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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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生的鎮魂印可能出了問題。” 林風的聲音有些沉重,“我們必須去看看。”
    阿牛猛地站起身,眼神裏閃過一絲堅定:“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簡單收拾了行李,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向著萬邪淵出發。一路上,他們發現了越來越多詭異的現象:原本清澈的溪流變得渾濁不堪,岸邊的花草枯黃腐爛,就連天空中的飛鳥也變得焦躁不安,不停地在林間盤旋鳴叫。
    當他們來到萬邪淵邊緣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原本被鎮魂印鎮壓的邪氣,此刻正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從淵底湧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遠處的鎮魂塔依舊矗立在那裏,但塔身的光芒卻變得暗淡了許多,像是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石生!” 阿牛朝著鎮魂塔的方向大喊,聲音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林風握緊手中的玉佩,感受著裏麵傳來的微弱波動。她深吸一口氣,對阿牛說:“我們得想辦法靠近鎮魂塔,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兩人小心翼翼地穿過邪氣彌漫的區域,每走一步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就在他們快要到達鎮魂塔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旁邊的岩石後竄了出來,擋在了他們麵前。
    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張猙獰的麵具,隻露出一雙閃爍著紅光的眼睛。他手裏拿著一把骨刃,身上散發著濃鬱的邪氣,讓人不寒而栗。
    “擅闖萬邪淵者,死!” 黑袍人沙啞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過木頭,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林風將阿牛護在身後,握緊了手中的玉佩:“你是誰?為什麽要阻攔我們?”
    黑袍人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骨刃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今天都得死在這裏。”
    話音未落,黑袍人便揮舞著骨刃朝林風砍來。林風急忙側身躲閃,骨刃擦著她的肩膀劃過,帶起一陣刺骨的寒風。阿牛見狀,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朝著黑袍人砸了過去。
    黑袍人輕易地躲過了阿牛的攻擊,反手一揮,一道黑色的邪氣朝著阿牛射去。林風眼疾手快,將阿牛推開,自己卻被邪氣擊中,頓時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風姐!” 阿牛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黑袍人攔住。
    就在這危急關頭,鎮魂塔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一道金色的光柱從塔頂射出,朝著黑袍人飛去。黑袍人見狀,臉色大變,轉身想要逃跑,卻被光柱擊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林風和阿牛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們抬頭望向鎮魂塔,隻見塔身的光芒越來越亮,石生的身影隱約出現在塔頂,正源源不斷地將靈力注入鎮魂印中。
    “石生哥!” 阿牛朝著塔頂大喊,淚水再次流了下來。
    石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呼喊,身影微微一頓,朝著他們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隨後,他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鎮魂印上,塔身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向著萬邪淵的各個角落擴散而去。
    林風和阿牛知道,石生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著這片土地,守護著三界的安寧。他們默默地站起身,朝著鎮魂塔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了萬邪淵。
    回到村裏後,林風把在萬邪淵的經曆告訴了村民們。大家聽後,都為石生的勇敢和犧牲精神所感動。村裏的老人們說,石生是上天派來守護他們的英雄,他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等石生回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村裏的生活漸漸恢複了平靜。隻是,每當有人路過村口的老槐樹下,總會忍不住望向萬邪淵的方向,心裏默默地為石生祈禱。
    阿牛依舊每天坐在老槐樹下,望著遠方發呆。隻是,他的眼神裏不再隻有等待,更多的是一種堅定。他知道,自己要好好地活下去,要照顧好林風,要等石生回來,告訴他村裏發生的一切。
    林風則開始教村裏的孩子們讀書寫字,她希望這些孩子能好好學習,將來成為像石生一樣有擔當、有勇氣的人。她相信,隻要大家齊心協力,就一定能戰勝一切困難,迎來美好的未來。
    而在萬邪淵深處,石生依舊堅守在鎮魂塔上,用自己的生命鎮壓著邪氣。他的身影在塔頂顯得有些單薄,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他知道,自己肩負著重要的使命,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不能退縮。
    他時常會想起林風和阿牛,想起村裏的點點滴滴。那些溫暖的記憶,像是黑暗中的一縷陽光,支撐著他不斷前行。他相信,隻要自己堅持下去,總有一天能徹底鎮壓邪氣,回到那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村莊,回到他思念的人身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五年過去了。
    這五年裏,萬邪淵的邪氣漸漸被壓製住了,周圍的環境也開始慢慢恢複。後山的桃林重新抽出了新芽,溪流變得清澈見底,天空中的飛鳥也回來了,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村裏的生活也越來越紅火,孩子們長大了,有的成了木匠,有的成了漁夫,有的則跟著林風學習,準備考取功名。阿牛也成了村裏的壯勞力,不僅把漁網修補得越來越好,還學會了耕種,成了村裏人人稱讚的好後生。
    這天,林風正在教孩子們讀書,突然看到阿牛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風姐,你快看!” 阿牛指著村口的方向,聲音裏帶著顫抖。
    林風順著阿牛指的方向望去,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村口走來。那人穿著一身玄青色的衣衫,身姿挺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正是他們日思夜想的石生。
    “石生!” 林風的聲音帶著哽咽,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孩子們也認出了石生,紛紛歡呼著跑了過去。石生笑著張開雙臂,把孩子們摟在懷裏,眼裏滿是溫柔和欣慰。
    阿牛快步走上前,緊緊地抱住了石生,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石生哥,你終於回來了!”
