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很好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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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了一處燈塔附近,尤斯佳在說完這話時,才注意到耳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始傳來了海浪的聲音。
他們現在在一條沿海的觀光路上,夏日大晚上的,這一帶沒有步行綠道,人不算很多,在路上的車也很少。一時間,似乎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了驚濤拍岸的聲音。
“那就好。”
就在尤斯佳覺得車廂裏有些安靜得過分時,耳邊終於落下來孟維遠的聲音。
但是打破了車內沉寂的這道聲音,沒能讓她鬆一口氣,反而有些緊張。
果然,下一刻,孟維遠的聲音就再一次傳遞了過來。
“就是沒想到,今晚過來的有些不是時候。”孟維遠可不像是尤斯佳那般覺得緊張,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甚至轉頭,主動去尋身邊人的目光,跟其對上。
尤斯佳心頭一緊,眼睫毛也似乎因為有些緊張的情緒微微顫抖,看起來就像是淋了雨的蝴蝶的翅膀,看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我哪兒知道你今晚會過來啊……”尤斯佳小聲嘀咕著,要是知道會遇見孟維遠,她肯定是不會跟著薑令魚去酒吧。
這話直接讓在尤斯佳身邊的男人眉頭狠狠一挑,“那是我不對?”孟維遠語氣有些冷淡。
尤斯佳被男人的眼神嚇了一跳,可能是觸底反彈,可能是忽然而來的叛逆心情,就在這一刻,尤斯佳的膽子驀然一下變大。
都還沒有結婚呢,這人憑什麽就能管到自己頭上?
尤斯佳昂起頭,臉上的神色看起來變得理直氣壯,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坐在副駕駛內不太方便操作起勢的話,她可能要忍不住雙手叉腰,挺著自己的小胸脯,像是Quacker Jeff Duck(注:Jerry的小黃鴨朋友)一樣,“那我不對嗎?我不就是跟朋友晚上去酒吧了嗎?又,又沒有做什麽不能見人的事情,你幹嘛衝我發火?!”
尤斯佳平日裏很少跟人吵架,就算是跟尤葵青和薑令魚鬧不愉快,最後的結局也隻會是被人摸摸頭。
她很好哄的。
現在對上孟維遠,尤斯佳也是第一次這麽心裏沒底,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還捏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可惡,外套又不是她的,好像並不能帶給她多少底氣。
孟維遠本來心情是有些鬱悶,他平日裏不怎麽接觸女性,頂多是商業上的合作。
在麵對尤斯佳這一通指控時,孟維遠那精密的大腦,也出現了一瞬間的茫然。
凶她?
他什麽時候凶了她?
孟維遠都快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看著尤斯佳那張因為激動而變得有些泛紅的臉蛋,還有那雙似羽毛的長長的卷翹睫毛,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尤斯佳的脹鼓鼓的飽滿的紅唇上。
孟維遠:“……我沒凶你。”
“你有。”
孟維遠:“……”
他當然是說不出來“我沒有”這種小學生沒營養的無聊爭辯。
所以——
“對不起。”孟維遠說,“讓你誤會。”
本來還在給自己打氣,要爭個輸贏的尤斯佳:“……啊?”
對手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她都做好了要戰鬥的準備,結果對麵忽然一下就舉起了白旗,爽快投降認輸,那她要如何?
敵人都變得這麽有禮貌,她要是還很無理的話,豈不是顯得很不好?
“哦……”尤斯佳訥訥說,“你知道就好,我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像是這樣的……”
孟維遠想,不是每天晚上這樣?那是經常?
一想到自己今晚撞見的畫麵,他覺得情緒可能沒辦法保持那麽鎮定,毫無波動。
任何一個男人可能都無法看見自己未婚妻身邊圍繞著那麽多肌肉猛男還無動於衷。
“就一次。”尤斯佳沒等孟維遠再開口,就已經主動坦白。
孟維遠的目光還一直落在尤斯佳的身上,他的未婚妻小小一隻,藏在他那寬大的西裝外套裏麵,露出來一截雪白的脖頸,看起來有點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有點可愛。
孟維遠自然不會懷疑尤斯佳的話,“我沒有想要阻攔你的意思,隻是,酒吧這種地方,玩玩是可以的,不過身邊圍著那麽多男人,這事如果被有心人看去,也是麻煩。”
尤其是兩個姑娘,身邊沒帶個保鏢什麽的,酒吧裏魚龍混雜,萬一被人占便宜,在那種地方,想要說理都難。
他是不想讓尤斯佳吃虧。
尤斯佳立馬甩鍋,“我沒有!是薑令魚點的!”
她今晚也是第一次見識!
怎麽說得她跟老司機似的?
這種汙蔑她才不接受。
孟維遠見到尤斯佳著急想要跳腳的樣子,唇角不由微微勾起了一抹淺笑。
跟一隻炸毛的小獅子似的。
“知道了。”孟維遠安撫到身邊的人。
尤斯佳的炸毛很快就捋順,“再說了,那家酒吧是薑令魚哥哥朋友開的,不會出什麽事,我們有分寸呢!”
孟維遠看了她一眼,這還得意上了?
“難道這種事情,你不比我更熟練?”尤斯佳忽然扭頭,對上孟維遠的目光,開口問。
她記得自己有一次,去找顧俞的時候,在包間外麵,就看見南城這一群相熟的富二代們的包間裏,有不少漂亮年輕的小模特,甚至還有出現在屏幕上的小演員。
左擁右抱,還有坐在腿上的。
那場麵,雖然尤斯佳本來就沒有對這些人的底線抱有過什麽幻想,但當直麵的時候,還是覺得惡心。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在明明見到了顧俞,卻沒有主動走近。
顧俞身上雖然不說有坐著什麽小明星,但他對身邊陌生小模特的敬酒也沒有拒絕。
而孟維遠是比顧俞更快一步掌權的家族繼承人,應酬隻會比顧俞更多,見識得更多。
如果有朝一日,她也撞見孟維遠跟別人……
孟維遠不知道尤斯佳的小腦瓜子這時候在想什麽,聽著尤斯佳現在這話,孟維遠皺了皺眉頭,“我談公事都在會議室。”
鮮少會在這種私人場合,哪怕有,也是在至少看起來是很正經的場合。
“沒有見過。”孟維遠一點也不心虛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