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蘇婉勝陰謀：終贏宮廷認可
    寒夜裏銅錢墜入雪堆的輕響驚得蘇婉後退半步，林恒的藥囊在她腳下裂開道細縫。
    兩人視線同時凝在丹砂繪製的狼頭圖騰上——正是三日前北疆密使呈給兵部的求援信暗紋。
    &34；戌時三刻要改道承乾門。&34；林恒突然抓起她發涼的指尖，在掌心劃下三道橫紋，&34；禦膳房卯時送冰的車轍印。&34；
    蘇婉反手扣住他手腕，銀簪尖挑開藥囊夾層。
    半張殘破的輿圖露出來，標注著西六宮排水暗渠交匯處的新月標記，與她簪頭凹槽紋路完全吻合。
    遠處李公公的蟒紋官服已轉過宮牆拐角，雪地上暗紅拂塵拖拽的痕跡像道未幹的血跡。
    三更梆子敲響時，蘇婉蹲在禦花園假山洞裏。
    指尖撫過石壁青苔下新鮮的刮痕，兩指寬間距的凹槽裏殘留著檀木碎屑。
    她從荷包摸出浸過狼毒汁的絲帛，借著月光看到布料邊緣細密的齒痕——與銅錢缺口完全契合。
    &34；司禮監掌印太監的腰牌是檀木所製。&34；林恒的聲音混著風雪從洞口傳來，他鬥篷下擺沾著冰窖特有的白霜，&34；北疆密使暴斃前最後見的，是給寵妃送胭脂的貨郎。&34；
    五更天未明，蘇婉跪在慈寧宮偏殿。
    掌心的銅錢被地龍烤得發燙，她將浸毒的絲帛鋪在青磚上：&34；娘娘可記得先帝賜給北疆王的狼頭玉玨？&34；老太後搭在佛珠上的手猛地收緊，珠串崩斷的聲響驚飛簷下棲雀。
    晨光初現時，六輛運冰車碾著未掃的積雪駛進西華門。
    林恒藏在第三輛車底的暗格裏，聽著頭頂冰塊碰撞聲裏混入金屬摩擦的異響。
    車轅突然急停，他嗅到濃重的沉水香氣——是李公公特製的安神香。
    &34；蘇姑娘的算盤該換新珠子了。&34；李公公的拂塵掃過冰麵，暗紅尾須拂開遮蓋車底的稻草。
    冰車底部突然傳來機關轉動的哢嗒聲，林恒袖箭破空而出的刹那，十二盞宮燈同時熄滅。
    蘇婉從司禮監廊柱後閃出，銀簪尖端刺入運冰車側板。
    浸過狼毒汁的絲帛遇水汽蒸騰，在冰麵洇出清晰的狼頭紋路。
    禁軍統領的佩刀哐當落地：&34；這是...北疆王的軍徽！&34；
    &34；李公公好巧的手藝。&34；林恒掀開車底暗格，三封蠟封密函跌落雪地。
    火漆印上新月痕與蘇婉銀簪嚴絲合縫，最底下那封赫然蓋著寵妃的私章——落款日期正是太子突發惡疾那日。
    皇帝震怒的吼聲穿透乾清宮琉璃瓦時，蘇婉正將最後半枚銅錢按進輿圖缺口。
    排水暗渠的走向突然清晰，直指冷宮枯井下的密道。
    禦林軍鐵甲碰撞聲從四麵八方圍攏過來，李公公蟒袍上的金線在晨曦裏泛著冷光。
    &34；老奴伺候先帝爺時，蘇姑娘還在娘胎裏呢。&34；李公公拂塵掃過禦案，暗紅尾須突然暴長三寸直取蘇婉咽喉。
    林恒的藥囊在此時炸開，丹砂混著沉水香灰迷了眾人眼。
    蘇婉趁機拋出浸毒絲帛，北疆特製的藥粉遇熱即燃。
    藍綠色火苗舔舐著密函封蠟，顯露出蓋著兵部大印的調兵文書——時間竟比八百裏加急戰報還早三日。
    &34；好個忠心的奴才！&34；老太後拄著先帝禦賜的狼頭杖踏入殿門，身後禁軍押著麵色慘白的寵妃，&34；冷宮枯井挖出的巫蠱娃娃，頭發絲倒是與李公公的銀須頗為相似。&34；
    日上三竿時，蘇婉接過皇帝親賜的玄鐵令牌。
    林恒突然握住她冰涼的手，指腹擦過銀簪凹槽裏未淨的毒汁：&34；北疆密使暴斃前說的最後兩個字，是&39；狼毒&39；。&34；
    宮牆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插著紅色翎羽的急報穿過正在關閉的宮門。
    蘇婉看著令牌上未幹的朱砂印，想起那日車底暗格裏，除了密函還有半塊帶著齒痕的虎符——紋路與林恒藥囊的針腳出一轍。
    林恒指腹的薄繭擦過蘇婉手背時，簷角融化的雪水正順著蟠龍紋滴水砸在青磚上。
    他忽然將玄鐵令牌翻過來，朱砂印在日光下顯出暗紅紋路——竟是半枚殘缺的虎符形狀。
    &34；蘇姑娘的算盤珠子該換了。&34；他低笑時呼出的白霧拂過她耳畔，左手突然攬住她後腰。
    蘇婉踉蹌跌進他沾著沉水香的貂裘裏，銀簪尖堪堪劃過他喉結，在蒼白的皮膚上拉出細長血線。
