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蘇婉籌物資:初戰貪汙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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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蘇婉籌物資:初戰貪汙阻礙
    晨霧未散時,蘇婉的馬車已經碾過相府側門的青石門檻。
    她攏著狐裘踏進賬房,炭盆裏火星子爆開的脆響驚得當值的小廝打翻了算盤。
    &34;昨日入庫的四百斤精鐵呢?&34;她指尖劃過墨跡未幹的賬冊,冰裂紋瓷盞在案幾上叩出清響。
    廊下掃雪的仆役不約而同放輕了竹帚。
    賬房管事張祿的喉結滾動兩下:&34;回二小姐,都按戶部批文存進西郊倉了。&34;
    &34;西郊倉上月就被雪壓塌了頂梁。&34;蘇婉突然扯開遮窗的棉簾,雪光潑進來照亮她腕間銀絲絛帶,&34;這上頭記著臘月廿三入庫,可那日京兆尹的封條還貼在倉門上。&34;
    張祿袖口抖落的墨點滴髒了靛青袍角。
    他彎腰去撿狼毫時,蘇婉已經踩著滿地碎光走到鐵梨木櫃前。
    銅鎖開啟的哢嗒聲裏混著她似笑非笑的低語:&34;永和九年采買的遼東參,賬上記著耗去八十斤,可太醫院存檔的方子統共隻用過三錢。&34;
    廊下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張祿的膝蓋磕在青磚上,額角冷汗浸透的碎發粘在紫檀算盤框邊。
    他眼見著那雙繡金線鹿皮靴踏過自己倒映在磚麵上的臉,賬冊翻動的沙沙聲像是毒蛇遊過枯葉。
    &34;給你半炷香。&34;蘇婉突然將整摞黃麻紙砸在炭盆旁,迸濺的火星子燎焦了張祿的袖口,&34;把去年漕運司撥給相府的軍糧損耗明細謄出來。&34;
    當銅壺滴漏響起第三聲時,張祿抖著手呈上謄錄的賬目。
    蘇婉用銀簪挑開粘連的紙頁,簪頭嵌著的東珠正巧壓住某處墨漬暈染的批注——&34;臘月初七,耗米二百石&34;。
    &34;巧得很。&34;她突然輕笑,&34;那日護城河凍得能跑馬,漕運總督的船還泊在通州渡。&34;銀簪猝不及防紮進張祿虎口,血珠子濺上東珠瞬間凝成冰碴,&34;你倒是說說,這二百石米是怎麽在冰麵上蒸發的?&34;
    張祿癱坐在自己打翻的硯台旁時,蘇婉已經掀開裏間暗室的織錦門簾。
    二十口包銅木箱在晨光裏泛著幽光,最上頭那箱的鎖孔還插著半截斷匙。
    她踢開箱蓋的瞬間,黴變的陳米混著官銀砸落的脆響驚飛簷上寒鴉。
    &34;相爺書房有方歙硯。&34;蘇婉踩著滿地滾動的銀錠走到張祿跟前,沾了米灰的繡鞋尖挑起他下巴,&34;硯底刻著先帝賜的&39;清正廉明&39;,你說用它來磨寫罪狀的墨,可還使得?&34;
    日影西斜時分,蘇婉倚在賬房簷下看雜役封箱。
    她腕間的銀絲絛帶纏著半片染血的賬頁,風掠過時露出朱筆勾勒的&34;漕&34;字。
    暮色裏忽然響起熟悉的馬蹄聲,府門方向傳來守門小廝慌亂的通報,玄鐵令牌在她掌心轉出半輪冷光。
    暮色將廊下冰棱染成鐵青色,林恒踏著滿地碎雪穿過月洞門。
    玄色大氅掃過石階時帶起細雪,腰間鎏金蹀躞扣與蘇婉腕間銀絲絛帶同時泛起冷光。
    &34;倒比我預想的快半日。&34;他停在五步開外,拇指無意識摩挲著劍柄纏的鮫綃。
    簷角燈籠被北風吹得搖晃,晃碎了蘇婉眼底藏著的倦意。
    三隻裝滿賬冊的樟木箱橫在兩人中間。
    蘇婉踢開顆滾落的銀錠,青磚上拖出蜿蜒的灰痕:&34;西跨院槐樹下還埋著七口箱子。&34;她抬手時袖口滑出半截淤青,是晨間掀暗室鐵箱撞的。
    林恒突然抓起她手腕,溫熱掌心覆在凍瘡新愈的疤痕上。
    他腰間玉佩撞到裝陳米的麻袋,驚起簌簌落灰:&34;禦史台今晨彈劾漕運總督。&34;
    &34;正愁罪狀太單薄。&34;蘇婉抽回手的動作頓了頓,指尖掠過他袖口磨毛的銀線滾邊。
    去年漕船失火那夜,這截衣料曾替她擋過飛濺的火油。
    寒風卷著碎雪撲進回廊,遠處傳來更夫沙啞的梆子聲。
    林恒解大氅的動作被蘇婉橫來的銀簪攔住,簪頭東珠還凝著暗紅血漬:&34;留著給運糧隊禦寒。&34;
    兩人影子在磚地上交疊成模糊的墨團。
    林恒從懷裏摸出個琺琅手爐塞過去,爐底刻著戶部的飛馬紋:&34;北門糧倉還剩三十車麩皮。&34;
    &34;明日晌午前運往西郊。&34;蘇婉掰開手爐夾層,取出半張蓋著兵部印鑒的批文。
    臘月替王府查賬那回,他們也是這樣在庫房暗格裏找齊軍餉貪腐的證據。
    巡夜人的燈籠轉過垂花門,林恒後退半步隱進暗處。
    玄鐵令牌擦過蘇婉腰間玉墜,撞出極輕的脆響:&34;三日後大寒。&34;
    這話讓蘇婉數米袋的動作滯了滯。
    去年大寒日,押送賑災銀的官差凍死在潼關驛,懷裏還揣著被血浸透的驗貨單。
    她轉身從箱底抽出鏢局名帖,灑金紙頁上&34;威遠&34;二字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
    梆子聲又響過兩遍時,林恒的影子已消失在影壁後。
    蘇婉摩挲著名帖邊角的牙印——那是半月前被相府惡犬撕咬時留下的——突然將整疊灑金紙拍在裝官銀的箱蓋上。
    簷角最後一片積雪砸落在她腳邊,濺起的冰渣子驚動了蜷在梁上的夜梟。
    三十裏外通州渡口,漕運司的燈籠在夜風裏晃得像吊死鬼的舌頭。
    五艘運煤船正趁著夜色往艙底灌桐油,船老大靴筒裏露出半截蓋著威遠鏢局火漆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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