    石生拍了拍阿牛的背,輕聲說:“我回來了。”
    林風走到石生麵前,看著他臉上熟悉的笑容,突然覺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了。她想說些什麽,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隻能任由淚水不停地流淌。
    石生溫柔地擦去林風臉上的淚水,輕聲說:“讓你們久等了。”
    陽光灑在三人身上,溫暖而耀眼。遠處的萬邪淵已經恢複了平靜,鎮魂塔的光芒依舊在守護著這片土地。村裏的人們聞訊趕來,圍著石生歡呼雀躍,整個村莊都沉浸在喜悅之中。
    石生被簇擁著走進村子,腳下的青石板路被夕陽鍍上一層金邊。王大娘顫巍巍地擠到跟前,粗糙的手掌在他胳膊上反複摩挲,渾濁的眼睛裏滾出淚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她身後的小虎子拽著石生的衣角,仰著曬得黝黑的臉蛋,舉著手裏的野山楂:“石生哥,這個給你,可甜了。”
    炊煙在瓦簷間嫋嫋升起,各家各戶都端出了最好的吃食。李大叔扛來一壇珍藏的米酒,拍開泥封時酒香四溢:“去年秋收釀的,就等著這一天開封呢!” 林風忙著給石生張羅幹淨的衣裳,指尖觸到他袖口磨破的布片時,眼圈又紅了 —— 那件靛藍粗布衫,還是她三年前親手縫製的。
    夜幕降臨時,曬穀場燃起了篝火。孩子們圍著石生聽他講萬邪淵裏的奇遇,當說到那些長著翅膀的藤蔓會吐出熒光時,小丫頭春桃驚得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銅鈴。阿牛抱著酒壇坐在一旁,時不時給石生添酒,火光映著他臉上的疤痕,那是去年抵禦妖獸時留下的印記。
    “淵底的封印鬆動了三成。” 石生忽然沉下聲音,篝火劈啪聲仿佛都凝固了。他從懷中掏出塊墨色玉佩,上麵流轉的暗光讓林風心頭一緊 —— 那是鎮族之寶鎮魂玉,此刻竟布滿裂紋。“我在淵底見到了先祖殘魂,他說百年大劫要提前了。”
    林風下意識摸向腰間的青銅令牌,那是她作為守護者的憑證,今夜格外灼手。去年冬月,西邊的迷霧森林突然湧出大批妖獸,村裏的獵手折損了近半,若不是石生留下的陣法護著村子,後果不堪設想。
    “明天我帶幾個人去加固結界。” 阿牛將酒碗重重一磕,傷疤在火光下泛著紅,“後山的靈脈好像也出了問題,上個月去采藥,發現好多老參都枯了。”
    石生望著天邊的殘月,月光穿過他鬢角新添的白發,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想起淵底那雙眼,在黑暗中窺視了三百年,如今終於要睜開了。“結界要加三重,還得去趟迷霧森林,那裏的傳送陣必須毀掉。”
    夜深時,林風在石生的竹屋收拾出幹淨的被褥。窗台上的陶罐裏,她去年插的綠蘿已經爬滿了窗欞,葉片上還留著她刻的小字:“等君歸”。石生推門進來時,正看見她對著那些字發呆,月光落在她發間,添了幾縷說不清的愁緒。
    “這三年辛苦你了。” 石生拿起桌上的傷藥,那是林風親手熬製的,瓶底還沉著幾味珍稀藥材。他記得她小時候最怕草藥的苦味,如今卻能精準分辨出上百種藥材的藥性。
    林風搖搖頭,將一碗溫熱的蓮子羹推到他麵前:“村裏都好,就是……” 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上個月張嬸家的小虎,在河邊撿到塊發光的石頭,回來就開始說胡話,眼睛變成了墨綠色。”
    石生的手指猛地攥緊,骨節泛白。他在淵底見過同樣的石頭,那是被魔氣浸染的靈晶,尋常人觸碰即遭反噬。“孩子現在怎麽樣?”
