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懲貪揚威:正義終懲奸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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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血,蘇婉的指尖在放糧令的金漆雲紋上輕輕摩挲。
縣衙後堂的穿堂風掠過她耳後朱砂痣,帶起幾縷碎發掃過林恒執劍的手背。
他正要後退,忽見那枚鳳仙花染紅的指甲劃過劍鞘龍睛,在暮色裏淬出寒光。
"王縣令的八姨娘此刻該到野塘了。"蘇婉的嗓音裹著蛙鳴傳來,林恒望著她腰間玉玨在夜風中輕晃,銀鈴般的聲響裏混著遠處更鼓,"你連按察使亡妻種的並蒂蓮都算計到了?"
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將蘇婉唇角的笑映得明明滅滅。
她袖中滑出的紅蓮正落在炭盆邊緣,花瓣觸及餘燼的刹那突然舒展,露出靛藍絲線纏繞的蓮心。
三日後,冀州驛道揚起遮天蔽日的煙塵。
八匹棗紅馬拉著的青帷馬車裏,蘇婉將賑災糧冊攤在膝頭,朱筆在某行數字上重重畫圈。
車簾忽被劍鞘挑開,林恒帶著初秋的涼意翻進車廂,玄色勁裝下擺沾著幾片枯荷。
"按察使的官轎改道去了城西。"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女子淒厲的哭喊。
蘇婉指尖微頓,朱砂筆在冊頁上洇開血珠似的紅點——正是王胖子米倉的位置。
王府議事廳的青銅獸爐吐出嫋嫋沉香,蘇婉跪坐在青石磚上,看著大管家將茶盞重重磕在案幾:"庶女也配動相府的賑災糧?"她垂眸盯著茶湯裏自己的倒影,忽然從袖中取出半截褪色的紅蓮紋絛帶。
"三年前黃河決堤,相爺書房丟過一卷《河防通議》。"她聲音清冷如簷角銅鈴,看著大管家瞬間慘白的臉色,"若是聖上知道這書現在王縣令臥房的暗格裏......"
話未說完,門外突然傳來雜遝腳步聲。
王胖子帶著六個夥計撞開雕花門,米袋上"官"字朱印還沾著新鮮墨跡。
蘇婉不退反進,繡鞋踏碎地上茶盞,瓷片飛濺時她已掀開米袋,露出底下發黴的陳米。
"好個"新糧備齊"!"林恒的劍鋒不知何時橫在王胖子頸間,劍穗上銀鈴震得滿室脆響。
蘇婉卻轉身對著虛空行禮:"趙師爺既來了,何不驗驗這些米糧?"
屏風後轉出個瑟縮身影,趙師爺捧著戥子的手抖如篩糠。
當驗出第三袋摻沙的官糧時,相府大管家突然抓起案上令箭:"開東郊糧倉!"
公堂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按察使蟒袍上的龍涎香壓不住血腥氣。
蘇婉呈上的不是訴狀,而是裹著紅蓮的賑災冊。
當那朵並蒂蓮落在褪色絛帶旁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高官猛然睜眼,官袍下的手指死死扣住太師椅扶手。
"帶罪官王守義!"驚堂木炸響的瞬間,後堂突然衝出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八姨娘攥著半截洛陽錦哭倒在階前,衣襟裏抖落的,正是王縣令私吞的田契。
林恒抱劍立於廊柱陰影中,看著蘇婉在滿堂火光裏側過臉。
她耳後那點朱砂痣映著熊熊火把,竟比劍刃新血還要灼人。
當王縣令的烏紗帽滾落腳邊時,他忽然想起那夜野塘邊,蘇婉將玉玨投入水中說的那句:"人心比蓮藕的孔竅更多三分曲折。"
更鼓敲到三更時,相府大管家親自捧著對牌來尋。
蘇婉正在偏院煮茶,爐火映得她眉眼如畫,說出的每個字卻讓老管家後背發涼:"明日開倉,我要見到每鬥米都刻著蘇字。"
林恒從梁上擲下半塊玉佩,正落在她展開的輿圖上。
月光流過劍鞘龍紋,照亮冀州與京畿交界處的某個渡口——那裏停著按察使的私船,載滿本該賑災的銀兩。
接上文)
簷角銅鈴撞碎三更月色,蘇婉指尖還沾著朱砂墨,忽被林恒攥住手腕按在輿圖上。
他掌心粗糲的繭子磨過她手背,驚起硯台裏半幹的墨香。
"你可知野塘邊的蓮蓬為何不謝?"林恒的氣息掃過她耳後朱砂痣,玄色勁裝下隱約可見鎖骨處新添的劍傷。
蘇婉剛要轉頭,發間玉簪突然被抽走,青絲如瀑垂落時正巧裹住他執劍的手。
窗外飄進幾片燒焦的紙錢,混著他劍穗銀鈴的脆響。
蘇婉望著銅鏡裏交疊的身影,忽見林恒從懷中取出個褪色的劍穗,銀絲纏著半塊碎玉,正與她腰間玉玨的缺口嚴絲合縫。
"那日你說蓮藕孔竅..."他話音被驟然推開的窗欞打斷,夜風卷著片枯荷落在案頭。
蘇婉倏然起身,發梢掃過他喉結處的舊疤:"林侍衛何時也學人打啞謎?"
