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侍女在一扇古樸的木門前停了下來。
    她輕輕敲了敲門。
    “長老，有貴客求見。”
    “請進。”
    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侍女推開門，對著林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則沒有進去，而是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林凡邁步走進房間。
    房間不大，布置得十分雅致。
    一張紫檀木桌，兩把椅子，還有一個擺滿了各種古籍的書架。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桌後，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打量著走進來的林凡。
    這老者看起來平平無奇，就像一個普通的鄰家老爺爺。
    但林凡的瞳孔，卻微微一縮。
    他從這老者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修為波動。
    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要麽，他的修為已經高到了一個自己完全無法看透的境界。
    而如今自己都無法看透，那就是合道境的強者了！
    “小友請坐。”
    老者微笑著指了指對麵的椅子。
    林凡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想必，規矩侍女已經跟你說過了。”
    “但是我還是重申一遍！”
    老者一邊沏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在我這裏買情報，有幾個規矩。”
    “第一，先付錢，後聽消息。”
    “第二，消息一出，概不退款。不管你對答案是否滿意，晶石都不會退還。”
    “當然，我們聚寶閣以信譽立足天下，如果事後證實，我們的情報有誤，我們願意十倍賠償你的花費。”
    老者將一杯散發著清香的靈茶，推到林凡麵前。
    “小友，想知道些什麽？”
    林凡端起茶杯，卻沒有喝。
    他看著老者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我想知道，有關南境星隕魔宮聖女，雲影汐的最新消息。”
    “小友稍等。”
    老者淡淡地說了一句。
    隻見他伸出幹枯的手掌，在麵前的虛空中輕輕一劃。
    一道空間裂縫，無聲無息地出現。
    他從裂縫中，取出了一麵古樸的青銅鏡。
    鏡麵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散發著歲月滄桑的氣息。
    老者伸出手指，在鏡麵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擊了幾下。
    口中，還念念有詞，吐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音節。
    隨著他的動作，那麵青銅古鏡，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鏡麵上，無數細小的符文亮起，如同一條條發光的小蛇，飛快地遊走、組合，最終匯聚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林凡靜靜地看著，心中也不禁有些驚歎。
    這應該就是聚寶閣用來傳遞和查詢情報的法寶了。
    真是大手筆。
    能夠瞬間連通遍布大陸各地的分閣，其內部蘊含的空間法則和信息傳遞的陣法，絕對是鬼斧神工級別的。
    過了約莫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青銅鏡上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
    老者收回手指，看向林凡，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
    “有消息。”
    他緩緩說道。
    “但是，不多。”
    林凡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有消息！哪怕隻有一點點，也比之前自己大海撈針要好上一萬倍！
    他強行壓下心頭的激動，沉聲問道。
    “什麽價錢？”
    老者看著林凡，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伸出了三根幹枯的手指。
    那三根手指，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
    林凡眉頭一挑。
    “三萬？”
    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天價了，足以買下一件不錯的法寶。
    然而，老者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不。”
    “是三十萬上品晶石。”
    林凡的瞳孔，瞬間收縮。
    三十萬？
    絕對是一個讓人咋舌的數字了。
    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仿佛說出的不是一個天文數字，而隻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不錯。”
    “三十萬上品晶石，不二價。”
    “嘶——”
    饒是林凡心性沉穩，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十萬晶石！
    這是什麽概念？
    這筆錢，足以買下一個中等規模的宗門了！
    聚寶閣，還真是敢開口啊！
    林凡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這些年，雖然殺人不少，繳獲的戰利品非常可觀，身家也還算豐厚。
    但三十萬上品晶石，也幾乎要掏空他的家底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情報，竟然值這個價錢？
    “這麽貴，你們的情報，保真嗎？”
    “當然。”
    老者放下茶杯，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聚寶閣的情報，一字萬金。這個價格，就代表了這份情報的價值。”
    “小友，你還要買嗎？”
    老者看著林凡，眼神裏帶著一絲探尋。
    他很好奇，這個年輕人，在聽到這個價格之後，會作何反應。
    是憤怒地拂袖而去？
    還是討價還價？
    然而，林凡的反應，卻超出了他的預料。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林凡的眼神，重新恢複了平靜。
    不，那不是平靜，而是一種更加深沉的決絕。
    錢，沒了可以再賺。
    但她的消息，錯過一次，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別說三十萬，就算是三百萬，三千萬，隻要能知道她的下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
    “我買。”
    林凡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個通體漆黑的儲物袋。
    他將儲物袋，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這裏麵，是三十萬上品晶石，你點一點。”
    老者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這一次，終於露出了真正動容的神色。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凡，又看了一眼那個散發著驚人波動的儲物袋。
    他沒有去檢查。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真假與否，一眼便知。
    不過這個年輕人，竟然真的能拿出如此一筆巨款，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來調查一個頂級勢力。
    他……到底是什麽來頭？
    老者心中，第一次對林凡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他很快就壓下了，等林凡離開，他隨時調查一番就知曉了。
    他收起儲物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誠了許多。
    “小友果然是爽快人。”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賣關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