    “用你的清心符壓著呢,但是符咒的效力越來越弱了。” 林風看著他眼角的紅血絲,終究沒敢問他這三年在淵底經曆了什麽,隻是輕聲道,“你先歇著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窗外傳來夜梟的啼叫,石生望著窗紙上搖曳的樹影,久久沒有睡意。他袖中的鎮魂玉突然發燙,裂紋裏滲出絲絲黑氣,在月光下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天剛蒙蒙亮,村東頭突然傳來淒厲的哭喊聲。石生和林風趕到時,隻見張嬸抱著小虎癱坐在地上,孩子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青黑,嘴裏吐出的氣息帶著濃鬱的腥臭味。
    “昨晚還好好的……” 張嬸哭得幾乎暈厥,手裏的清心符已經變成了灰黑色。石生指尖凝起淡金色的靈力,按在小虎眉心,卻被一股黑氣猛地彈開,虎口震得發麻。
    “是魔氣入體。” 石生臉色凝重,從懷中掏出個玉瓶,倒出顆瑩白的藥丸塞進孩子嘴裏,“必須去迷霧森林找淨化草,晚了就來不及了。”
    阿牛已經召集了十個精壯的獵手,每人背上都挎著弓箭和符咒。林風將兩柄淬過靈液的匕首遞給石生,鞘上的花紋還是她照著古籍複刻的驅邪陣圖。“我跟你們一起去。”
    石生想拒絕,卻在看到她眼底的堅定時把話咽了回去。他知道林風的性子,看似溫婉,骨子裏卻比誰都執拗。就像三年前他執意要去萬邪淵時,她背著所有人塞給他的護身符,至今還貼身戴著。
    隊伍走進迷霧森林時,陽光被濃密的枝葉切割成碎片。林中彌漫著淡淡的腥氣,原本該清脆的鳥鳴聲變得嘶啞怪異。走在最前麵的獵手突然 “啊” 地一聲慘叫,眾人轉頭看去,隻見他的腳被藤蔓纏住,那些青綠色的藤蔓正瘋狂地往他皮肉裏鑽。
    “是腐心藤!” 石生甩出張黃色符紙,符紙在空中燃起烈焰,藤蔓遇火發出滋滋的響聲,卻沒退縮,反而從地下鑽出更多的觸須。林風迅速結印,指尖彈出的銀光落在藤蔓上,瞬間凍結了大片區域。
    “這林子不對勁。” 阿牛砍斷最後一根藤蔓,發現獵手的腳踝已經發黑,“往年這些靈植都很溫順,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凶?”
    石生蹲下身,撥開地上的落葉,露出下麵泛著黑氣的土壤。他指尖的靈力探進去,立刻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邪惡氣息 —— 和萬邪淵底的魔氣一模一樣。“它們被汙染了,整個森林的靈脈都在變質。”
    往前走了約莫三裏地,前麵突然出現一片空地。原本應該長滿草藥的地方,此刻卻躺著十幾具妖獸的屍體,它們的眼睛都變成了墨綠色,身上布滿了和小虎類似的黑斑。
    “是自相殘殺。” 林風檢查完屍體,聲音發顫,“你看這爪痕,都是同類留下的。”
    石生望著空地中央那棵枯死的古樹,樹幹上刻著古老的符文,那是上古時期用來淨化魔氣的陣法。如今符文已經黯淡無光,樹心處有個碗口大的黑洞,正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著黑氣。
    “源頭就在這裏。” 石生握緊鎮魂玉,玉佩的裂紋在靠近黑洞時變得更明顯,“有人在這裏布了反向陣法,把靈脈變成了魔氣的源頭。”
    就在這時,阿牛突然指著樹頂驚呼:“那是什麽?”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枯枝間掛著個黑色的鈴鐺,鈴鐺無風自動,發出的聲音讓人心頭發緊。隨著鈴聲響起,地上的妖獸屍體竟開始微微顫動,眼窩深處亮起了綠光。
    “不好,是招魂鈴!” 石生祭出桃木劍,劍身上的紅光劈開撲麵而來的黑氣,“林風帶他們後退,這些屍體要屍變了!”
