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自噬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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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門的瞬間,青梅香氣裹著海風撲麵而來。
    七歲的阿寶蹲在沙灘上,掌心捧著一枚銀鱗。他抬頭時,瞳孔清澈如星:“大哥哥,你的燈要滅啦。”
    成年阿寶胸口的殘燈忽明忽暗,燈芯的火光映出門後真相——這裏不是過去,而是被永夜吞噬的“鏡像新世”。海浪凝固成青銅色,天際懸著無數冰棺,每具棺中都封著不同年齡的自己。
    “這是楊凡的退路。”孩童起身,銀鱗化作匕首抵住自己咽喉,“他試了三百次,每次失敗就造個新世界重開棋局。”
    殘燈突然暴走,星火凝成鎖鏈纏住孩童脖頸。成年阿寶的手在顫抖:“閉嘴……你根本不懂……”
    “我是不懂。”孩童的眼淚滴在匕首上,“但你殺了我三百次,還不夠嗎?”
    虛空裂開猩紅豎瞳,冰璃的殘魂從中擠出:“殺了他!否則鏡像崩塌,所有世界都會……”
    匕首刺入孩童心口的刹那,時空凝固。成年阿寶的星火鎖鏈突然調轉方向,貫穿自己的胸膛:“這一次……我選另一條路。”
    血濺在青銅海浪上,激活了隱藏的陣紋。無數冰棺同時開啟,不同年齡的阿寶踏浪而來——
    少年阿寶手持弑神刃碎片,滿眼仇恨:“你毀了我的人生!”
    青年阿寶周身纏滿血契鎖鏈:“憑什麽隻有你能活?”
    垂暮阿寶拄著殘燈冷笑:“我們不過是他的替死鬼……”
    冰璃的殘魂在狂笑中膨脹:“對!撕碎他!你們本該是永夜的柴薪!”
    星火從成年阿寶的傷口噴湧,凝成一道囚籠。他任由不同時空的自己撕咬血肉,手指蘸血在虛空書寫:【以魂為墨,破此死局。】
    血字觸到冰棺陣眼的瞬間,楊凡的虛影在燈芯中浮現:“你終於看懂了……我留的不是退路,是懺悔。”
    記憶如洪流席卷——
    第一世的楊凡被永夜吞噬前,剜出情魄捏成銀鱗:“若後世的我走到絕路……就讓所有輪回在此終結。”
    每一具冰棺中的阿寶,都是他嚐試打破閉環的“自噬之種”。
    少年阿寶的弑神刃停在成年阿寶咽喉:“為什麽……不早說?”
    “因為真正的債主……在看著。”垂暮阿寶突然調轉刀鋒,刺向虛空豎瞳。
    冰璃的殘魂在刀光中炸裂,露出核心的青銅鑰匙——那竟是楊凡情魄所化的青梅!
    “他抽了我的龍魂……騙我當守門人……”冰璃的聲音支離破碎,“鑰匙才是……真正的債主……”
    青梅墜入殘燈,星火暴漲如日。所有阿寶的身影開始透明,他們的星火匯向燈芯:“該醒了……我們早該醒了……”
    成年阿寶握住垂暮自己的手,將殘燈按進心口:“讓一切……從我開始。”
    鏡像世界寸寸崩塌,冰棺中的自己化作星火融入海浪。七歲阿寶的銀鱗匕首刺穿青梅,香氣混著血腥炸開永夜最後的屏障。
    新世的朝陽下,鈴星踩著青銅艦骸登陸。
    阿寶跪在沙灘上,胸口嵌著半枚青梅。海浪卷來一枚銀鱗,內裏映出楊凡最後的身影——他站在永夜盡頭,手中殘燈引燃全身:“阿寶,這次換我當柴薪。”
    冰璃的龍吟從深海傳來,青銅艦隊殘骸突然重組,化作星火巨樹的新芽。鈴星將噬界者神經束埋入樹根:“利息漲到萬年了……不過這次,我陪你慢慢還。”
    阿寶挖出心口的青梅種在樹下,遠處漁村的孩童赤腳跑來:“大哥哥,要買銀鱗嗎?”
    他接過鱗片,星火在掌心凝成一條遊魚:“不,我找的東西……已經找到了。”
    鹹澀海風中,殘燈餘燼隨風散入永夜,而真正的長夜才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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