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那個叫林凡的！果然修魔的，沒一個好東西！狂妄！自大！目無師長！好色！”
    贏楚月被她一連串的形容詞逗得眼角彎彎，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他怎麽好色了？”
    “他……”姚曦話到嘴邊，俏臉卻是一紅，有些說不出口，最終隻能憤憤道：“他明明知道那陣法的解法，偏偏說一半留一半，故意吊著我！還說什麽……晚上去天香樓邊吃邊談！他以為他是誰啊！”
    她越說越氣，聲音都不自覺地拔高了。
    “我天天費心費力地給他講課，他倒好，一雙眼睛就沒離開過我的腿！便宜全讓他占了，現在還敢跟我擺譜談條件！氣死我了！我遲早把他那雙賊眼給挖出來！看他還怎麽看！”
    贏楚月聽完，再也忍不住，掩嘴輕笑起來，清冷的仙子氣質瞬間被打破，多了幾分人間的嬌俏。
    “噗嗤……看來，他膽子確實不小。”
    她美眸流轉，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看著姚曦。
    “不過，曦曦，我怎麽感覺，你也對他……很好奇了？”
    “我好奇他個大頭鬼！”姚曦被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月月，你還笑！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個混蛋！肯定是你招攬他的時候，對他許了什麽不該許的諾，才讓他這麽有恃無恐！”
    說著，她張牙舞爪地就朝著贏楚月撲了過去，要去撓她的癢。
    “哎呀，你胡說什麽！”
    贏楚月笑著躲閃，兩位風華絕代的女子，頓時在亭中笑鬧作一團，滿園春色，皆失了顏色。
    鬧了一陣，姚曦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坐回石凳上，又灌了一杯茶。
    “月月，說真的，你老實告訴我，那家夥到底什麽來頭？你之前的情報沒有提到過他還有如此恐怖的陣法天賦啊！”
    贏楚月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她重新為姚曦斟滿茶，目光望向遠方，清幽而深遠。
    “我告訴過你，他很特殊。至於他的來曆，我查到的，也隻是表麵。他的很多能力都像是突然間就獲得了一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經曆過的，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她頓了頓，轉回頭看著姚曦，眼神帶著幾分玩味。
    “所以，今晚的天香樓之約，你去還是不去？”
    姚曦的俏臉再次一紅，隨即狠狠一咬牙。
    “去！為什麽不去！我倒要看看，他肚子裏到底還有多少貨！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他綁了，帶回我的陣法實驗室吊起來，讓他知道知道，惹怒一名陣法宗師，是什麽下場！”
    她嘴上說得凶狠，但那雙明亮的鳳目中，除了怒火，分明還有著一絲掩飾不住的期待與好奇。
    林凡邁步走出傳功殿，身後那片死寂與喧囂，都與他再無關係。
    他臉上那抹玩味的笑意迅速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說有事，並非是搪塞姚曦的借口。
    就在剛才，姚曦撤除“封界陣”隔絕內外的那一刻，他種在陸銘體內的那顆蓮種，傳來了一陣劇烈的波動。那是一種混雜著亢奮、憤怒與危險的情緒，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依舊清晰可辨。
    皇家學院占地極廣，陣院與武院之間相隔甚遠，以他目前的境界，對蓮種的操控，距離越近則感應越清晰，控製也越發精微。
    若距離太遠，難免會有延遲。
    必須過去看看。
    林凡的身影在林蔭道間化作一道殘影，朝著武院的方向疾馳而去。
    ……
    武院，演武場。
    此刻的演武場外，早已是人山人海，比方才的傳功殿還要熱鬧數倍。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央那座最為宏偉的決鬥台上。
    林凡悄然擠入人群，目光一掃，便看到了台上的情景，眉頭不由得微微一挑。
    台上對峙的兩人，其中之一，正是陸銘。
    而另一人，則是一名身材魁梧，麵帶煞氣的學員，氣息渾厚，已然是涅盤初期的修為。
    “什麽情況？新生敢挑戰老生？還差著一個大境界？”
    林凡拉住身邊一個看熱鬧的學員問道。
    那學員看了一眼林凡，見他麵生，便來了興致，壓低聲音道：“兄弟，其他院的吧？這你就不懂了，這是我們武院的老傳統了！每一屆的老生，都要給新生一個下馬威，尤其是新生的第一名，更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他朝著台上那個魁梧老生努了努嘴：“那個叫周坤，是上一屆的新生第一，去年也被老人欺負得夠嗆。現在嘛，風水輪流轉，輪到他來找場子了。”
    “本來戰鬥課上，周坤就處處針對這屆新生，說是什麽太虛中期拿第一，簡直是皇家學院的恥辱，言語間極盡嘲諷，還故意失手打傷了好幾個新生。那叫陸銘的也是個硬骨頭，當場就受不了了，直接下了戰書，要上決鬥台！”
    旁邊另一人接話道：“這陸銘是瘋了！太虛中期對涅盤初期，這不是找死嗎？決鬥台刀劍無眼，就算被打成殘廢，導師都不會管的！”
    決鬥台上。
    周坤抱著雙臂，居高臨下地看著陸銘，臉上滿是戲謔的嗤笑。
    “小子，我本來隻是想讓你受點皮肉之苦，長長記性，以後見了學長懂得躬身行禮。你非要自取其辱，鬧上這決鬥台，怎麽，真以為拿了個新生第一，自己就是個人物了？”
    “曾經的我也和你一樣天真。”周坤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憐憫，“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跪下磕三個頭，叫我一聲周哥，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麵對這赤裸裸的羞辱，陸銘卻是一臉淡然。
    他雙手負於身後，身姿筆挺，明明隻有太虛中期的修為，卻偏偏流露出一股淵渟嶽峙的宗師氣度。
    他甚至沒有看周坤，而是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越過他，望向遠方的天際，仿佛那裏才有值得他關注的風景。
    感受著體內那顆蓮種所傳來的，源源不絕的磅礴力量，陸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孤高的笑意。
    他緩緩伸出一隻手，對著周坤，輕輕地勾了勾手指。
    “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一道清冷而孤傲的聲音，悠悠響起，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
    “來吧。”
    陸銘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周坤身上，那眼神，如同神明俯瞰螻蟻。
    “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這個第一，是怎麽來的。”
    “也讓你明白，天才與庸才之間，隔著一道你永世無法跨越的天塹。”
    “你以前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