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姚曦勾勒陣圖的動作，微微一頓。
    那雙銳利如刀的鳳目，不著痕跡地往台下掃了一眼，目光精準地落在了角落裏的林凡身上。
    又是這個家夥。
    整個傳功殿，隻有他一個人，敢用這種毫不掩飾的目光盯著自己。
    其他人的目光，在迎上自己的眼神時，或多或少都會避開和假裝若無其事。唯獨他，目光純粹而直接，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又像是一頭猛獸在審視自己的獵物，充滿了侵略性，卻不帶絲毫猥瑣。
    姚曦收回目光，心中泛起一絲波瀾，繼續講解陣圖，聲音清冷而富有磁性。“此乃‘三絕殺陣’的變種，引地火，聚金戈，凝風刃，三才合一，威力可暴漲七成。”
    “注意看這個核心符文的轉換節點，這裏，是整個陣法的心髒！”
    她講得深入淺出，殿內的學員們不少都在認真聽著。
    唯有林凡，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目不轉睛得盯著那雙長腿。
    陣法，真是個好東西啊。
    z這陣法得學啊！
    就在眾人全神貫注之際，姚曦的聲音驟然一停。她手中以靈力凝聚的光筆倏然消散，轉身麵向台下數百名學員。
    整個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提問環節到了，這也是姚曦導師最令人畏懼的環節。她的問題，向來刁鑽狠辣，直指核心。
    姚曦的目光在殿內緩緩掃過，最終，毫無意外地定格在了那個懶洋洋的身影上。
    “後排，那個穿黑衣服的，對，就是你。”她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每一個角落，“你來回答一下，此陣的心髒節點，若要承受三才之力瞬間轉換的全部負荷，其陣法符文構造，應當如何規避‘靈力反噬’的風險？”
    刷！
    數百道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了林凡身上。
    林凡正欣賞著那火紅武道服包裹下的完美弧線，心中鬱結之氣一掃而空，聽到點名，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腦子裏還回蕩著剛才的畫麵，眼神也依舊停留在姚曦那雙驚人的長腿上。
    他嘴巴一張，幾乎是脫口而出。
    “看腿……”
    兩個字，清晰地，不大不小地，在死寂的傳功殿內響起。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時間，似乎也停滯了。
    殿內數百名學員，臉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極點。前一秒還沉浸在學術氛圍中的天之驕子們，此刻一個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壓抑不住的倒吸冷氣聲。
    “我……我沒聽錯吧？”
    “這新生瘋了？他敢當眾調戲姚曦導師？！”
    “死定了，他死定了！上一個敢這麽跟姚曦導師說話的，好像被她用陣法吊在學院門口抽了三天三夜！”
    不少老學員已經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仿佛已經看到了林凡淒慘的下場。
    其中一個學生呆呆的說道：“會不會他說的就是答案呢，看腿其實可以規避靈力反噬的風險。”
    旁邊一位學員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無奈的扶了扶額頭。
    “你出去千萬不要和別人說你是和我同一個學院的。”
    高台之上，姚曦那張美豔絕倫的臉龐，先是微微一愣，隨即，一股肉眼可見的寒氣，從她身上彌漫開來。她鳳目中的火焰仿佛被瞬間凍結，隻剩下刺骨的冰冷。
    “你，說，什，麽？”
    她一字一頓，聲音裏不帶任何感情，那股恐怖的威壓，讓整個傳功殿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林凡此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心中暗道一聲“臥槽”。他看著姚曦那張幾乎要結冰的臉，感受著周圍能殺死人的目光，額頭不禁冒出一絲冷汗。
    這段時間他確實有用心鑽研陣法，但姚曦問的這個問題，涉及到了陣法核心的能量傳導與結構穩定，絕對是陣學院最高深的內容之一，對他而言，完全是超綱了。
    怎麽辦？
    胡說八道一通，然後準備被吊起來打？還是光棍一點，直接認慫？
    就在他腦中天人交戰，進退兩難之際，一個懶洋洋的，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心海深處響起。
    “小子，出息了啊，盯著人家姑娘的腿看呆了？本座沉睡這段時間，你都幹了些什麽。”
    赤魘！
    林凡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狂喜瞬間衝散了所有的尷尬與緊張。
    赤魘醒了！看來長公主提供的那麽多本源沒白吸啊！
    “重複一遍我的問題！”高台上，姚曦見他半天不語，以為他被嚇傻了，心中的怒火更盛，“回答不出來，以後就不要再來我的課，就算長公主保你也沒用！”
    林凡抬起頭，臉上的慌亂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雲淡風輕的從容。他迎著姚曦那冰冷的目光，嘴角甚至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導師的問題，晚輩聽清了。”
    他頓了頓，聲音變得清晰而沉穩：“想要規避靈力反噬，尋常之法，無非是加固節點，或增設泄流符文。但此二法，皆是治標不治本。前者會增加陣法的靈力消耗，後者則會削弱陣法的瞬發威力。”
    殿內的學員們都聽傻了。這話說的，好像還真有那麽點道理。
    姚曦也是一怔，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能說出個一二三來，但她臉上的寒意並未消減，冷聲道：“說重點！”
    “重點是，”林凡的目光轉向了光幕上的陣圖，搖了搖頭，“導師的這個陣圖本身，就有問題。”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說看腿也就罷了，這個大家都平時也沒少看。但是他居然還敢當眾說陣學院第一導師的陣圖有問題？這小子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姚曦更是氣極反笑：“哦？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麽問題？”
    “問題在於，您為了追求三才合一的極致威力，將地火、金戈、風刃三係符文的能量核心，強行並聯於一處。這就像三條奔騰的大江，硬要匯入一個小小的池塘，不炸才怪。”
    林凡侃侃而談，自信從容，“真正的解決之道，並非堵，而是疏。
    應當將核心節點一分為三，呈三角之勢，再以‘分光咒’為引，構建一個虛化的能量中樞。三股力量在此交匯，卻不直接碰撞，而是通過虛空轉換，互相增幅，再統一爆發。如此一來，非但沒有反噬之險，陣法威力還能再提三成，且靈力消耗，至少降低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