話未說完,整個人忽然被拽進帶著血腥氣的懷抱。
林恒的劍鞘抵住她後腰,熾熱掌心隔著素錦襦裙烙在脊梁:"八姨娘撞棺時,你袖中藏著三寸金錯刀。"他喉結滾動的聲音混著更漏,"若那貪官暴起傷人..."
蘇婉突然輕笑,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劃過他腕間脈搏。
正要開口,窗外傳來撲棱棱振翅聲,灰羽信鴿撞進滿室沉香,爪上銅管滾出粒帶血的薏米。
"京畿糧倉的米,何時改種水田作物了?"她捏著薏米對燭火細看,笑意凝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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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的劍鋒已挑開銅管,素箋展開竟是空白,唯有邊角印著半枚胭脂唇印——與三日前八姨娘口脂顏色分毫不差。
更鼓恰在此刻漏敲一記,蘇婉指尖的薏米突然爆開,雪白粉屑落在她與林恒交握的掌紋間。
府衙方向突然傳來騷動,二十八個糧倉的銅鎖同時落地,驚起滿城犬吠。
"姑娘!"趙師爺的驚呼混著雜遝腳步聲撞破寂靜。
蘇婉反手將玉玨塞進林恒衣襟,轉身時又是那個殺伐果決的王府謀士。
她沒看見身後人握著劍穗的手指節發白,更沒注意玄色衣擺沾著的半片並蒂蓮花瓣。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粘稠,蘇婉立在糧車頂端,看著"蘇"字燈籠映亮災民渾濁的眼。
林恒的劍始終懸在丈許外,直到某個蓬頭稚童突然撲到車前,他閃身格擋的瞬間,蘇婉袖中金錯刀已斬斷三根偷襲的毒針。
"京城來的人?"她碾著毒針末端的鶴紋標記,忽覺腕間一緊。
林恒扣著她的力道大得驚人,眼中翻湧的情緒比那夜野塘的漩渦更凶險。
災民的歡呼聲浪裏,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畔碎發,字句混著血腥味烙進肌理:"你若死了..."
東天泛起的魚肚白吞沒未盡之言,相府大管家捧著對牌疾步而來時,正撞見林恒唇瓣擦過蘇婉耳後朱砂痣。
老管家慌忙低頭,卻瞥見地上糾纏的影子宛若並蒂蓮枝。
"稟姑娘,東郊第七倉的米..."他話音未落,西南方突然騰起火光。
林恒的劍穗銀鈴響成一片,蘇婉提著裙擺奔上了望台時,懷中的賑災冊突然滑落。
泛黃紙頁被狂風翻到末章,赫然顯現出用明礬水寫的密報——京城八大糧倉,昨夜子時同時封倉。
蘇婉猛地攥緊了望台的木欄,指甲劈裂也渾然不覺。
她身後三步,林恒正將染血的帕子塞回袖中,上麵歪斜的"漕"字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時,兩人影子投在城牆上的位置,恰似刑場閘刀將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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