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真相漸明:正義曙光破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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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的梆子剛敲過三更殘韻,蘇婉已立在朱雀橋頭的茶寮暗影裏。
她將素紗帷帽往下壓了壓,指尖摩挲著袖中那枚沾著玫瑰胭脂的剪紙——老嫗蜷縮的剪影在晨霧裏洇出暗紅,像極了擷芳閣後院那具被野狗啃噬的屍首。
"姑娘要的杏仁酥。"茶博士將油紙包推過桌沿時,夾層裏掉出片繪著牡丹紋的竹片。
蘇婉用銀簪尖蘸著冷茶,在桌麵上寫出個"王"字,茶水未幹便見竹片背麵滲出墨跡:"戌時三刻,西市馬廄。"
她將杏仁酥掰成兩半,露出裏麵泛黃的名冊殘頁。
戲班主臨死前塞進她掌心的半闕《六月霜》,此刻正與暗渠裏撈起的胭脂緞麵嚴絲合縫。
緞麵上金線繡著的"東風惡"三字,恰好補全了名冊末頁被藥水蝕去的密語。
"二小姐當真以為,用孔雀藍藥粉毀掉物證便能高枕無憂?"蘇婉望著橋下漂過的蓮花燈輕笑,燈芯裏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著她腕間新添的燙傷,那是昨夜在擷芳閣翻找賬冊時被燭台灼的。
戌時的梆子聲混著馬蹄踏碎暮色時,蘇婉已換上粗使丫鬟的灰布衫。
馬廄草料堆後傳來壓抑的嗚咽,王捕快被麻繩捆作一團,額角還沾著擷芳閣特有的玫瑰胭脂。
她蹲下身用銀簪挑開麻繩,簪頭暗格裏的解藥滴入對方口中:"他們用你娘親要挾?"
"那老婦人...根本不是..."王捕快劇烈咳嗽著從懷裏摸出半塊玉佩,"今晨有人將此物扔進值房,說若再追查流言案,便讓我娘像小紅般..."他話未說完,馬廄外忽傳來金器破空之聲。
蘇婉拽著王捕快滾向草垛的刹那,三枚柳葉鏢釘入方才的位置。
月光掠過鏢尾纏繞的孔雀藍絲線,正是相府暗衛獨有的標記。
她將名冊殘頁塞給王捕快:"去大理寺找陳少卿,就說六月霜凍死了牡丹。"
暗夜裏的追逐聲漸遠時,蘇婉反手將簪子刺入臂彎。
鮮血滴在青石板上泛起詭異藍光,追兵踩中的瞬間,巷道兩側突然升起嗆人的白煙——這是她用擷芳閣胭脂調製的障目散。
子時的相府偏院燈火通明。
二小姐摔碎第五個茶盞時,貼身丫鬟捧著燒焦的裙裾瑟瑟發抖:"那池水突然沸騰...定是蘇婉搞的鬼!"
"廢物!"二小姐將金護甲深深掐進丫鬟手臂,"去把暗渠裏的東西撈上來,父親明日就要..."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碎裂聲。
十幾個蒙麵人提著浸過火油的麻袋躍下牆頭,麻袋裏裝著的正是白日大理寺失蹤的案卷。
當第一簇火苗舔上西廂房簷角時,蘇婉正倚在攬月閣頂層的雕花闌幹上。
她將浸過藥水的絲線係在飛簷獸首,看著相府護衛追著磷火誤觸機關。
漫天飄落的胭脂色綢緞上,《六月霜》的戲文在火光中清晰可辨,正是小紅遇害那日穿的戲服碎片。
"姑娘好手段。"林恒的聲音從身後竹林傳來時,蘇婉正用金簪撥弄著香爐裏的灰燼。
那些寫著流言謠詞的紙箋在爐中蜷曲成蝶,每一隻蝶翼上都印著相府二小姐的私章紋樣。
蘇婉轉身將冰裂紋瓷瓶擲向月門,瓶中藥粉遇風即燃,在空中炸開孔雀藍的煙花:"世子爺這半月換了三塊玉佩,可需要妾身幫您找找相府暗衛的令牌落在何處?"
林恒玄色衣袂掠過石階,腰間雲紋玉玨撞在劍鞘上叮當作響。
他伸手接住飄落的戲服殘片,金線繡著的"歡情薄"三字刺得掌心發疼:"那日見你與王捕快...是我..."
"世子可知這《六月霜》唱的什麽?"蘇婉忽然撫上他腰間玉玨,指尖玫瑰胭脂在冷玉表麵劃出血色弧線,"妾身給世子講個故事如何?
十五年前有個戲子,因目睹貴人私換軍糧賬簿,被做成人彘扔在枯井裏。"
五更天的晨鍾撞破殘夜時,大理寺官兵已將相府圍得鐵桶般嚴實。
陳少卿展開那卷浸過藥水的名冊,被蝕毀的字跡在朝陽下顯出真容——軍糧數目旁赫然蓋著相府印鑒。
二小姐尖叫著要撕扯蘇婉的衣袖,卻被王捕快亮出的玉佩驚得踉蹌跌倒。
"二姐姐可認得此物?"蘇婉從妝奩夾層取出完整的賬冊,"您用三百兩黃金買通擷芳閣鴇母時,可曾想過小紅會留下血書?"她將染血的戲服殘片拋向公堂,金線在日光下拚出完整的《六月霜》,詞句間密密麻麻全是證人口供。
驚堂木拍響的刹那,林恒站在府衙外的古槐影裏。
他看著蘇婉挺直的脊背在緋色官服映襯下如淬火寶劍,鬢邊碎發拂過結痂的燙傷,那傷痕的形狀竟與他玉玨上的雲紋分毫不差。
風起時,他下意識去按腰間佩劍,卻觸到昨夜蘇婉塞給他的胭脂盒——盒底藏著半枚帶血的暗衛令牌。
接續上文)
驚堂木的餘韻在府衙梁柱間震顫,林恒望著蘇婉將染血戲服擲在青石地麵。
金線牡丹在穿堂風裏綻開層層暗紋,每一瓣都映著陳少卿鐵青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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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啷——"
二小姐鬢間金步搖摔碎在階前時,蘇婉正提著緋色官服跨過門檻。
晨光在她睫羽間凝成細碎金粉,昨夜臂彎處的燙傷被袖口銀線牡丹遮得嚴嚴實實。
"戲服上摻了孔雀藍藥粉。"她突然駐足,指尖掠過林恒腰間玉玨。
昨夜劃出的胭脂痕早已凝固成褐,倒像極了雲紋間沁出的血絲,"世子可知,這種西域奇毒遇熱會顯字?"
