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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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鏈垂入暗渠時泛起細密的珠光,蘇婉用尾指勾起沾著珍珠液的蛛絲:"宋老板倒懂得廢物利用。"渠底淤泥裹著半截破碎的木箱,褪色的"貢"字在月光下泛著青白——正是上月東宮失竊的南海貢品箱。
林恒的劍穗忽然掃過她耳畔:"東南三裏,槐葉巷。"他劍柄倒映著巷尾馬車轍印裏閃爍的晶粉,那是宋記商行特有的雪鹽,"刑部大牢今晨死了個啞巴船工,舌根烙著宋家商印。"
"看來月娘那匣明珠沒白送。"蘇婉腕間銀鏈突然繃直,鏈尾綴著的珍珠液正滲入牆磚縫隙。
她貼著潮濕的磚牆行走,忽聽見頭頂傳來瓦片輕響——是林恒用劍氣震落半塊鬆動的青瓦,露出藏匿其中的密信匣。
寅時三刻,小福裹著夜露翻進西廂房窗欞時,蘇婉正用珍珠液浸泡三封密信。
這個曾在宋記商行當了十年賬房的老仆哆嗦著捧出油紙包:"東家要小人找的東西,在城南當鋪地窖第三塊磚下。"
"宋老板給你女兒灌啞藥那夜,是不是也用了同樣的雪鹽抹去車轍?"蘇婉突然用銀鏈挑起他衣領,露出頸後暗紅的烙痕,"當年你替他做假賬害死陳記米行十七口,現在該還債了。"
晨霧漫過王府飛簷時,林恒的劍柄正壓住顫抖的密信。
泛潮的宣紙上,"私通北狄"四個字被珍珠液泡出暗紫色脈絡,與刑部存檔的邊境軍報筆跡嚴絲合縫。"宋記商行的雪鹽車隊,每月初七都走官道換文牒。"他尾戒咒文突然灼燒起來,在信紙烙出狼頭標記,"上個月初七,北狄刺客就是拿著蓋狼頭印的假文牒混進皇城。"
蘇婉突然將珍珠液潑向窗外。
沾著液體的蛛網在陽光下顯出血線交織的圖案,正是宋家暗樁分布圖。"該給商會的老爺們送請帖了。"她指尖撫過林恒劍鞘上未愈的裂痕,那是三日前替她擋下淬毒暗器留下的,"勞煩林侍衛申時初刻,把城南當鋪地窖的寶貝搬到商會正廳。"
暮色初臨時,十二盞琉璃燈將商會廳堂照得通明。
蘇婉腕間銀鏈故意掃過檀木桌上的珊瑚盆景,驚得籠中金絲雀撲棱翅膀。
當十八位商戶看見侍衛抬進來的鎏金木箱,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像被掐住脖子的鷓鴣——箱中堆著數十匹繡有龍紋的貢緞,每匹邊緣都用雪鹽漬出宋記商印。
"上月護城河撈起的沉船裏,可沒這些好東西。"蘇婉用銀鏈勾起最底層的玄色綢緞,浸泡過珍珠液的龍眼在燭火下變成猙獰鬼麵,"宋老板教過諸位用雪鹽拓印商標,卻沒說過貢品布料泡珍珠液會顯形吧?"
窗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林恒的劍穗無風自動,尾端綴著的珍珠液正滴落成東南指向的箭頭。
蘇婉瞥見疾馳而來的馬車簾角翻飛,露出半截繡著狼頭紋的衣擺,忽然將最後一封密信按在貢緞之上。
"諸位不妨猜猜。"她染著丹蔻的指甲劃過信紙邊緣的紫痕,"宋記商行送往北狄的三百車雪鹽底下,藏了多少把淬毒的弩箭?"
