林恒的玄色大氅不知何時披在她肩頭,袖口暗紋摩挲著耳後朱砂痣,癢得像那夜他指尖掠過的溫度。
    倉廩深處傳來小順子清點米鬥的報數聲,每聲都砸在她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上。
    "看路。"林恒突然攬住她腰肢旋身,劍鞘挑開滾落的糧袋。
    新米瀑布般傾瀉在青磚地,映得他眸中星河愈發明亮:"昨日劫漕船時,在底艙發現件有趣的東西。"
    蘇婉正要追問,忽見趙師爺舉著火折子踉蹌奔來。
    老頭兒官帽歪斜,手裏賬冊被夜風掀得嘩啦作響:"城東施粥的夥計來報,米湯裏......米湯裏撈出了金葉子!"
    情絲暗湧)
    子時的梆子聲驚飛棲鳥,蘇婉攥著那片金葉站在倉房梁柱下。
    永泰三年的刻字被月光洗得發白,林恒的劍尖正輕點著她裙擺沾染的泥漬:"江南道鑄金局上月失竊的三千兩官金,印記倒是分毫不差。"
    夜風穿堂而過,蘇婉突然覺出肩頭大氅殘留的體溫。
    轉身欲謝,卻見林恒倚著糧堆剝開油紙包,栗子甜香混著他袖間血腥氣撲麵而來:"陳禦史當年查到的可不隻是摻沙的陳米......"
    "大人!"小順子喘著氣撞開門,懷裏破布袋嘩啦啦倒出十幾枚金葉子,"流民們在各個粥棚都發現了這個!"
    蘇婉指尖金葉突然被林恒抽走,他對著月光細看時,劍柄流蘇掃過她手背:"明日讓趙師爺重新造冊,就說是相爺體恤災民特意熔的首飾。"
    月下驚變)
    寅時三刻的梆子聲裹著薄霧,蘇婉數著糧鬥的手突然頓住。
    賬冊末頁的墨跡尚未幹透,算珠卻已不夠撥動——八千石存糧竟憑空少了兩成。
    林恒的劍鞘突然壓住亂顫的算盤:"看米袋封口。"
    月光下,新米袋的麻繩切口整齊得詭異。
    蘇婉撚起粒米對著燈籠細看,飽滿的江州早稻竟變成摻著碎石的陳粟。
    倉房梁上忽然傳來瓦片輕響,林恒的劍氣已追著黑影沒入夜色。
    "別追!"蘇婉扯住他染血的衣袖,掌心金葉烙著皇宮內造的梅花印,"這些糧食......恐怕早就不在倉裏了。"
    黎明將至)
    晨霧漫過倉廩時,趙師爺抱著空賬冊哭喪著臉蹲在門檻。
    小順子正將最後半袋米倒進糧鬥,黍米流過指縫的聲音沙啞如老婦嗚咽。
    蘇婉突然攥緊那片金葉,尖利邊緣刺破掌心,血珠正落在林恒遞來的素帕上。
    "漕運的船今夜子時過閘。"林恒用劍尖在青磚地畫著蜿蜒的河道,血跡混著晨露凝成詭異的圖騰,"但要讓三千災民撐到秋收......"
    他的話被驟然響起的馬蹄聲斬斷。
    八百裏加急的驛使舉著黃綾衝進院門,背後杏黃旗上"鹽"字刺得蘇婉瞳孔驟縮。
    林恒突然輕笑出聲,染血的指尖掠過她腰間玉環禁步:"看來有人比我們更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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