林恒玄色大氅忽地裹住她單薄肩頭,帶著鬆墨氣息的溫熱擦過耳畔:"三更天在擷芳閣屋頂吹冷風時,怎麽不見你這般機警?"他掌心貼在她後頸,那裏有道新鮮劃痕正滲著血珠——是黎明前與相府暗衛短兵相接時留下的。
蘇婉掙了半步便撞進他懷裏,官服上銀線牡丹勾住了雲紋玉玨的絛帶。
大理寺官兵列隊而過的鏗鏘聲裏,她聽見林恒喉間滾動的歎息比晨霧還潮濕:"那日不該疑你與王捕快..."
"世子爺的玉佩倒是比大理寺卷宗跑得快。"蘇婉突然輕笑,從他襟口摸出半枚帶血的暗衛令牌,"昨夜西市馬廄的柳葉鏢,鏢尾纏的可是這種金蠶絲?"
林恒驟然收緊的手臂將她牢牢鎖在朱漆廊柱後,遠處傳來陳少卿審訊二小姐的叱問。
他低頭時,蘇婉腕間燙傷正巧抵著他心口,雲紋烙印般的傷痕透過錦緞傳來灼痛。
"十五年前軍糧案的真凶..."他話音被突如其來的喧嘩打斷。
王捕快捧著鎏金木匣疾步而來,匣中賬冊殘頁正以詭異速度褪色,墨跡化作腥臭黑水滲入檀木紋理。
蘇婉拈起銀簪挑開紙頁,簪頭忽地騰起青煙:"有人用牽機藥水重寫了賬目。"她猛地轉身望向公堂,二小姐的翡翠耳璫正在刑枷下迸裂,"這些數字是七日前才添上的!"
林恒劍鋒已挑開木匣夾層,暗格裏飄落的金箔碎片閃著幽光。
蘇婉用浸過冷茶的帕子按住金箔,牡丹紋樣在水漬中扭曲成鷹隼圖騰——那分明是北境藩王麾下死士的標記。
暮色染紅朱雀橋時,蘇婉正在攬月閣煮茶。
林恒帶來的雪山銀針在沸水裏舒展,霧氣暈開了窗欞上的胭脂痕。
她忽然按住他斟茶的手:"世子可記得小紅指甲裏藏的皮屑?"
"刑部仵作說是戲班主的..."
"但戲班主左手有六指。"蘇婉將驗屍格目推過案幾,燭火突然爆了個燈花。
泛黃紙頁上,疑似凶手的掌印清晰顯示著五指輪廓,"真正掐死小紅的,是個慣用左手使劍之人。"
窗外傳來瓦片輕響,林恒佩劍出鞘的刹那,蘇婉已將滾茶潑向紗窗。
蒸騰水汽裏閃過半張蒙著孔雀藍麵巾的臉,她擲出的銀簪穿透窗紙,隻釘住一片飄落的金箔。
"當心!"林恒攬著她旋身避開三枚柳葉鏢。
其中一枚釘在妝奩銅鏡上,鏢尾金蠶絲纏著張血箋,歪斜字跡在月光下泛著幽藍:"六月霜後還有臘月雪。"
蘇婉撿起血箋浸入茶湯,箋上逐漸顯出北境藩王的狼頭徽記。
她忽然想起什麽,撲向妝奩底層暗格,昨日封存的證物盒裏,那枚帶血的暗衛令牌竟不翼而飛。
"有人能自由出入大理寺證物房。"她攥緊林恒的袖口,指尖觸到他臂上新鮮劍傷,"世子這傷...是今晨在城郊竹林受的?"
林恒低頭含住她顫抖的指尖,將染血的玉玨按進她掌心:"明日隨我去見個人。"他玄色衣襟散開時,心口處猙獰的舊傷疤驚得蘇婉呼吸驟停——那疤痕形狀竟與軍糧賬冊上的火漆印一模一樣。
更鼓聲裏,蘇婉望著銅鏡中彼此交疊的身影。
林恒正為她腕間燙傷塗抹藥膏,動作輕柔得像在描摹易碎的瓷器。
當他的吻落在傷痕處時,妝奩底層突然傳來細微的機械轉動聲。
"別動。"林恒劍鋒抵住緩緩升起的暗格,裏頭躺著半塊殘缺的虎符,斷麵處沾著早已幹涸的胭脂。
蘇婉用銀簪輕敲虎符,內裏中空處飄出幾縷孔雀藍絲線,與柳葉鏢上的如出一轍。
五更天的梆子敲到第三聲時,蘇婉在林恒懷裏驚醒。
窗外飄著今冬第一場雪,積雪卻泛著詭異的幽藍。
她伸手接住片雪花,看著冰晶在掌心融成血色的"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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