    遠處禁軍收拾殘局的鐵甲聲突然變得模糊，蘇婉聞到藥囊裏新添的艾草香。
    林恒的拇指按在她唇上，抹去不知何時沾到的朱砂：&34；三日前你質問李公公時，簪頭卡進他拂塵金絲三寸七分。&34；
    宮牆外馬蹄聲又近了些，蘇婉反手抓住他腰間玉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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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涼的翡翠鑲片硌進掌心，與記憶中運冰車暗格裏的檀木碎屑觸感重疊。
    她突然踮腳咬住他下巴：&34；那夜你藏在冰車底，左肩蹭到車轅的銅釘。&34；
    林恒悶哼一聲將她抵在朱漆廊柱上，背後鎏金宮燈被撞得搖晃。
    燈影裏他睫毛投下的陰影掃過她鎖骨，指尖挑開她領口盤扣時，袖中暗藏的銀針突然刺穿她耳畔飄落的雪花。
    &34；狼毒汁混著沉水香。&34；他舔去她頸側凝結的冰珠，&34；那日你在慈寧宮點燃密函，火苗竄起三寸七分——恰好夠燒斷老太後第三顆佛珠的纏金線。&34；
    蘇婉扯散他束發的銀絲絛帶，墨色發絲掃過她手背的舊疤。
    那是十三歲被嫡姐推進冰窟時留下的，此刻被林恒帶著薄繭的掌心按住：&34；去年上元節你掉進護城河，救你的貨郎袖口繡著新月紋。&34；
    急促的呼吸聲驚動簷下麻雀，蘇婉突然將冰涼的玄鐵令牌貼在他心口。
    虎符殘缺的齒痕隔著衣料烙在皮膚上，林恒喉結滾動著咽下聲喘息：&34；北疆密使咽氣前，用指甲在檀木桌麵刻下兩道凹槽——間距兩指寬。&34；
    遠處傳來禁軍統領的靴聲，林恒猛地抱起蘇婉轉進垂花門洞。
    她緋色裙裾掃過門邊積雪，落下的發簪被林恒用牙齒咬住。
    銀簪凹槽裏的狼毒汁滲進他唇紋，在嘴角凝成暗紅的痕。
    &34；蘇姑娘可知...&34；他聲音暗啞地貼著她耳垂，&34；那日你掀開運冰車暗格，我藏在車底的腿麻了整整三個時辰。&34；
    宮牆外突然響起三短一長的號角聲，蘇婉指尖正探進他衣襟暗袋。
    觸到半枚帶著齒痕的銅製物件時，林恒突然扣住她手腕：&34；這是去年邊關糧草被劫時，押運官屍體上找到的軍牌——&34；
    號角聲轉為急促，蘇婉扯出浸過狼毒汁的絲帛纏住兩人交握的手。
    布料邊緣細密的齒痕與玄鐵令牌完全契合，她突然咬破指尖在絲帛上畫線：&34；從西六宮暗渠到冷宮枯井，排水走向需要三百車石灰改良。&34；
    林恒喉間溢出聲笑，低頭含住她染血的指尖。
    雪水混著鐵鏽味在唇齒間蔓延，他忽然摸出藥囊裏暗藏的銀針，在她掌心飛快劃出三道血痕：&34；北疆戰馬最怕江南產的苜蓿草。&34；
    當插著紅色翎羽的急報終於衝破宮門時，蘇婉正將林恒的銀絲絛帶係在手腕。
    她突然扯開他衣襟，心口位置赫然有道兩指寬的舊疤——與冰車底暗格裏的檀木碎屑尺寸相同。
    &34；明日西市開糧倉。&34；她將玄鐵令牌按在那道疤上，&34；我需要三百石陳米的價格波動記錄。&34；
    林恒抓住她欲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心血痕染紅殘缺的虎符紋路：&34；司禮監有本永和十三年的炭火采買單——恰好能算出西六宮暗渠的承重極限。&34；
    疾馳的馬蹄聲在十丈外驟停，蘇婉突然咬破他下唇。
    血腥味彌漫的瞬間，她扯下半幅袖口纏住兩人交握的手：&34；告訴戶部那個戴新月扳指的老吏，我要近五年漕運損耗的實數。&34；
    宮牆外傳來牛皮戰靴踏雪的吱呀聲，林恒最後在她頸側落下一串帶血的齒痕：&34；兵部武庫司的鑰匙，藏在禦膳房第三口冰窖的東北角。&34；
    當傳令兵捧著插滿紅翎的銅筒衝進乾清門時，蘇婉正在整理散亂的衣襟。
    她指尖撫過玄鐵令牌邊緣的齒痕，突然想起運冰車暗格裏那半塊虎符——內側刻著極淺的&34；漕&34；字，正是江南最大糧倉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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