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凡在庭院門口，當著大皇子、二皇子麾下那三位洞虛境強者的麵，亮出那枚冰凰令之後。
    整個皇家學院，似乎都安靜了。
    他成了長公主的人。
    這個無形的標簽，比任何神通法術都管用，為他擋去了九成九的麻煩。
    再也沒有不開眼的皇子派人前來試探。
    那些曾投來的或好奇、或審視、或敵意的目光，一夜之間，盡數收斂。
    大贏皇朝，無人敢輕易觸怒那位權傾朝野的長公主。
    林凡對此，樂見其成。
    他的生活，驟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靜，甚至……有些乏味。
    蕭若雨在學府中偶爾遇見他，總會遠遠地停下腳步，躬身行禮，那雙清亮的眸子裏，敬畏早已壓倒了所有情緒。
    她會迅速繞開，這個男人如深淵，她感激，卻不敢靠近。
    至於陸銘，若非必要，他更是不想遇到林凡。
    林凡懶得理會這些人的心思。
    他順理成章地加入了贏楚月所在的陣學院，一頭紮了進去，終日與那些繁複的符文為伴。
    陣法一道，浩瀚如煙海，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深邃。
    那些看似尋常的符文，通過特定的排列組合，竟能勾連天地偉力，演化出殺伐、困禁、守護、迷幻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這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力量體係。
    一種，同樣能通往武道巔峰的煌煌大道。
    當然，鑽研陣法隻是消遣。
    他大部分的精力，依舊放在了袖子裏那個嗷嗷待哺的小祖宗身上。
    冰凰令，成了他最便捷的提款工具。
    長公主的私人寶庫，為他開放了一道小小的門縫。
    每個月，都有一批清單長得嚇人的天價靈礦、奇珍異寶，被送到他那座獨立的庭院。
    “千年星辰鐵，三塊。”
    “地心火髓玉，一箱。”
    “火晶石，三十枚……”
    負責此事的老管事，是跟了長公主多年的老人，每次送來資源，念著清單，聲音都在發顫。
    他看著那些讓尋常修士眼饞不已得寶貝，被林凡隨意地丟進袖袍。
    然後，便能聽到一陣滿足的、清脆的咀嚼聲，以及一個細微的飽嗝。
    老管事那張布滿褶子的臉，幾乎要擠出苦水來。
    他不止一次向贏楚月旁敲側擊，言辭懇切地暗示，林凡是不是在用這些神物，進行什麽傷天害理的邪惡實驗。
    而長公主的回答，永遠隻有一個字。
    “允。”
    ……
    一處被強大禁製籠罩的秘密演武場。
    這裏是李老的私人修煉之地，與外界完全隔絕。
    李老盤膝懸浮於半空，雙目緊閉。
    合道巔峰的恐怖神念，無聲無息間鋪滿了整個空間。
    那神念細密如水銀，沉重如山嶽，將每一寸角落，每一粒塵埃，都納入掌控。
    “可以開始了。”李老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波。
    演武場另一端，林凡神情凝重到了極點。
    他對著自己的袖口，屈指一彈。
    一道微不可察的黑影，如一滴墨，悄無聲息地從袖中滑落。
    沒有元氣波動。
    沒有空間漣漪。
    小黑的身影，在出現的瞬間便開始變得虛幻、透明，仿佛要徹底消融於虛空之中。
    如今小黑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已然掌握到了一絲玄奧的門檻。
    然而，就在小黑即將徹底隱沒，遁入空間夾層的那一刹那。
    半空中，李老那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
    兩道神光，仿佛撕裂黑暗的閃電，沒有絲毫偏差，精準無比地鎖定在了小黑即將消失的那一點！
    嗡！
    一股無形的氣機，仿佛天地鑄就的囚籠，瞬間將那片空間牢牢鎖死！
    小黑那虛幻的身影，猛地從空間中被擠壓了出來，重新變得凝實。
    它茫然地眨了眨那雙豆子般的小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忽然動不了了。
    失敗了，林凡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還是不行。”
    李老的身影緩緩落下，他看著林凡，神色同樣帶著一絲凝重。
    “這小家夥的天賦，堪稱萬古罕見。它穿梭空間時產生的法則漣漪，已經微弱到了極致，足以瞞過任何普通合道修士。”
    他話鋒一轉，歎了口氣。
    “但是，麵對我這個層次的神念，那種細微的波動，依舊如同黑夜中的火炬，清晰可見，無所遁形。”
    “皇室寶庫之中，常年坐鎮的老怪物，至少有三位，實力……隻在我之上。”
    李老的聲音，徹底擊碎了林凡的僥幸。
    “這個法子目前，行不通。”
    林凡沉默了，將一臉無辜的小黑收回袖中，一股久違的煩躁，如同陰雲般籠罩心頭。
    一年。
    時間太緊了。
    靠這些普通的天材地寶去喂，無異於杯水車薪，根本不可能在一年內，讓小黑的等階實現質的飛躍。
    除非……能找到蘊含著空間法則的無上神物。
    可那種東西，哪一件不是傳說中的至寶，可遇不可求。
    ……
    懷著一絲鬱結，林凡走進了陣學院的傳功殿。
    今日，是他最喜歡的一堂課——戰鬥陣法。
    倒不是他有多熱衷於戰鬥。
    純粹是因為，這堂課的導師。
    傳功殿內，早已坐滿了來自皇朝各地的天之驕子，氣氛莊重而肅靜。
    高台之上。
    一道高挑而火爆的曼妙身影，正背對著眾人，在一麵巨大的光幕陣圖上，以靈力為筆，勾勒著繁複玄奧的符文。
    她身著一襲緊身的火紅色武道服，將那驚心動魄的完美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仿佛一團即將爆裂的烈焰。
    一頭同樣火紅色的長發，被幹練地束成一個高馬尾，隨著她手臂的揮動，在空中劃出充滿爆炸性力量感的弧線。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都足以讓殿內九成九的雄性生物口幹舌燥，血脈僨張。
    陣學院最受歡迎，也最令人敬畏的導師——姚曦。
    林凡尋了個靠後的角落坐下，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枕在腦後。
    他的目光，沒有去看那複雜的陣圖，而是肆無忌憚地落在了那雙被武道服緊緊包裹，渾圓挺翹，筆直修長的驚人長腿之上。
    真帶勁。
    一股生命最原始的、充滿力量的美感，讓他心中鬱結的煩悶，莫名消散了大半。
    果然，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心情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