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也站在高處，他凝視著出列的族人們。
    布滿血絲的雙眼，夾雜著對徐元的恐懼。
    “族人們！你們是歐氏的英雄，族人會永遠銘記你們的犧牲，現在……拔劍吧！”
    隨著歐也的命令落下。
    那些站出來的歐氏族人紛紛撿起地上的利劍。
    鏘鏘！
    利劍出鞘，下一刻便沒有人再猶豫，劍鋒直接劃過他們自己的脖頸。
    鮮血飛濺。
    伴隨而至的是他們家人的哭喊聲。
    徐元冷漠的看著這一切。
    隻殺一半，這已經是他對歐氏的仁慈了。
    如此舉止，其實也是在告訴北邙的所有人，忤逆太子者，屠族滅宗。
    開城門歸降者，族人可活一半。
    該如何選擇，已經不需要在思考了。
    歐也身為雲亭伯，他已經帶了頭，李氏的李永安自然不敢懈怠。
    同剛才一樣，李氏族人一半人站了出來。
    鮮血流溢，落入郡城的護城河之中，將其染的通紅。
    五萬人，半數皆亡。
    歐也和李永安回到徐元跟前，兩人跪在地上。
    “殿下，罪臣已按剛才所說將五成族人誅殺，請殿下檢閱。”
    徐元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隻是輕輕招手，安七便將世子歐洋和李耽給押了上來。
    “撲通。”
    兩人被扔在了地上。
    徐元在這時開口“歐李兩族認錯態度良好，本太子仁厚，過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你們運氣也很好，兩位公子還沒來得及殺，就還給你們吧！”
    聽到徐元這番話，歐也心中大喜。
    自己心狠之下，屠殺半數族人，總算是沒有白殺。
    至少世子歐洋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叩謝殿下隆恩！”
    歐也不斷叩首，李永安則是有樣學樣。
    徐元輕笑，道“亂世之中，識時務者便為俊傑，伯爺，你做的很好，那麽接下來，把你族中能上戰場的男丁都召集起來吧！”
    歐也一頓。
    要召集男丁上戰場？不是有兩萬藏兵麽？
    “殿下，臣交出的……”
    “嗯？”
    徐元雙眼一凝，發出一個疑問的聲音。
    歐也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不該多嘴，他連忙將嘴邊的話給收了回去。
    思索幾息，歐也又道“感謝殿下給我歐氏戴罪立功的機會，為了下麵的族人能夠安心為殿下做事，還請殿下將臣和犬子先行扣押，以我父子為質！”
    歐也想得也是周到。
    歐氏和李氏兩族本有謀逆之心，現在雖說歸降，但失去的信任是很難找回來的。
    而歐也現在這個做，也是為了能夠盡快獲得徐元的信任。
    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除歐氏的危機。
    李永安看著歐也玩這麽大，他也隻能照跟“殿下，草民也一樣！”
    徐元麵露戲謔，這歐也是個聰明人。
    但徐元不喜歡別人教他做事。
    “雲亭伯，你這是在教我做事麽？”
    徐元的一句質問，嚇得歐也不敢抬頭。
    見此，徐元又道“你父子還不配為質，我麾下兩萬東征軍就在附近，你歐氏族人若有反心，本太子不介意再屠一城。”
    霸道！
    狠辣！
    徐元的話，讓歐也和李永安的內心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們有些慶幸。
    慶幸自己沒有選錯路，也慶幸剛才沒有拚死一搏。
    徐元能夠走到這一步，果然是有萬全的手段。
    歐也深吸一口氣，連連點頭回應。
    心中則是自語起來。
    太子手握兩萬精銳，藏兵於林，北邙都以為那東征軍還在雁牢關，實際已經橫掃北邙了。
    眼下北邙九族已去其七，最後也就剩下東陵伯和楚氏了。
    東陵伯，你好自為之吧！
    太子是位殺神，你祈禱你藏在東海的那五萬水師能夠保你性命。
    “南宮兄！”
    徐元看向身旁南宮朔。
    南宮朔聞聲近前“殿下，我這就去清點兵馬。”
    “這些人馬，穩的住麽？”
    畢竟都是半路收攬來的族兵，根本沒有忠心可言。
    說不怕他們失控，那是假的。
    南宮朔擺了擺手，言之鑿鑿，“殿下，我這龍將之名可不是白叫的，當年征戰邊關，十萬敵軍都可領得，區區幾千上萬族兵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甚好！”
    徐元滿意點頭。
    寅時。
    人馬被清點完畢。
    徐元現下已攏兵三萬。
    五千沐氏族兵，五千歐氏和李氏族兵，還有兩萬，便是歐也悄悄囤積的兵馬。
    這兩人兵馬雖然風險很大，但勝在戰力強。
    而且。
    現在整個歐氏的命都握在徐元的手中，他們不敢造次。
    畢竟身在亂世，誰都想要活下去。
    “諸位，既入吾麾下，便替吾賣命，你們全族生死，都看你們的表現，戴罪立功，是吾給你們的恩賜，沐氏族人在豐禾郡一役中表現優異，待事畢後，沐氏族人皆賞金百兩。”
    威恩並施，這是禦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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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人在徐元眼中，不過牛馬。
    要想牛馬賣命，就得給他們希望，讓他們有盼頭，他們才會不停的發奮。
    沐氏族人聞言，全都歡呼起來。
    不久前，他們還是戴罪之身，隻想著活命，從未奢望過會有獎賞。
    現在，得太子許諾，人人可得百金呀！
    歐氏和李氏的族兵見此，心中不由暗暗發誓。
    他們也一定要為太子發奮，立下功勞，為族人贖罪，或許太子高興，亦會賞他們百金。
    “殿下威武！”
    有人帶頭高呼，眾人附和。
    呼聲高漲，在夜下回蕩。
    “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
    徐元看著眾人，嘴角笑意凜然。
    身後幾人則是露出詫異之色，心中多為不解。
    特別是沐小小。
    徐元明明狠辣，殺歐氏和李氏族人，這些人為何還要擁立徐元，為他賣命？
    難道這就是徐元的魅力所在呢？
    還是說。
    他徐元本就是天命之子，這天下，注定是他的？
    人群中的呼喊聲漸漸平息。
    徐元開口“諸君聽令，全速開拔，目的地……北邙之東，酈陵郡！”
    今夜不眠。
    徐元等人都很亢奮。
    全軍連夜趕路，必要在天亮之前抵達酈陵郡。
    北邙九族，隻剩東陵伯存在著威脅。
    解決了他。
    這北邙便算是被肅清了。
    至於其他的那些小侯，不需要徐元做什麽，今夜的消息隻要傳到他們耳中。
    他們自會主動歸降，以求自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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