    林風剛拉著眾人退到安全距離,那些妖獸屍體就猛地站了起來。它們的關節發出錯位的聲響,青黑的爪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最前麵的那頭黑熊屍,喉嚨裏發出呼嚕嚕的響聲,猛地朝石生撲了過來。
    桃木劍刺穿熊屍的瞬間,石生感覺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劍身往上爬。他迅速念動口訣,劍身上燃起金色火焰,將熊屍燒成了灰燼。但更多的屍體圍了上來,密密麻麻的綠光在林間閃爍,如同鬼火。
    “阿牛,用爆符!” 石生一劍逼退三頭狼屍,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胸前的鎮魂玉上,玉佩突然發出一陣強光,將靠近的屍體震飛出去。林風趁機甩出幾張冰凍符,暫時攔住了屍群的攻勢。
    爆符炸開的火光中,石生瞥見樹頂的鈴鐺正在加速旋轉,黑氣從鈴鐺裏源源不斷地湧出。他腳尖點地,借著爆炸的衝擊力躍到樹杈上,桃木劍帶著破風之聲劈向鈴鐺。
    就在劍尖即將觸碰到鈴鐺的瞬間,一道黑影突然從樹洞裏竄出,帶著腥風撞向石生。他倉促間回劍格擋,手臂被對方的利爪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色的血液立刻湧了出來。
    “是影妖!” 林風驚呼著甩出匕首,銀光擦著黑影飛過,釘在樹幹上。那黑影在地上打了個滾,顯露出人形,卻長著狼一樣的頭顱,周身縈繞的黑氣讓鎮魂玉劇烈發燙。
    影妖發出刺耳的嘶鳴,爪子上的黑血滴落在地,立刻腐蝕出一個個小坑。石生捂著流血的手臂,感覺力氣正在快速流失 —— 這妖毒比他想象的更烈。
    “用靈泉水!” 林風將腰間的水囊扔過去,那是用迷霧森林深處的靈泉裝的,能解百毒。石生咬開瓶塞,將泉水倒在傷口上,蒸騰的白煙中,黑血漸漸變成了紅色。
    影妖趁機再次撲來,石生側身避開,桃木劍反手刺穿了它的肩胛。但這妖獸仿佛不知疼痛,反而張開嘴噴出一團黑霧,石生躲閃不及,被黑霧罩住了半邊身子,頓時覺得頭暈目眩。
    “石生哥!” 阿牛一箭射穿影妖的後腿,趁它倒地的瞬間,將一張黃色符紙貼在它額頭。符紙金光一閃,影妖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在金光中漸漸消散,隻留下個黑色的內丹。
    石生捂著胸口咳嗽幾聲,剛才吸入的黑霧讓他喉嚨火辣辣地疼。他看向樹頂的鈴鐺,發現隨著影妖的死亡,鈴鐺已經停止了轉動,上麵的黑氣也在慢慢散去。
    “淨化草找到了!” 林風舉著一株頂端開著白色小花的草藥跑過來,花瓣上的露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石生接過草藥,發現根部還沾著些黑色的泥土,那泥土裏竟隱約能看到細小的符文。
    “這不是自然生長的。” 石生捏碎一小塊泥土,裏麵的符文立刻化作黑煙散去,“有人用陣法催生的,而且……” 他頓了頓,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這草裏有靈脈的氣息,他們在抽取靈脈的力量。”
    回村的路上,沒人說話。林風看著石生手臂上還未愈合的傷口,想起小時候他替自己摘野果時被荊棘劃傷,也是這樣倔強地不肯包紮。那時她踮著腳,用帕子給他按住傷口,血染紅了帕子,也染紅了她懵懂的心事。
    快到村口時,負責留守的獵手匆匆跑來,臉色蒼白:“林姑娘,不好了,張嬸家的小虎…… 他不見了!”
    “都愣著幹什麽!” 石生猛地扯開嗓子,聲音因恐懼而變調,“退到三十步外的石階上!” 他一把拽住身旁嚇傻了的孩童,那孩子手裏的陶罐 “哐當” 摔在地上,裏麵的草藥混著泥土滾了一地,其中幾株帶刺的蒼耳粘在骨鱗獸滴落的黑涎上,瞬間被蝕成焦黑的粉末。
    人群終於炸開了鍋。哭喊聲、器物碎裂聲與崖頂持續滾落的碎石撞擊聲攪成一團,石生看見瘸腿的王嬸被慌亂的年輕人撞倒,她懷裏的藥簍滾進正在龜裂的土地,那些剛采來的止血草接觸到地麵蔓延的暗紅色紋路,竟像活物般蜷縮起來,根莖處滲出細密的血珠。
    “射眼睛!瞄準它的眼睛!” 阿牛的吼聲穿透嘈雜,青銅斧已帶著風雷之勢劈向骨鱗獸的前爪。斧刃與黑鱗碰撞的瞬間,迸發的火星濺落在地,那些沸騰的符咒突然向上翻湧,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血色屏障。
    石生的心猛地一沉,他看向迷霧森林的方向,那裏的黑氣似乎又濃重了幾分。鎮魂玉在袖中劇烈震動,仿佛在預警著什麽可怕的事情。
    “回村!” 石生加快腳步,桃木劍上的紅光在陽光下格外刺眼。他知道,真正的劫難,現在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