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去而複返的陸天明。
    嘭的一聲響。
    他竟隔著門將那人給撕開。
    紅白之物爆得周圍的人滿身都是。
    他並沒有停下。
    一步跨入客堂，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尺劍。
    身為六重天的強人。
    他可以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
    眨眼間把這群人放倒。
    但是他沒有。
    因為他也是用刑的高手。
    他就像當年在十裏鎮為劉大寶報仇那樣。
    一劍一人，分寸拿捏得非常準確。
    恐懼眨眼間在客堂內蔓延。
    因為感到絕望而發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寒光跳躍中，一具一具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空間太小，以至於須臾過後。
    已經沒有了落腳的地方。
    但陸天明毫不在意。
    他宛如踐踏爛泥一樣踩在那些屍體上。
    一步一個腳印，深可見底。
    坐在朱顏麵前的魁梧大漢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站將起來，慌慌張張來到朱顏身後。
    把後者提起來的同時，手中長刀架在了朱顏的脖子上。
    由於過分恐懼，他握刀的手在抖。
    他的聲音也在抖。
    “陸...陸天明，趕緊停下，要不然我就殺了她。”
    嗡——！
    一道光華襲來。
    轉瞬斬斷大漢握刀的手臂，插入了後麵的牆壁上。
    速度之快，大漢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疼痛。
    等他轉頭看一眼牆上插的原來是陸天明的另一把劍時。
    他心中的恐懼提升了極致。
    到底手要有多穩，角度要有多準，速度要有多快。
    才能在不傷害朱顏的情況下，斬斷架在其脖子上的手臂？
    魁梧大漢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
    因為那鑽心疼痛，此刻已經襲來。
    他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不停呻吟的同時，雙腳交替蹬地，朝角落裏麵靠。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眼瞅著弟兄一個一個的倒下。
    大漢情不自禁念叨起來。
    他們這群人，觀察這個小店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小店沒有後門。
    唯一能夠逃出生天的地方，就是二樓朱顏臥房的窗戶。
    可現在雖然樓梯口就在魁梧大漢的旁邊。
    但他卻根本生不出逃跑的勇氣。
    瘸子剛才能斷他一臂。
    現在就能取他性命。
    終於。
    客堂中的尖叫聲消失了。
    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發酵。
    陸天明伸手穩住搖晃得厲害的油燈。
    緩步走到了魁梧大漢的跟前。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
    伸手抓住對方的頭發。
    將其從角落中拉出。
    啪的一聲。
    他幾乎是用摔的力量，將大漢扔到了剛才其坐的那條椅子上。
    做完這一切後。
    他才拿起朱顏的手，小心檢查後者的傷勢。
    食指和中指已經完全斷裂貼著手背。
    若找到一個好的醫師，指頭還能接上，但在那之前，一定會很痛。
    瞅一眼默默淌眼淚的朱顏。
    陸天明也隻能說一句：“抱歉，我來晚了。”
    朱顏搖了搖頭。
    然後哽咽道：“老趙是他殺的，你要替老趙報仇。”
    陸天明點了點頭。
    轉身抓住椅子的靠背。
    將那魁梧大漢拉到了夥房裏。
    他還是沒有跟對方說話。
    而是莫名其妙點燃了爐火。
    又莫名奇妙放了水壺上去燒起了開水。
    噠噠噠——！
    魁梧大漢牙齒快速撞擊在一起的聲音何其清晰。
    陸天明卻仍舊沒有任何表示。
    靜靜看著爐子裏猙獰跳動的火焰。
    爐火很旺，沒多大一會，水壺裏的水開始咆哮。
    陸天明轉頭。
    望向瑟瑟發抖的魁梧大漢。
    “你今天一定會死。”
    此話一出，大漢如那孩童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他連著開口幾次，可每次說出來的字眼都含糊不清。
    陸天明一耳光便扇了過去。
    “死之前，請你保持頭腦的清醒，不然你死亡的過程，會既漫長又痛苦。”
    這句話果然有效果。
    那大漢雖然還在哆嗦。
    但起碼止住了哭聲。
    不過眼裏籠罩的恐懼，比剛才更甚。
    “廉為民是怎麽發現老趙的身份的？”陸天明突然問道。
    “我...我不知道...”
    話音剛落。
    陸天明轉身拿了一個鐵盆，然後開始往裏麵倒開水。
    “我...我知道一些，但都是猜測，大概和那個叫卓寬的人有關。”大漢慌張道。
    陸天明停下手上的動作，將水壺重新放回了爐火上。
    “你的意思是說，卓寬從中作梗？”
    大漢點頭道：“應...應該是，反正自一個月前老趙和卓寬出來購置物資，回去晚了以後，宰相大人對老趙便不像以前那麽信任了。”
    陸天明蹙了蹙眉。
    他記得那次老趙出來購置物資的時候。
    自己就在這小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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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在二樓，老趙來了以後，送了一張廉為民身邊高手的名單過來。
    而對於卓寬這個人。
    陸天明了解一些，此人貪財，貪寶貝。
    他依稀還記得華無畏說過，除了這些以外，卓寬還喜歡獻殷勤。
    仔細一琢磨。
    陸天明猜測隻怕是那卓寬為了邀功，加上這段時間廉為民草木皆兵，陰差陽錯把老趙給害了。
    但無論是什麽原因。
    老趙出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無法改變的事實。
    否則這群人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想到那個這輩子都在為別人而活的幹巴老頭。
    陸天明忽地抓住魁梧大漢的衣襟。
    拽著對方就要往火爐旁邊去。
    “陸...陸大俠，你饒我一命，我沒有折磨老趙，也沒有看見老趙死，所以他是死是活，現在都沒有個定數...”
    魁梧大漢突然大喊。
    陸天明停了下來。
    回過頭一臉懷疑道：“你若騙我，我最起碼要折磨你到天亮。”
    大漢額頭上冷汗直冒。
    “陸大俠，我怎麽敢騙你，我就是宰相大人養的做髒活的老鼠而已，哪裏有那麽高的地位親自去拷打老趙...”
    陸天明鬆開手，將大漢放到椅子上。
    “你知道和了解些什麽，一次性給我說清楚了，不然後果你懂的。”
    那大漢哪裏敢不聽話。
    趕緊一五一十將他在宰相府裏的所見所聞聽出來。
    原來。
    老趙確實被關了起來。
    也確實受了些折磨。
    但那都是廉為民親自動的手。
    這大漢隻是個負責給老趙送飯的嘍囉。
    當然，他也聽見了一些雙方之間的對話。
    這家夥應該是個講故事的高手。
    陸天明竟然有一種身處牢獄之中，親眼看見老趙被拷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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