夜風穿堂而過,珍珠液在密信上暈染出與刑部存檔完全重疊的筆跡。
商會廳堂的雕花門突然被撞開,帶著海腥味的風卷進來人靴底的雪鹽,在琉璃燈下閃爍如星子。
本章完)琉璃燈的光影在宋老板青白的臉上跳得刺眼。
他踩著滿地碎鹽粒衝進來時,蘇婉正用銀鏈輕叩那匹玄色貢緞,珍珠液滲進狼頭紋的瞬間,布料竟發出毒蛇吐信般的嘶響。
"諸位莫要被這妖女惑了!"宋老板的玉扳指磕在門框迸出裂痕,海腥味的袍角還沾著碼頭未幹的魚鱗,"上月沉船分明是漕幫——"
"漕幫三當家此刻正在刑部喝醒酒湯。"林恒劍穗上的珍珠液突然滴落,在青磚地麵暈開東南向的箭頭,"宋老板方才從槐葉巷趕來,可瞧見巷尾鬆樹新添的劍痕?"他尾戒的狼頭咒文泛著暗紅,與密信烙痕如出一轍。
蘇婉腕間銀鏈忽如靈蛇竄出,卷住鎏金木箱底層的賬冊。
浸過珍珠液的紙頁遇風即顯朱砂印,商戶們圍攏時帶起的氣流裏,浮動著二十年前陳記米行的稻穀香。"慶隆十二年霜降,宋記米倉進賬八百石新米。"她指尖撫過賬冊邊緣的茶漬,"那夜陳記米行十七口葬身火海,火油裏可摻了雪鹽?"
窗外的金絲雀突然撞向籠柱,羽翼掃落籠底晶亮的鹽粒。
宋老板踉蹌著要去抓那飄落的賬頁,卻被林恒劍柄震落的瓦片劃破袖口。
半塊殘瓦正嵌著"宋記監製"的戳印,與他腰間掛著的商行令牌裂痕嚴絲合縫。
"當年啞巴船工吞進肚的,可不隻是雪鹽。"蘇婉將最後一滴珍珠液傾在商會廳堂的沙盤上,京城水係頓時泛起幽藍熒光。
代表宋家貨倉的木牌接二連三沉入"護城河",每沉一塊就有商戶撕碎契約扔向宋老板。
林恒忽然按住腰間震顫的佩劍。
蘇婉瞥見他尾戒咒文正順著劍鞘裂紋蔓延,在青石地麵烙出半幅北狄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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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異狀轉瞬即逝,卻讓她想起三日前暗巷裏,那些淬毒弩箭的箭簇也刻著類似的狼頭紋。
"你們以為扳倒我就能高枕無憂?"宋老板突然癲笑出聲,發冠歪斜著露出耳後陳年烙傷,"當年北狄人要的可不是區區雪鹽——"他染著丹蔻的指甲猛地抓向蘇婉,卻被銀鏈絞住手腕,珍珠液滲入傷痕竟騰起腥臭煙霧。
商戶們驚叫著退到廊下時,蘇婉已掀開沙盤暗格。
浸泡在珍珠液中的密信遇空氣便顯形,刑部朱批與北狄狼印重疊處,漸漸浮出半枚王府私印的輪廓。
林恒的劍穗無風自動,尾端珍珠液突然凝結成冰,將宋老板最後的嘶吼凍在喉間。
當巡防營鐵甲聲撞碎暮色,商會的青磚地已落滿雪鹽與血沫。
蘇婉倚著鎏金木箱輕撫銀鏈,看林恒用劍尖挑開宋老板染血的外袍——裏襯密密麻麻縫著各家商戶的隱私,浸泡珍珠液後竟拚出半幅皇宮暗道圖。
"明日京城茶館的說書先生,該有新故事了。"她笑著接過小福遞來的熱茶,餘光卻瞥見林恒正用尾戒摩挲劍鞘裂紋。
那本該愈合的傷口不知何時又滲出血珠,混著珍珠液在劍身畫出詭譎的符咒。
三日後慶功宴上,當十八位商戶舉著契約湧來時,蘇婉腕間的銀鏈正在月下泛著奇異藍光。
新送來的貢品箱裏,南海珍珠浸泡的液體竟能讓墨跡倒流顯形。
她笑著飲盡杯中酒,忽然發現林恒獨坐在飛簷陰影裏,指尖正將一粒雪鹽碾成閃著咒文的齏粉。
夜風掠過他未束的發梢時,蘇婉看清那縷銀發裏纏著根極細的紅線——與三日前北狄刺客箭尾的朱砂線,分明是同一種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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